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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王妃身上不好,并未召黛玉二人进去, 只是命贴身的丫头在小厅里招待用茶。听说黛玉还带了一位姑娘来, 命人赏了表礼,一副由黄豆大小的洋珠穿成的双凤牡丹花样的簪子, 并一对手镯、两匹上好的蜀锦。

王妃出手的东西, 自然件件均非凡品。

这样一份表礼,算是十分厚重了, 比李旭给的还要厚重。

李旭是那种随性而为之人,待自己看中之人掏心掏肺,比如黛玉, 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尽着她用,对于自己不上心之人, 也便没心情应付。所以,郑莉华的那份表礼,他直接便交给手下的人去办,手下人拿来什么,自然便是什么了。

至于王妃, 虽然不至于多看重郑莉华。但她在外人面前一向出手阔绰, 赏人也都是珍珠宝钏之类, 好彰显自己的富贵。所以, 王妃给的表礼重些,黛玉并不觉得奇怪。

郑莉华心里倒有些忐忑,悄悄伸手扯黛玉的袖子,黛玉给了她一个不用多想的眼神, 她才点点头,命贴身的丫鬟收了表礼,起身谢过。

二人并未久坐,辞谢之后,便相携至梅园,踏雪赏梅。满地碎琼乱玉映着或红或粉或白的梅花,馨香氤氲,落英缤纷,熏得人陶醉其中。二人一面赏雪,一面赏梅花,一面说说笑笑,直到李嬷嬷来问饭摆在哪里,仍是意犹未尽。

吩咐了在翠玉轩的小厅里摆饭,黛玉便拉着郑莉华去折梅花枝子。

等她们折好梅花枝子,饭也早已经摆好。

李嬷嬷亲自找了两个细口甜白瓷的花瓶,将梅花枝子修剪整齐,一枝一枝的插好。她插瓶的手艺很好,深深浅浅的梅花枝子错落有致,或含苞待放,或傲然枝头,十分好看。

黛玉还没开口说话,郑莉华已经开口了。

“嬷嬷插的花儿真好看,我就没有这样的巧手。”

“这不是什么难事,姑娘用心的话,自然一点即通的。”说着便将花瓶摆在多宝架上,回身笑道,“姑娘们用饭罢,凉了不好,吃完要闹肚子的。”

郑莉华第一次在王府用餐,不知道有什么规矩礼仪,不敢随便动筷子,只是悄悄打量,看黛玉如何行事。饭菜很是丰盛,却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大鱼大肉。很多根本看不出来是用何种食材做出来的、是荤是素,但颜色搭配十分好看协调,器具也十分讲究,均是青花、白瓷、玉器等,与饭菜相得益彰,只是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何况还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李嬷嬷带着两个婆子并四个丫鬟在屋内伺候,余者便是林黛玉和郑莉华的丫鬟,外面也有不少丫鬟婆子伺候。人虽多,却个个屏气凝神,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李嬷嬷亲自布菜,黛玉小口小口的吃着,郑莉华则豪放些,虽不至于失了闺秀的礼仪,下筷子的动作还是很快的。饭桌上不能开口说话,她一直憋到用完了饭,下人们都在外间伺候,只余他和黛玉两人坐在里间炕上说话的时候,才拉着黛玉问东问西,还是离不开吃。

比如,有一道吃的软软的,入口即化的是用什么做的。

林黛玉告诉她那是土豆做的,她不信,说土豆她是吃过的,怎么土豆里跑出来一股子肉味来。黛玉只得解释,那道菜是取既嫩的新鲜土豆,用鱼汤熬烂,再虑去渣滓,只留汤汁,然后再熬,熬的浓浓的,添上些牛乳,鸡蛋清,炖熟之后便是吃的那个了。

听得郑莉华感慨不已,黛玉告诉她王府、公、侯之家,因有爵位规制在,别旁的府邸都奢华些,吃食上也讲究,这还不算什么呢,有些府邸,吃一道寻常的素菜,倒要十几只鸡鸭鱼肉来配呢。

