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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明朝

贤满盈衣衫褴褛,手里拿着个破烂葫芦,腰间插着一只唢呐,满脸嬉笑地走过来:“呐,小丫头,这里是小老头的窝,这位赦生小友是无意中找到这里来的,小老头看他沉闷,要他活跃起来,他不肯,就打了一架,打不赢,就给他住下咯。小老头爱热闹,刚开始还担心冷热难调,哎,不曾想小老头跟这位不说话的小友竟然十分合得来。哎呀,说起来啊,缘分这个东西真奇妙,赦生小友听小老头吹唢呐,慢慢地也活了,会自己带朋友回来了,哎,不就是你们这几个小朋友咯。”

阮生衣半信半疑,看了看令狐云真和息水香,又看看赦生,心道:他能打赢贤老前辈,岂非十分厉害?

贤满盈喊着“来来来”,招手把阮生衣引到破木屋的正门前,就着火光伸手朝上一指。阮生衣抬眼看去,见破木屋门楣上有一横匾,横匾上写着“明朝浮廊”四个字,门两边还有一副对子,右边是“一师一徒”,左边是“盈虚有数”。

“小老头我非常喜欢那几个字。”贤满盈指着横匾上的四个字,笑嘻嘻地看着阮生衣。

阮生衣弄不懂那四个字有什么内涵,倒是觉得“一师一徒”四个字很好理解,怀疑赦生跟贤满盈或许是师徒关系,又看贤满盈神色之间殷殷期盼,显然是等着她赞美,便道:“我也很喜欢。”

“好好好,同道,同道。”贤满盈眼放光彩,“小丫头,你怎么理解那几个字呢?”

“啊?”这一着突如其来,阮生衣低呼一声,面露难色,回头看了看令狐云真和息水香,见那俩人都在偷乐,只怕是躲不掉了,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这……晚辈以为,明则通彻,朝乃生机,浮廊意境,如蝴蝶一梦,少修行,老随心,此生备矣。贤老前辈,我说得接近吗?”

贤满盈呵呵笑道:“比小老头的创见还要有深意,要记下,要记下,嘿嘿,你不知那个臭小子最爱偷工减料,小老头问他,臭小子说:‘明朝就是明朝嘛,浮廊就是浮廊。’嘿嘿嘿,小老头要拿唢呐敲他脑瓜。”

阮生衣闻言看向令狐云真,却见那少年浑不当回事,抱着双手,嘻嘻好笑。

贤满盈拔掉破烂葫芦的塞口,咕咕地灌了几口黄酒,坐到篝火旁边取暖,一边笑道:“哎呀,要是晓得臭小子又带个小丫头来,小老头就留下半边烧鸡了,现在有酒无肴,光是烤火可就没多少意思了,嘿嘿。”

“躲着吃,也好说这话。”赦生冷冷地插了一句话。

“哎……”贤满盈不看赦生,却看着阮生衣,连连摆手道,“不要听他的,小老头一生节俭,啃鸡骨头,又怕小丫头见笑。”

阮生衣笑道:“贤老前辈喜欢吃,我以后每天……”

“哎哎!”贤满盈张手拦道,“鸡鸭鱼鹅羊猪狗,换着来,换着来,嘿嘿,嘿嘿。”

令狐云真扔掉手里的干柴,笑道:“桃姑娘,你负责出钱,我负责跑腿。”

“我负责陪老前辈一起吃。”息水香笑着搭了一句,转又跟阮生衣道,“阿桃,录名榜上留名天下第一的桃忘机莫不就是你?”

阮生衣局促道:“这,是一位前辈跟我开玩笑,我……”

“哎,后生可畏,嚣张点咯。”贤满盈笑道,“你看小老头我骨瘦如柴,凭着一张嘴都敢称江湖第一,你怕什么?那什么蓝小子、宁丫头,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是天下第一,再过十年,谁是天下第一可说不准咯,嘿嘿。”

“不错不错。”令狐云真跟着起哄道,“我天峰剑令狐云真就是天下第三!”

贤满盈一脸鄙夷道:“没志气,没志气,怎么只敢称天下第三哦?”

