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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死在眼前

沈尘封安排的人, 那些人相当敬业,将郁旸给绑到工厂里,用绳子给绑住,而这中间他们不知道郁旸这个当事人就是知情者之一。

把郁旸给绑好后, 绑匪们将他放到一块长条木板上, 又用里外两个笼子关着, 里面是木质的。外面则全金属。只有一根细小的绳子在高处吊着,显得随时要断裂的样子。

郁旸两手被绑着, 他私下里和绑匪们联系过, 但对方不知道就是他本人, 说了一些他的要求。不过现在看来,他的要求之上,好像沈尘封又加了些东西进来。

绑匪们离开了,只有郁旸一个人在工厂里。

他在等某个人, 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来。

然而预定时间里, 还是出了点小意外。

郁旸看到了几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的那几个追求者们。

这几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的,就好像有人提前通知了他们具体的位置。

于是他们寻着目标位置就赶来了。

当那些人看到郁旸站在搅拌机上方大概就几厘米宽的木板上时,大家都愣住了。

然后秦天浩拿出电话准备报警, 只是转头他的手机就让人给打掉在地上。是萧燃打的, 秦天浩猛地转头眼眶发狠地瞪着萧燃。

“你什么意思?”难道这家伙不想救郁旸了吗。

萧燃则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张纸,上面打印了一句话“不要报警,只要谁敢拨通电话, 想救的人立刻就得死”。

萧燃把纸条递到秦天浩面前, 秦天浩显得难以置信,一双眼瞳瞪得滚圆。

“他们在?”在某个角落看着他们,绑架郁旸的人在。

秦天浩开始四处搜寻可能有的监控设备。

权戎也来了, 开车过来的,闯了多个红灯,期间为了避让,自己的车撞上了护栏,撞得额头裂开,眼下还在出血。

可权戎仿佛感知不到痛一样,车祸之后继续往这边赶。

跟着就看到喜欢的人被绑住,性命岌岌可危。

那条绳子相当得细,给人一种感觉好像随时会断掉一样,那根木板同样也是。

想通过走上木板到郁旸身边将他救下来这个法子,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行。

只能找其他方法。

权戎无法站在这里,他只觉得视线中的郁旸好像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他一定很害怕,一定很恐惧。

权戎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周围。

郁旸嘴巴被封住,无法出声,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虽然不喜欢这些人,可也没想过要这些人的命。

他还没残忍成那个样子。

会做这个绑架案,目的只有一个,为了确认某个猜测。

其实他偶尔也会有个想法,要是他直接问对方,说不定也能得到真实答案。

不过那样的话太平静了,他似乎现在就是喜欢刺激,整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越来越疯狂。

这些人在想办法救他,以他们人类的力量,是很难将他给救下来了,代价可能是自己受伤。

但郁旸嘴巴不能说话,所以只能那么看着。

他让沈尘封不用在现场,免得对方看他这个样子担心他,然后破坏他的计划。

但郁旸知道沈尘封虽然这会看不到身影,可对方一定在哪里看着他。

郁旸视线在秦天浩他们身上转了转。

吊着他的那根绳子直接连接着最顶上的一个转轮,似乎到转轮另外一方,把那里的绳子给拉住,然后就能将自己给拉上去。

不过郁旸看了看另外那边,那边被人为给设置过了,只能一个人容身的位置,而且那边那些落脚的地方,显得都摇摇欲坠。

说不准没救到他,对方先不小心落到搅拌机了。

那边秦天浩四处找东西,找到了一圈绳子,跟着他就快速把绳子给一端绑自己身上,另外那团拿在手里。

看起来他好像打算用这个方法来救郁旸。

可是这个方法早就被人想到了,被绑架者给想到了。

当秦天浩往上走,走到权戎那里时,对方正拿着一张纸在看,上面同样有句话。

“写了什么?”秦天浩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把纸张拿过来,低头一看,顿时脸色的血色全退。