听说翠玉轩是王爷特命人收拾出来给黛玉小住的,郑莉华又是感慨。

午饭后歇息了一会子,林黛玉便带着郑莉华在王府四处逛了逛,李嬷嬷亲自导引,几乎将王府好的景致都逛过一遍。郑莉华也算是见识了王府的宏伟阔大,心情十分好,说这趟出来长了不少见识,没有白跑一趟,就是得了王爷王妃的表礼,心里怪过意不去的。黛玉开玩笑说没逛够的话,下次再带她来,郑莉华摆着手说不必了,这么大的世面,见一次便心里惶恐不已,她一个小官吏的女儿不敢奢求更多。

黛玉不曾想她竟有这样进退有度,暗道平日还小看了她。

从花园子出来,路过梅园,隐约见有一石青刻丝灰鼠披风的公子站在一束红梅旁,只是个背影,却不见正脸。但从年纪推断,该是世子,若是没有郑莉华在场,黛玉便是与他碰见也无妨,毕竟有兄妹的名义在,可偏巧今儿还有一个郑莉华,此刻便不好上前拜见。因此黛玉给李嬷嬷使个眼色,想悄悄绕路走过去,李嬷嬷会意,便引着黛玉郑莉华往东拐,穿过一条小径,便可出梅园。

谁知刚走了四五步不到,只听一道清远爽朗的声音传来:“可是黛玉妹妹来了?”

此刻再走,未免刻意,黛玉只好住了脚,将狐裘披风拢了拢,把自己包裹的更严。她笑着上前,李域也含笑走了过来,大概有三四步远的距离时,二人同时停住脚步。黛玉屈膝行了一礼,李域也忙拱手还礼不跌。郑莉华虽没见过李域,却已猜出其身份,也跟着行礼,然后便悄悄往黛玉身后躲。

黛玉跟李域虽有兄妹的名分,却未曾见过几次面,偶然遇见也不过寒暄几句而已,并没有什么话可说,料这次也一样。因此,见李域并未注意到郑莉华,她便也不提。

李域果然仍是寒暄,寒暄之后叮嘱黛玉在王府不要拘束,当成自己家一样才好,缺什么尽管让人要。

黛玉自然一一应是。

然后便是预料中的辞别。

黛玉不知道的是,李域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怔怔的愣了很久,才叹口气,从贴身佩戴的荷包里掏出一张纸片的小像,恰是黛玉遣出去之后便杳无音信的那个,不想竟被李域捡了去。

摩挲一会儿小像,李域仍精心的收好,负手立在梅园之中。

这些黛玉都不知道,回去后,待身子暖和,手脚也不再冰冷,她便脱去厚衣裳,与郑莉华对坐在炕上弈棋。黛玉想折些梅枝子,带回家去插瓶,问谁愿意领这个差事,雪雁欢呼雀跃自告奋勇,郑莉华的一个小丫头也有些跃跃欲试,黛玉便吩咐雪雁带着两个小丫头和郑莉华的那个丫头一起。

紫鹃捧着一个八宝什锦攒盒进来,里面攒的是各样干过、瓜子、杏仁等物,说是李嬷嬷派人送来的。郑莉华喜欢吃这小小零嘴儿,黛玉便吩咐丫鬟再搬一个小炕桌来,放在郑莉华身边。

郑莉华不乐意了,她说:“单放我这边什么意思,跟我多能吃似的,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就放在中间,姐姐吃着也方便。”

小丫鬟便将炕桌放在了黛玉和郑莉华中间,郑莉华取了杏仁一个一个的慢慢吃,紫鹃便斜欠着身子坐在炕沿儿,取松子小心的拨开,轻轻搓去瓤外的细皮,取出手帕子铺好,剥一粒便放在手帕子上,直到手帕积攒了有二三十粒吹起细皮的松子仁儿,才捧着递给黛玉。

黛玉接过捧在手心,道:“难为你有心,这么多够了,不必再剥了。”

郑莉华见状,也命自己的小丫鬟剥松子仁、瓜子仁。

郑莉华似乎爱上将许多松子仁或是瓜子仁一股脑儿放进嘴巴里,大口大口咀嚼的感觉,说那样吃很香,以致于她带来的几个丫鬟剥的根本不够其享用。还是黛玉提醒她,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多吃,否则积在肠胃里,要不受用的,何况瓜子、松子这些东西是死物,吃多了也容易上火,郑莉华才作罢。

从王府归来的路上,黛玉碰见了一件小小的奇事。

彼时她已经跟郑莉华分别,正走到一条繁华的街上。耳边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声,黛玉隔着纱窗往外瞧了瞧,到处是货担子,各色货物琳琅满目,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正是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车帘子被一只小胖手凌乱而粗暴的揭开,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孩子的面容。那小孩子满脸焦急,冲着黛玉便大喊:“有拐子拐人!姐姐救我!救我!”

