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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章:不让老岳父饮酒惹麻烦

眼不见嘴不馋,看到大家要喝酒,老岳父拿着他的喝水空缸子要酒喝。大鹏摇摇手说:“你不能喝酒,上次喝酒你胃疼了半个月到处看病。”

老岳父说:“我喝点酒舒服,喝完酒我就死了,再想喝也喝不着了。”

一提那个死字,大鹏听多了习以为常,可是不管是要烟还是要酒,首先拿死来要挟,这个死字已经喊了五、六年了,总拿死来说事,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感到不舒服。

按理说,看到老人端着的酒杯像乞讨一样怪可怜的,少倒两口应付过去也就算了,可是你要知道,他喝完两口还会要的,那就会重演前些日子他胃痛的景象。大鹏摇摇手还是不给他酒喝。

老人看不给酒喝,把杯子往八仙桌上一放,后退两步坐在圈椅那唠叨个没完没了:“我都是要死之人,喝点酒都不给,这就是命,谁让咱命不好呢。

老天爷对我不公,眼睛看不清,耳朵也听不见,简直就是个废人,让我遭这个罪干啥?不如早点死了……。”

他嘴里不停的唠叨着。华英劝他吃饭,怎么说他也不停的在唠叨,七百年的谷,八百年的康,他又翻起历史了。说着说着又提起八路军,又提起共产党。说着说着又提起他被冤狱的往事,说起他在兵团的过去…。

大鹏也随之想起45年前的往事,那是1968年从齐齐哈尔下乡到兵团,第一次参加麦收大会战。在那块地用割晒机转着圈的放倒麦子,二十米一个人捆、拿、跑、码麦子剁。这是个陌生的活从来没干过,只有仿效着与自己靠着的华子阳来比拼,那时候哪会知道,华子阳居然后来成为老岳父。

还记得那天的太阳是那么的燃热熏烤,蚊子、小咬还有大瞎蒙跟着人打转,有机会就上去来一口,即使洋洋也无从顾及。满身满脸的汗水像被雨水淋浴,被打湿了的眼睛只有挤眉弄眼。割晒机像奔腾的野马放倒片片麦子趟,人们只有在那嚓嚓声中与时间赛跑。

像赴战场一样老天爷赋予的紧张空间,大鹏只有与华子阳学着比着干,捆麦饶、拿麦捆,跑到一侧码麦剁,上面还要扣上防雨帽。华子阳已经五十多岁,尽管他有几十年经验可谓农把式,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年轻跑的快,看着、*着、跑着,终于超过他两圈半,当指导员来时惊呆了。

华子阳装车、苫房活干净利索,可以说在农工队是无人能比。还记得运动期间大鹏被红卫兵打伤在调去水利大队时,大鹏把华子阳写在前面担任组长,是为了掩盖自己能埋藏在工人中。然而,被干部发现后却单独让他负责6个强体力工的突击队,命令他必须在七百多工人中起带头作用。

大鹏是小细胳膊小细腿,又戴着50度的近视镜,抹黑贪晚从地下洞子往大坝拉土,大队工人只能以他的标车完成任务。半年多,在大鹏两次吐血的代价换来了水库大坝建成。就在1969年5月1日的那天,红卫兵又来宿舍找茬,大鹏在病痛中挣扎着给领导留下一封信,由此返城疗伤。

从此华子阳一家与工人们下放回山东,三年后又返回兵团,大鹏病愈重返兵团已经一年多了。他被调到团部大车队,在那里认识了年轻姑娘盛雅琴,他们真心相爱,纯真的爱情受到家庭和客观的干扰,鬼使神差般的促使他们难以抗争。盛雅琴最后处于家破人亡的境地,在生命垂危中筑成大鹏与华子阳姑娘华英的婚事。

自大鹏与华英结婚后,始终注重对老人的赡养责任。在兵团十连有了房子立家,就请示领导把老人从九连调动工作到十连。大鹏写状并去山东法院申诉为老人平反退休。大鹏从兵团返城又把老人接到城市,从铁路调到空军,也把老人接到空军部队。最后,来山东度过了这又7年。

大鹏因为生活极度困难,即使去山西做生意也挂记山东的老人,甚至打斤酱油都让孩子记上账,终于攒够钱盖回山东盖房子与老人团聚。那时候山西大同的生活好比是资本主义社会,吃肉和水果那不在话下。而山东农村是那么的贫寒,买点蔬菜都要问:“家来客了?”,两地相比真是一个是天堂另一个却是地狱,可大鹏为什么宁可吃苦也要回山东?