上面写的正是和他刚刚做的相关,然后和前面一样,禁止他打电话,这次也禁止他往身上绑绳子。

作为对于他违规的处罚,吊着郁旸的绳子再次往底下降,降的速度飞快,快到好像郁旸立刻就会掉下去。

秦天浩抽了口冷气,那边郁旸身体暂时稳住,没有落到搅拌机里。

秦天浩把身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他看向郁旸,眼里全都是歉意。一旁也走了过来的萧燃看到秦天浩一次两次让郁旸差点出事,抓着对方肩膀,一点没客气,上去就给了秦天浩一拳,直接把给打倒在地,秦天浩嘴角咳出鲜血,但他有只是快速抹掉血迹,重新站起来。

“我们几个谁体重最轻?”一直没开口过的严嵩突然冒出声,看着周围几个人,他嘴角扬了一下。

在其他人回答之前严嵩突然抬手打断了:“我看就我体重轻点,我去。”

严嵩的意思是他爬上去,爬到高处去拉绳子的另外一端。

另外秦天浩他们面面相觑,三个人异口同声:“我去!”

“这个没必要争,要是上去不小心踩断了什么地方,自己出事没关系,再次连累到郁旸……”

严嵩目光深暗,又夹着凌冽的杀意,他的口吻分明就是谁死都没事,不要因为自己的愚蠢害了郁旸。

“你小心。”说这话的是萧燃。

另外两人眼瞳垂了下去。

严嵩轻笑一声,对他来说仿佛拿生命去做赌注,换一个可能,是件荣幸的事。

确实是荣幸的事,对他而言。

若是这次能够救下郁旸,救了郁旸的命,哪怕对方再不喜欢他,总会对他改观。

他以前的确是个人渣,可谁说人渣不能为了喜欢的人拼上性命。

严嵩离开几个人,开始往高处爬。

越往上爬,周围能够落脚的地方就越来越窄,甚至有的地方,连踩的地方好像都没有了。

可严嵩没放弃,找到一点可能就爬过去,他业余爱好很多,攀岩这项目他就挺喜欢,在看到这些危险的地方后,他就有种预感,这是为他准备的。

严嵩不断接近高处,郁旸仰头看着他。

有个人愿意为自己冒着死的风险,还挺打动他的。郁旸心头有点小感动,另外三个人,虽然没有继续上爬,他们也不是真的就在那里看着,大家分开走,也不是离开,而是力所能及地做着自己能够做的事。

郁旸身体外面还罩了一个铁网,然后他就看到权戎跑去一堆铁前面,在那里扒拉着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地方,秦天浩往下走,来到离郁旸几米高的地方,他一只手抓着旁边的扶把,一边把身体往外倾斜,好像在测试自己能够倾斜多大角度,那只伸出来的手在虚空中抓舞,于是郁旸知道这个人是打算给他再做一份保险,要是那边严嵩拉绳子的时候出了事,那么秦天浩就可以第一时间把落下来的郁旸给抓住,虽然只是外面铁网,但也是一种保障。

这个铁网怕是通了电,其他人所在的角度可能看不太清楚,但郁旸可以看得真切,铁网上面有一根电线,至于通电拿来电谁,当然不言而喻。

没想到沈尘封会做到这种地步,明显是想置那个非人类为死地。

想到这里,郁旸唇角弯了弯,要是他没猜错,怕是这几个追求者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沈尘封的手笔。

看不出平时那么温柔随和的一个人,对情敌们这么狠,想让情敌也在这里出事。

郁旸有点想笑,不过嘴巴被捂住,笑不出声。

沈尘封想看他们都出事,那么另外那个人呢,或者说另外那个非人类是什么想法?

也想让他们死?

若说之前郁旸很确认一个事,现在又有了点疑惑,那个人实力那么强,而且应该早就知道这些情敌的存在,但他一直没有动手,以非人类的力量,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他们。

可他没有那么做。

是觉得他们根本够不成威胁?