那小孩子是个男孩,被人驮在背上,瞧着不过四五岁的样子,穿一身大红肩袖,头上戴一珍珠云锦小帽,衣裳料子也是十分讲究,多是内造之物。寻常官吏人家鲜少有这样的东西,便是有,也舍不得给才四五岁的孩子用,盖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长得最快的时候,衣裳裁淘汰的快,未免太过浪费。

由此黛玉判断这孩子出身不凡,至少是个世家子弟。

可驮着他的男人却是一身粗布麻衣,很有些破旧。但凡京中世家,多讲究体面,便是下人们也都是绫罗绸缎,断不会如此朴素。

这个一脸横肉的男子定然不是小男孩的家仆,所以,小男孩这是……被拐了?

想着,男子已经走远了,他背上的小男孩还看着轿子的方向,一脸的焦急无助,黛玉忙道:“来人!速将前面那个驮孩子的人拦下!”

自在扬州被掳之后,林如海便加紧对女儿安全的保护,每次黛玉出门,出了跟随的婆子、丫鬟,必然也有许多护院沿途保护。此刻听得黛玉吩咐,三四个护院一哄而上,便要去抓那拐子。

那拐子听得小男孩呼救,心下已经着急,却想着世人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人未必就会管这等闲事,但脚下却是不自觉加紧脚步,额上汗也大颗大颗滴下。待听到黛玉吩咐人拦他,心知自己是时运不济,碰到硬钉子了,也顾不得许多,忙扔下孩子便跑。却不想还是没有逃脱,开始他还不肯承认是拐子,只说背上的是自家小公子,驮出来玩耍的。后来实在没法,才承认自己是见小男孩落了单,而且身上的佩戴的荷包、金锁、手镯、玉饰等东西之前,才斗胆将人掳了去。

黛玉当即命人将拐子扭送官府。

黛玉命人将小孩子叫至轿内,细细问那小公子几岁,可知自己姓甚名谁,是哪家孩子。

小男孩倒是口齿清晰、对答如流,还拱手作揖,谢黛玉的相救之恩。他原本是跟随兄长一块出门会友,兄长在一个茶楼里与同窗们品茶赋诗,他觉得没意思,便带两个小厮出来闲逛,可巧碰到一个耍百戏的摊子,人山人海的挤了许多人。他和小厮也挤过去看,不想人太多,结束的时候大家一哄而散,便被一个拐子抱起来抱走了,他远远的瞧见两个小厮到处张望找他,却苦于被拐子捂住了嘴而不能呼救。

拐子抱着他,三拐五拐的便走到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街道。开始的时候是抱在怀里,一直被捂着嘴,不能呼救,想是抱得累了,拐子见他也老实了些,便改为驮在背上。小公子知道自己是碰上歹人了,也曾试着呼救,可街上之人要么冷漠以对,要么便被拐子一句自家小爷耍性子闹别扭给糊弄过去。他年纪虽小,人却十分聪慧,三四岁时父亲便将《孙子兵法》当故事讲给他听,也有些谋略在身,知道不能盲目的求救,不然只会更加麻烦。

小公子装作听话的样子,沿途观察诸人。待碰到林府车马的时候,见其浩浩荡荡,车马裸衣,仆从众多,定然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行事低调,并无吆五喝六、驱赶挡路百姓之行为,有谦恭之风。这样的人家,定然不会放任小孩子被拐而无动于衷,他这才下定决心求救。

听黛玉问,他说:“姐姐,我姓季,名玄笙,今年五岁,乃是襄阳伯的幼子,随家兄出门会友,因我贪玩,自己跑了出来,又在混乱中与跟随的小厮走散,才被这拐子捉了。”