令狐云真笑道:“阿桃天下第一,阿绮天下第二,我不当天下第三,还当第四哦?”

息水香哈哈好笑,也来凑热闹,问道:“那我呢,就该当第四吗?”

“哎……”令狐云真豪气地一摆手,说道,“你当然不能当第四,你跟闷葫芦是天下有双,哈哈哈,哈……”

呼的一声,一杆长枪瞬间抵近令狐云真的喉咙!阮生衣猛地睁大眼睛,颇有些不知所措,看看手握长枪的赦生,又看看笑声戛然而止的令狐云真,最后看着满脸绯红的息水香。

“哈哈哈。”令狐云真小心地笑了三声,嚣张道,“闷葫芦,我看似没来得及躲开你这一枪,其实是赌你枪法超群,必能点到即止。”

赦生倏地一下把长枪收了回去,挟着长枪闷闷走进破木屋里。

息水香的目光跟着移去,扭头一笑,和余下的几个人胡吹海侃,看时间不早,说道:“阿真,该回去了。”

“走吧,走吧。”贤满盈挥了挥手,嘿嘿笑道,“明日一早,小朋友们还要赶早起来争天下第一,哎呀,小老头与世无争,只惦记着那些烧鸡烤鹅什么的,嘿嘿,嘿嘿嘿……”

令狐云真拱手一揖,笑道:“老前辈,谢谢你照顾闷葫芦,我们这就走了。”

息水香看了看破木屋门口,收回目光笑道:“老前辈,您要我们争天下第一,到时候打赢了,您可要来吹唢呐庆祝。”

贤满盈满口答应,又问阮生衣,笑道:“小丫头,你有什么话?”

“我,我给贤老前辈送吃的。”阮生衣木木应道。

回天下第一楼的路上,阮生衣得知一个秘密,息水香因为接受北京人请客,被师尊锁在房里不许走动,时下却是偷溜出来的。听说息水香的房间隔得远,阮生衣脱口说道:“息姐姐,你不如跟我回天下第一雅间住一宿。”

令狐云真拍手笑道:“妙啊!阿香,你不是说早上是三叔来开门的吗,不怕被抓现行!我看就依阿桃之言,妙极妙极。”

息水香看似文静害羞,却是个胆大调皮的主,和阮生衣从后窗溜进房里,点燃烛火,看雅间宽敞华美,啧啧叹道:“阿桃,你有这么好的房间住着,就应该一天到晚不关门,让别人羡慕才是!”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阮生衣脱下鸦青裘,笑得格外开心,“息姐姐,刚才贤老前辈说他跟赦生兄打了一架,可是真的?”

息水香摇摇头,掩嘴笑道:“不是。”

阮生衣疑道:“那贤老前辈怎么说……”

“很好玩吧?哈哈。”息水香爱笑,有什么风吹草动似乎都要笑一笑,“那是许多天之前的事了,我还没入洛。贤老前辈在街头吹着唢呐,有一帮混混嫌吵,围过来滋事,为首的那个指着贤老前辈那只破竹篓上写着的‘江湖第一’刁难,说:‘哼哼,江湖第一是吧?老子听说四年前有个叫魏宗悬的小子也自称江湖第一,跑去挑战蓝玉人,剑都拔不出来,他是你儿子不成?’哈哈哈,笑死我了。”

阮生衣听着息水香软绵绵的转述,更有双倍的乐趣,大笑一阵,问道:“然后呢?”

“差不多。”息水香说完这三个字,忍不住又笑。

“什么差不多?”阮生衣莫名其妙,忽地一悟,“我懂了,哈哈,好惨的一个人。”

阮生衣随后又听息水香转述,那些小混混一言不合就要打人,怎料语气不佳,被路过的赦生打得豕突狼奔,这之后赦生一声不吭地走开,辗转找到破木屋,准备落脚,却发现破木屋的主人正是贤满盈……之后的事足可促膝长谈,可惜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时间推着人们向前走,吹灭烛火,两个一见两欢的曼妙少女共枕而眠,迎接一个既是宿命而定却又不可预知的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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