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们来这里的理由又是什么。

郁旸想不太通。

但很快,真正想要见的人出现后,他一瞬间好像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萧燃他们会被叫过来。

因为对方想让他们都看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人与非人之间的差距。

最先出现的不是非人类的身体,而是许多触手,那些触手在灯光下透明的表皮下流窜着光。

触手疯狂涌过来,涌向郁旸,它们去抓郁旸外面的铁网,然而在一靠近的同时,无数火花蹿起来,同时空中有烧焦的味道出现。

许多触手直接被高电流给烧断,断裂的触手落到底下高速运转的搅拌机,转瞬就被搅成了废渣。

意外出现的这一幕,令其他几个人都看呆了眼。

异于寻常的东西出现,无数挥舞的触手,有瞬间大家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然后彼此对视一下,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诧异,因此知道不是自己眼花。

确实是有可怕的触手出现。

在愣怔了几秒钟后,几人加快速度,严嵩快速往上爬,已经来到了绳子的另外一段,绳子绷得很紧,吊着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还有一张铁网,严嵩没时间脫外套,以此来保护自己的手,直接就上手抓绳子,抓到绳子后才发现上面居然有许多细小的毛刺,那些毛刺刺进严嵩的掌心,钻心的疼瞬间侵袭严嵩全身。

严嵩脸色一瞬就变了,额头汗水冒出来,他咬紧牙关,一点点用尽力气去拉绳子。

脚下踩着的地方摇摇欲坠,严嵩却丝毫不见放松,两手抓紧绳子,往身后拉。

只是拉了不到半米,严嵩一只脚踩空,整个人没控制住,身体急速往下坠。

眼看着就要跌倒搅拌机里,一只触手缠住他身体将他给救了下来。

严嵩被触手带去了对面,他两脚落在平地上,身体力量像是被抽空了大半,他一把扶住身前的扶手,没有让自己跌下去。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严嵩僵着脖子转过头。

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灰色头发灰色眼睛,那双眼睛像极了野兽的眼,冰冷残忍,且没有温度。

男人脸上戴着诡异的面具,令人心底发寒,对方没有看严嵩,从他身边经过。

郁旸所在的铁网又往下坠落了一两米,离搅拌机越来越近。

触手往高处吊着的绳子上碰,结果和铁网一样,绳子上也带电。

男人眼瞳微微一缩,周身好像散发出极度的冷气,让整个工厂里面气压都低了好几度。

看到铁网通电,其余几人知道恐怕自己去碰,估计也会被电到。

那些触手直接被电断了,好像绑架的人根本就不想让他们救下郁旸。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让他们眼睁睁看着郁旸死在他们面前?

秦天浩脸色非常难看,拳头在身侧紧紧握着,下嘴唇因为愤怒和憎恨而微微颤抖。

郁旸看到了触手,知道对方来了,他的两只手都被绑着吊在上方,略微转过头郁旸望向面具下的那双灰色的非人类眼瞳。

对方总算来了,再晚点他还以为对方不会来了。

那么好了,正主来了,好戏现在才正式上场。

对方要怎么救自己呢?

触手碰到铁网就会断裂,而且这里有监控,一旦做了某些事他所在的位置就会下降。

他应该都知道这是陷阱吧?

郁旸望着男人的眼睛,有种预感,这个人都知道。

既然知道还主动出现,说明他愿意为自己死。

好像那天男人就说过一句话“如果你想杀我,随时都可以”。

现在他就想杀他,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个人是非人类,虽然他自己也不算太正常的人类了,可内心里面郁旸还是更喜欢当个人类,而不是非人类。

如果这个人离开了,他的生活将完全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或许刺激是会少了点,但别的刺激也不是没有,只要去寻找就可以了。