襄阳伯黛玉听过,他姓季名博,乃是战功彪炳的沙场宿将。与一般将军不同的是,襄阳伯是个儒将,除了上战场的时候,平日都作儒士打扮,据说此人极通兵法的。

原来竟是襄阳伯的儿子,难怪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气度呢。

黛玉因命人送季玄笙回家。

这不过是小小一个插曲,黛玉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第二日襄阳伯的夫人赵氏竟大张旗鼓的带着许多礼物并小公子季玄笙登门道谢来了。赵夫人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保养的却很好,瞧着不过三十上下的样子,很是亲切和蔼,拉着黛玉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听得黛玉都不好意思了。

季玄笙人小鬼大,嘴跟抹了蜜似的,不多时便跟黛玉的丫头们混熟了,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住。

季玄笙是襄阳伯嫡出,他还有一个同胞的长兄,便是带他出门那位。赵夫人今年四十又儿,襄阳伯又长她三岁,在不惑之年喜得小儿子,襄阳伯十分宠爱,且这小子从小便十分聪颖伶俐,不免更看重一分。

赵夫人喜得是小儿子贴心、嘴甜,昨儿乍听说看百戏的时候丢失了,急的五内俱焚,将跟随的小厮打了个不能动弹,连长子也挨了罚在佛堂跪着。赵夫人急忙遣人四处寻找,一点儿音讯也无,抹了半天的泪,一面命人报官,一面画了小儿子的画像,四处张贴,找到人送来赏钱一万,提供线索的赏五千,祈盼着那那些子图赏钱的百姓或知道消息的能及时告之。

却不想正忙乱之时,人报说有人送小公子回来了。

赵夫人喜极而泣,抱着小儿子抹了半天泪,才想起命人给赏钱,送来之人早走得无踪无影。问过儿子,才知道救他的是林少傅之女,林姑娘救他并非为财,林家也不缺那一万银钱。

赵夫人感动之余,便准备亲自上门道谢,这便有了今日之事。

从此,黛玉便与襄阳伯府有了来往。

几日后,督察院传来消息,说查准那拐子是惯犯,不止拐,还敢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经他之手被拐的孩子不下数百个,不知造成多少人家妻离子散。现下他手里尚未脱手的,自三四岁到十一二岁的孩子便有三十多个。如今这些孩子具备解救,还记得家在何处的,一律命人归还其家,记不得家庭籍贯的,便都登记在册,送到养生堂暂且安身。至于拐子,被判杖三十,流放三千里。

黛玉在周航面前感慨了一句,判得太轻了,如此丧尽天良之人,致死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不杀不足以抚慰那些无端被拐之孩子的心。

第二日,便又有消息传来,说是原来的判决该了,拐子被判斩立决,而且圣上颁了圣旨,说拐卖他人孩童贩卖之行为,大伤天理,委实可恶至极,以后但凡遇到拐卖孩童的,俱都如此判决,赶有包庇的,与拐子同罪。

一时百姓纷纷拍手叫好,都道,万岁圣明,早该如此了。

距年节越来越近,庄子里送新鲜年货,各个铺子也不断有账簿册子送来。黛玉处理这些事,并准备各家的年礼忙的不可开交。她还抽空去了贾府一趟,拜见了外祖母并两个舅舅舅母。午饭是在长房用的,与席的有贾赦、邢氏、迎春、惜春。探春邢氏派人去叫,她说身子不好没过来,贾宝玉倒是想过来,只是王氏不许他过来,只好在贾母房里独自坐着生闷气。

黛玉也觉得外祖母与从前不同,原来她虽然疼爱贾宝玉胜过自己,至少她还是有对小辈的疼爱的,现在黛玉从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疼爱,唯有冰冷的心机和敷衍。

黛玉有一瞬的难过,不过很快,她便想开了,有些事,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求也求不来。失去并不可怕,说明那原来便不是属于你的,所以,也没什么好可惜的。现在她有父亲、义父、周航关心,还有迎春、惜春、郑莉华等几个好闺蜜好姐妹来往,父亲的身子也越来越健朗。她不再是贾府寄人篱下、背后被人指指点点的外路姑娘,而是林府执掌中匮的主子,生活一片光明,何尝不是另一种拥有呢?