45年的过去,大鹏把岳父当成是自己的亲爹,谁让他没有儿子呢。在农村旧风俗又那么的严重,没有儿的家庭叫《老绝后》,这姑爷进村让人也看不起,大鹏顶着那重重的压力与岳父度过这后半生。

人们说人活七十古来稀,大鹏已经是69岁,而大鹏的岳父可谓是95岁的人了。往年岳父那身体真是不错,经常自己找活干,那力量头可以与小伙比。在一起生活几十年,哪有舌头不碰牙的,矛盾来了只有把老岳父当成长辈,忍让、忍让、再忍让,终究还是会有和平的。

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受过很多苦,尤其像老岳父这把年纪更是感慨至深,一分钱在手里捏把汗生活仔细,你稍有不慎就会遭到批驳甚至谈古论今,大鹏的办法是回避或沉默,在老人面前没有什么是非理论,只有随和着听之任之,等他磨叨完了还是和平相处。

自去年过春节以来,他是没完没了的闹事,大脑一天总是想着死,没有白天晚上的到处找茬,你越是做思想工作他越来事。

自皓亮结婚,大鹏把县里的门市房交给他们夫妇,自己回到家专心照顾老岳父。大鹏考虑到老人的孤癖,真诚的向他介绍着过去、现在和将领。老人高兴了,冲动了,后来居然忘乎所以了,从此闹了近九个月。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皓亮结婚总共花了四万多元,虽然老人不知道花那么多钱,但是他看到十台高档轿车,他看到红铺地毯到公路,他看到婚礼时人山人海那种壮观场景,他目瞪口呆看傻了,也不管什么礼节总往新娘屋里转,不顾屋里有什么客人他呆坐在床边观望着。

芮华与宏立先后买了高档轿车,听说又在家西预定了三套楼房,这一切合起来经济支出上百万,他吃不好也睡不着,大脑里似乎埋藏着定时炸弹。

你大鹏不是离开门市房回来照顾我的吗?那你就得陪我说话聊天,老岳父没有白天黑夜要跟你啦闲天。他大脑不休息嘴里总是问,总是啦,就仿佛得了神经病没完没了。半夜他坐在你头直床边叨咕不停,见你不理睬他敲盆闹动静,你再不理睬他就跑到漆黑院子间大喊大叫,专门喊叫你的名字。

要说应该把他当成老小孩,可是你劝也不是不劝更不是,大鹏只有沉默,因为老岳父大概是挑理了,过去天是老大他是老二,家里的事得他说了算。啊!看我年龄老了,什么事都是你们做主,再也不用跟我商量?大鹏想着岳父精神状况的来源。

他是挑不出理来,只有话语不停来邪的。什么牛鬼蛇神他骂了够,妈妈奶奶的绝口不停,嘴不闲着大脑也就不闲着,半夜的时候哼小调唱大戏,哪里还有政经调啊?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老岳父说他得了邪了病,在山东旧风俗讲的烧香、送纸钱、磕头叼念都做了,皓亮与芮华不止一次的用轿车拉他去聊城,去地方出名的神头家,也按照人家的嘱托做。或是精神的缘故,或是累了的原因,老人还真的能安定的睡上两天。可一旦精神养好他又开始闹了。

大鹏也不止一次的用三轮车驮着他去医院、诊所看医生,见到医生他只会说:“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见。”,也重来没说哪不舒服。可只要大夫给他号脉,或是用听诊器检查,那他就感到是个大夫。即使这样,回到家还是照骂不误,骂那些大夫是江湖的大骗子。

大谱家出车祸出丧那天阳光明媚,老岳父拄着拐杖在大门口张望,各路来的轿车停了有二十多辆,人们熙熙攘攘奔赴在家前的路上。老岳父见到人就说:“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见。”再就没话了,可他哪里知道车祸死者是他的侄媳妇,谁敢告诉他啊?

前些日子东集的姐夫来看望他,在酒桌上他要酒喝,给他倒两口,他高兴的说喝了酒真舒服。那天晚饭他又要了两口酒喝下去,当天晚上也相安无事,哪成想第二天他的胃开始疼痛,想尽办法拉他看病,由此他闹了半个月。

今天他又要酒没给,他就不吃饭坐在圈椅上接连吸了两颗烟,空着肚子吸烟那还了得,大鹏起身在八仙桌铝盒中找到那盒烟,踹到兜里给没收了。

要说抽烟每天是定量的,最多一天内给他四颗烟,他是看人不注意偷着拿的,这是绝对不可以。年纪大了气脉不正常,吸烟就要化痰,那口瘫没有一定力量是咳不上来的,本来晚上听到他咳嗽。当然,限量烟和不给酒他完全清楚是为他好,现在他不吃饭,有可能是看到桌子上摆的菜多而找茬吧?

到了晚饭老岳父吃了很多,大鹏让华英为他做的是鸡蛋糕,一碗鸡蛋糕他都喝光了。

那天夜里大鹏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是后半夜昏昏沉沉的做了个梦,似乎自己来到一个高山庙宇,孤身一人在碑林中飘荡。突然看见听到如来佛祖坐在莲台上说:“大鹏,你可不能忘本啊!看看我是谁?”

大鹏再瞩目看去,却是岳父在上面坐着,怎么回事?如来佛祖怎么变成老岳父?为什么提出忘本一说?请看1章:如来佛祖与岳父的教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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