郁旸和男人对视着,男人从郁旸眼睛里读出了他想说的话。

许多触手涌出来,涌到男人的身后,形成了让郁旸熟悉的羽翼形状。

巨大触手羽翼扇动,男人身体离地,飞到半空中,快速靠近郁旸。

翅膀扇动间碰到了铁网,许多触手给电烧断,纷纷坠落到搅拌机里。

触手一段,另外又有新的触手出现,男人好像一点不在意自己的触手断多少。

翅膀在他身后,他和郁旸身体平行着。

铁网有些地方缝隙大,一些触手往里面钻,多数都给点焦,有一条算比较成功,钻到了郁旸面前。

“别怕,我会救你。”男人微笑着和郁旸说。

然后触手撕掉郁旸嘴上的封布,被捂了一段时间,一得到自由郁旸就急促喘了两口气,还咳嗽了两声。

触手想去碰郁旸的脸,但突然绳子往下落,郁旸下坠,触手碰到铁网,从郁旸眼前断裂。

外面男人右手抬了起来,看情况好像打算用手去碰通电的铁网,郁旸顿时拧紧眉头,阻止道:“别碰。”

这话一出男人笑了,笑声充满了磁性,他眉目里的温柔更浓。

“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男人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郁旸往身旁看,萧燃他们站到了一块,正目不转睛看着这边,好像每个人眼底都还有那种情绪,就算出现了非人类可怕生物,他们还是想自己来救郁旸。

“让他们离开。”他们继续留下也没有用,郁旸说道。

“好。”男人的触手伸过去,直接把几人身体给缠住,在对方挣扎之前往对方体內注射一些东西,几个人先后昏迷过去。

触手将几人送到工厂外,扔在草丛里。

于是工厂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巨大触手羽翼拍打的声音。

“可以摘下面具了。”是命令的口吻,郁旸让男人不用再遮掩他的脸,他想要见到对方的真实面孔。

“可能你会惊讶,可能也不会。”男人低头手握着面具的下端,缓缓取下面具。

惊讶是真的有,郁旸一方面觉得他们是一个人,可另外一方面,又觉得或许不是。

那个人怎么会是非人类,明明表现得那么正常,也那么温柔。

英俊的面容里是郁旸再熟悉不过的缱.绻笑脸,郁旸看着这张脸,一时间心头却五味杂陈。

“沈尘封……”郁旸好半天呢喃出这两个字。

“是我。”沈尘封笑容深了两分。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郁旸摇头笑出声,神色里没有多少喜悦,反而好像有点无奈在里面,他其实更希望两个人不要是一个。

若真的是一个人,那就证明这个人从很早之前就开始骗自己了。

在暑假那会?

也许更早,例如他们没见面之前。

而他也完全被蒙在鼓里,一点都没怀疑过。

要不是身体产生变异,有了这些异常,也许自己还会被继续欺骗下去。

让这个人一点点走进他的生活里,他的心里,最后这个人把网给收紧,那个时候他大概想逃也逃不了。

“那么现在戏演完了。”郁旸笑着说,眼神显得冰冷。

“还没完,才刚开始。”

沈尘封身后的翅膀散开,触手散开往两边蹿,触手抓住周围的扶栏,稳住沈尘封的身体。

随后沈尘封两只手抓着铁网,强大电流往沈尘封身体里穿,他的手臂很快就焦黑了,然而快速的修复能力又让皮肤复原,不过电流持续,皮肤再次焦黑。

沈尘封抓着铁网,用力掰开,铁网蹿出火花,火光四溅。

站在铁网里的郁旸看着外面的沈尘封,他不太明白这个人想要做什么,故意来演一出自残戏码,来获取他的同情吗?