关于给迎春许配人家的事,自贾赦回来后,王氏便不好再提,贾母也没有再提。贾赦虽没有提及之前的不愉快,但也明确表示了将来迎春的婚事他要好好斟酌的意思。

经此一事,迎春变化不少,最明显的表现便是身板挺的更喜直,说话更有底气,那些小丫头们伺候的时候也不敢敷衍,都小心不少。黛玉暗自点头,心道,迎春表姐肯从自身改变,加上大舅舅的的关照,以后府里的下人怕是再也不敢小瞧她。

迎春还抽空给贾赦做了一双鞋,贾赦穿在脚上十分自得,众人都夸二姑娘手艺好也孝顺,贾赦心头更加高兴。那双鞋,他穿了一次便不再穿,而是命人擦洗干净,收在匣子里放好。邢氏还当一件笑话,将此事说给林黛玉听,说老爷其实是舍不得穿。

二人又闲聊着,邢氏说起女孩子常出去走走看看也好,虽然不能盼头露面,但偶尔赴赴宴会,或是去寺庙、尼姑庵等处拜拜神仙烧个香也不错。如今临近年关,各家事务繁忙,自然不办什么宴席,便是寺庙等也是一年中最忙的时节,自然没工夫去的,等过了年再说。

黛玉和邢氏说话的时候,迎春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绣着什么,黛玉凑近看,迎春还有些不好意思,忙将手里绣着的一个花样藏在袖子里。黛玉伸手去拿,笑道:“姐姐绣的什么好东西,还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让人看,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必然是极好的东西!”

迎春将袖口攥的更紧,死活不让黛玉够到。

“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我胡乱绣的罢了,绣工拙劣,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她说。

黛玉道:“姐姐的绣工,我是深知道的,你若是绣工拙劣,我的便是狗爬了。”说着便将自己的一个荷包接下来,“姐姐看我这个,是我自己绣的,梅花都绣走样了,我还不是天天戴着?什么了不得的,说是只要绣工好的,谁还自己绣呢,交给绣娘不就行了?不过是取个特殊罢了,别人绣的哪及自己绣的有意思。我都不嫌臊姐姐还臊什么?”

迎春想了想,抿嘴一笑道:“妹妹说的是但是我迂腐了。”说着便将自己之前藏起来的花样拿出来,攥在手心里,将手掌摊开,“妹妹请看!”

“原来姐姐绣的是竹子!”黛玉用手摸了,那翠竹虽未成形,却已挺拔清劲,高低村落,秀美之像尽显,“好洒脱秀逸的竹子,姐姐巧手,妹妹不及。”

迎春腼腆的一笑:“妹妹太过自谦。”

——

自腊月二十三便正式进入年节,除基本的年货外,林府又购置许多烟火爆竹烟花。二十五那天皇帝便陆续写福字、春联等,除张贴在各宫室外,还会赐给大臣。字幅用的是上等绢,敷以丹砂,绘具金云龙,制作十分精美,自然也耗些功夫。能得到赐字的除皇亲国戚、功臣勋贵外,多试三品以上的朝廷重臣。一般只有福字,并无对联,只有十分宠信的大臣,才能得到对联。

林如海便得了一副对联,回来便贴在了林府正门上。

钦天监择了二十六日为吉日,举行皇帝的封宝仪式。即将皇帝的宝印玉玺等封存起来。仪式还很郑重,参与的人员也不少,有内阁学士,六部尚书等人。至吉时,皇帝至交泰殿拈香行礼,仪式完成后各宝入匣收藏。皇帝封宝后,各官署衙门也照例封印,不再办公,正式进入普天同庆的年节。

林如海不用每日再进宫当值,黛玉心里也高兴。日日去给林如海请安,父女二人烹茶弈棋读书,倒也快活。周航清闲下来,时不时便往宫外跑,与黛玉相见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这日,黛玉正在房里看账册,突然一只棕色小猫窜了进来,吓得黛玉差点叫出声,低头一看,才知道是周航,忙将到嘴边的惊讶咽了下去,四下一看,见房里没人,才弯腰将小猫抱起,低声责备道:“怎的大白天就这样招摇的过来了?也不怕被人看见!”

一年时间,周航的猫身形态,长大了很多,如今再叫小猫已经不怎么合适,因为周航长成了一只十分威猛雄壮的大肥猫。

没错,就是大肥猫!