那自己可能还真的不会同情。

铁网打开一个出口,沈尘封烧黑的双手想去拉郁旸,但伸出去后又收了回去,他的身体有电,不能碰郁旸。

沈尘封抓着铁网,带着里面的郁旸往旁边走,打算把郁旸给放到旁边走廊上,只是天花板上传来了嘎吱声,好像有什么重物马上就要坠落下来。

郁旸听到了声音,他往高处一看,整个天花板都在坍塌。

轰,天花板踏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落下来,急速降落,眨眼间就要落到自己头顶,但郁旸眨眼,石头停了下来,被无数触手给挡住了。

可也只是停了那么一会,因为触手被巨大电流给不断烧着,一根根接着断裂。

“够了,让他们停下!”郁旸知道这些是沈尘封的意思,他安排的人在后面操控。

只要电流停止一切危机都可以解除。

然而郁旸此时的命令沈尘封不听,倒也不是他不听,因为那些人早在他来之前就让他打昏了。

这场郁旸想要看到的戏,他一定会让郁旸看到底。

沈尘封微笑,高处的碎石块往巨石上落,周围还有其他小石块,沈尘封靠近郁旸面前,在虚空中吻过郁旸的唇,他对郁旸说‘再见了,郁旸’。

下一秒郁旸眼前一晃,他的身体和铁网一起落在走廊上,高处的绳子被触手给抓着,强行扯断。

扯断后好像沈尘封的力量也达到了极致,他周身的触手都散开了,脸上被电烧焦,他身体往下坠落,坠落中仍旧对着高处的郁旸微笑。

带着欣然的微笑去赴死。

铁网不再通电,郁旸解开手上的绳子,走了出去。

他探出身往搅拌机下俯视,那个浑身触手的男人身体一点点被绞碎,鲜血涌出来,到处都是。

好像有骨骼被搅碎的声音,郁旸心口一抽一抽地跳。

这算什么?

故意拿死来恕罪吗?

明明当初骗他的时候那么无所谓,现在却跑他面前来死。

郁旸从楼上往下走,站在搅拌机旁边,那个坠落下来的人,身体以及完全让搅拌机给搅碎了,猩红的血迹染在机械上。

周围地上还有很多四散的焦黑触手,郁旸脚下踩到了一个,拿开脚他盯着那个被自己踩碎的触手,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这一切很好笑。

这个人死了,就这样死了吗?

突然间郁旸有种强烈不真实感,他往前又走了几步,伸出手,看样子居然想去碰还在运转的搅拌机。

眼看着身体都要跟着坠下去,郁旸及时停了下来。

“我不会原谅你。”只说了这一句话,郁旸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脸上看不出悲伤或者难过的情绪。

走到工厂外,郁旸目光往右边一转,看到上面躺了几个昏迷的人,那是被沈尘封的触手给弄出来的。

现在沈尘封死了,最大的劲敌没有了,对这些人来说大概算好事。

对他来说,少了个朋友,少了个同学,少了个好用的工具而已。

工具没有了,再找就是。

简单。

一辆车停在外面,司机站在车门旁,看到郁旸出现,迎了上去。

郁旸盯着司机看了两眼,司机低垂着头,好像脖子就根本挺不直。

郁旸这时候才回头看了一眼工厂。

“这个地方后面会炸了?”不然里面的血迹和触手可不好处理。

“会。”司机恭敬回答。

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郁旸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汽车引擎发动,一点点地远离工厂。

天空和来时一样,还是那么蓝,但看着那片蓝,郁旸却好像突然没了欣赏的心情。

汽车开回到学校,郁旸从车里下来,往学校旁的住处走,没有去家里,而是去了人工湖。

湖面水波荡漾,涟漪层层叠开,郁旸在一张长椅上坐下。

一阵冷风袭来,郁旸打了个寒颤。

一只鸟儿扇动着白色翅膀在郁旸面前飞过,落下一片羽毛,郁旸伸手将羽毛接住,羽毛很轻,没有重量,郁旸张开手,羽毛从掌心飞出去。

同时飞走的还有心里的某样东西。

郁旸眼眶泛着红,在有液体流下来之前他猛地闭上眼睛。

那个人不配,一点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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