很肥很肥的那种……

走起路来身子一扭一扭,十分滑稽,不过倒是出奇的可爱。有一点黛玉一直很疑惑,就跟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一个人的灵魂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猫身上一样,她现在实在弄不明白,为何周航人身的时候身材匀称,不胖不瘦,但变成猫身却胖成圆滚滚的一团。不过她很喜欢那肉肉的手感就是了,不过她不会说出来让某人知道的。

“鱼丸!”黛玉叫了一声,同样肥硕的大黑猫扭着身子走过来。黛玉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周航的猫身之所以那么胖,是因为他太能吃了。

“鱼丸,去守着门,别让人进来……”黛玉悄声吩咐。

周航跳到林黛玉的床上,就势打了个滚儿,盯着黛玉瞧。黛玉被他瞧的脸上一热,扭过头去,周航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黛玉跟前儿与她面对面,歪着头道:“你身上的伤可彻底好了!”他口中的伤自然是指上次黛玉顿悟被鱼丸打破,所受的暗伤。

“都好了,功力也都恢复了。”黛玉道。

周航又问:“要进空间么?”

黛玉道:“临近年关,回事的人多,进入待不了一时半刻恐怕就有人找,倒是麻烦,还是不进去罢。”

周航想了想,道:“也好。”

二人正说着话,便有一个婆子来领对牌,买过年要用的灯笼、灯油等物。周航忙钻进被窝里,黛玉从匣子里找出对牌,走到外间,紫鹃也碰了一个厚厚的册子进来。黛玉将对牌给那婆子,便问紫鹃拿的是什么,紫鹃说是城外三个田庄送来的租子及进贡的过年的东西,除银钱外,还有许多谷米、牲畜、野物等东西。

黛玉一一看过,与往年并无大的区别,自己家里用不完,白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救济穷人。于是,便吩咐将多余的拿去赏给街上过年无家可归的乞丐,或是三餐不继的穷人。

刚处理完毕,便有林如海打发的小丫鬟来传话,说贵客到访,让她换身衣裳去见客。黛玉问是什么贵客,小丫鬟回说不知道具体身份,是位老爷。黛玉原本要自己去,周航非要跟着。可黛玉身边突然多出来一只棕色的猫,未免惹人怀疑,没办法,最后只好将周航放进空间。

黛玉想了一路,不知这位贵客究竟是何人。

父亲是断不会随意让自己见陌生男子的,此人要么是跟自己有关系,要么是跟林家有很深的渊源,要么便是位高权重。可是,一般的爹爹也不会因此忌惮,那么,便只能是皇室之人了。若是周航没在身边的话,她可能会猜测来的是周航可是如今周航就在自己身边,来的自然不可能是他了。

难道是义父?

也不对。他是常来往的,府里的丫鬟多数都是认得的。

想着,已经走到正厅。里面隐约传来爽朗的笑声,听着很是耳熟,黛玉蹙着眉头思考片刻,莞尔一笑,心里已明镜儿似的。她整了整衣衫,吩咐丫头们不必进入,至偏房等待即可。

黛玉掀开大红猩猩毡的厚重棉帘子,走了进去。

李昭坐在上首,正端着一个白地青花的小盖碗吃茶,林如海在下首的一个圈椅上坐着。黛玉行了大礼,李昭笑道:“此非宫禁之中,无须多礼了。”

因注意到黛玉手中捧着的一个手炉,不由微微勾了勾唇,问:“靖王给你的?”

黛玉道:“是义父所赐,陛下也认得?”

李昭大笑道:“自然认得,他那手炉便是朕赏的,与鱼丸进贡的银冰碳一起。他倒是疼你,连银冰碳一并都给了你。”

黛玉笑道:“义父垂爱臣女,是臣女的福分。”

李昭道:“你既是靖王的义父,论起辈分,也算是朕的侄女,不必如此拘束,也不必自称臣女,倒显得见外了,只以名字自称便可。”

这虽为恩典,却不合规矩,黛玉下意识的看向林如海,后者微微点头,她才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即是陛下恩典,臣女不敢不遵。”刚说完,便见李昭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说错了忙道:“陛下赎罪,是黛玉疏忽。”

李昭道:“这是在宫外,没那么多的规矩,叫伯父即可。”

黛玉便依言叫了一声伯父。

李昭便解下随身佩戴的一块血玉,道:“这个给你玩吧。”

黛玉恭恭敬敬接过,拜谢不提。

等李昭走了,黛玉才从父亲的口内得知,圣上之所以微服至林府,乃是怀疑周航私自出宫的缘故。他以为周航出宫是来了林府,所以才到林府来。

他倒是猜的不错,周航是来了林府,但是除了她,没人知道。

周航还抱怨皇帝管他太紧,几乎没有自己休闲娱乐的时间。

转眼到了除夕,林黛玉和父亲林如海祭祖宗,围坐在火炉旁守夜。皇宫里开了家宴,宗室人员,上至皇上、太上皇、皇太后,下至王爷、皇子、公主、郡主等,也在暖殿里守岁。

周航贵为太子,位次仅在皇帝、太上皇、皇太后之下。

大殿里觥筹交错,十分热闹,周航百无聊赖的坐在座位上,小口小口的呷着茶水。突然耳边传来“嗤”的一笑,周航扭头看去,二皇子正扬着下巴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周航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性子,他瞥一眼二皇子,用眼角鄙视他。

二皇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冷哼哼的道:“女人才喝茶水呢,好男儿就该这样!”

说着一仰脖子,将一大海碗的酒水喝干,挑衅的看向周航。

周航给他一个你是傻逼的眼神,幼稚,我要是跟你一般见识不就跟你一样幼稚了么?所以,他很自然的将二皇子无视了,转而跟李旭有说有笑的交谈起来,气的二皇子显些吐血。

几个王妃凑上来讲笑话讨太后、太上皇的欢心,太上皇太后看着儿孙满殿、欢聚一堂的情景,心情也相当不错。李旭上前祝贺,说了许多吉祥话,得了太上皇、皇太后许多赏赐。周航一边谈笑自若一边悄悄摸出小人,趁人不注意出去用法力给黛玉传话,将大殿里发生的事捡有趣的告诉黛玉。

黛玉正跟林如海在一起守夜,不好给周航传话,便悄悄摸出小人也掐诀派出去,为的倒不是传话,只为让周航安心。好容易熬到五更,出去看放了鞭炮,受了众丫头们的礼,赏了众人,又得了林如海给的一个装得鼓鼓的荷包作为压岁钱,便匆匆梳洗过睡了。

周航也得了许多压岁钱,有皇帝给的,也有太上皇给的,太后及诸嫔妃、皇叔等长辈给的。他将所有的压岁钱归拢在一起,用一个极大的荷包装了,打算全给黛玉作为压岁钱。

初一之后,便是各府拜访、请吃年酒,一直闹到初十。

接着便是元宵节,对久困深闺中的女孩子们来说,元宵节可是比过年还要热闹的节日。十五那天,街上张灯结彩,火树银花,猜灯谜、看花灯,热闹非凡。所有人,包括女孩子们也都可以出来赏灯而不被人诟病。即使不出门赏灯,女孩子们普遍都喜欢漂亮的东西,五彩斑斓的花灯更是女孩儿们的最爱。

林府也购置了许多花灯,也有圣上赏的,靖王爷派人送来的。

黛玉也亲自带着丫头们做了许多新侨的花灯,写各样谜语贴在花灯上,凡府内之人,都可来猜,谁猜对了便可讲花灯取走。一时吸引了许多人来猜,倒不为那花灯,不过是玩儿,讨个彩头罢了。外头的小厮听到里面猜灯谜赢花灯玩的十分热闹,都十分羡慕,说若是他们也能玩便好了。

这话经婆子们口耳相传,不多时便传到小丫头们耳朵里,最后黛玉也知道了,便说:“这有何难?让买办多采买些灯笼,也着上灯谜,挂在二门外让小厮们猜去便是。既是普天同乐的节日,就该周全到所有人才是。”

周航问黛玉元宵节那日要不要出门赏灯,黛玉摇头。虽说那日女子出门赏灯,不算有违礼法,但她过了年便十二岁了,不再是小孩子,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周航却道:“那么热闹,为何不去?”

林黛玉道:“热闹是热闹,那么多人挤在一处,到底不方便。何况越是热闹的场合,曲终人散的时候便越感凄凉,我还是不要去凑那个热闹的好。”

周航的睫毛垂了下来,洒下一小片的阴影。

黛玉道:“你喜欢热闹,你可以去呀!”

“你不去,只我自己去,又有什么意思?”说着他突然一挑眉毛,道:“有了!”

黛玉看向眉飞色舞的眼睛,疑惑他又想到了什么,问:“什么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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