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珠转了转, 南柯梦终于不再嫌弃吴圣舒失败的身份，咨询道：“你有什么建议？”
“……”吴圣舒建议自己换合作伙伴。
他经在做别的盘算，不打算立刻翻脸。南柯一族的能力可谓罕见, 何况他被困在这里，以往合作过的异，只剩下一南柯梦还有联系。
“你的思路没错，过于繁琐，”吴圣舒冷冷道，“先找酒店安排一下，招林云去当试睡员。”
巨型蜘蛛前肢间密密麻麻的蛛丝融合为一根坚韧的细线, 似明悟了精髓：“化繁为简。”
吴圣舒颔首，还算没蠢到家。
水晶球似的眼珠再度凑近吴圣舒：“给我钱, 我让郑柠笼络酒店的工作人员。”
像是到了什么比滑稽的消息，吴圣舒嗤笑道：“连收买人心的资本都没有, 你究竟找了什么垃圾寄宿体？”
“他, 很好。”
巨型蜘蛛缓缓道：“嫉妒, 是织梦最好的养分。”
有着对昔日同窗的嫉妒作为推力，郑柠是林云产交集的人当，最好的选择。
“随你, 只有一点, 小心白辞, 不要正面和他冲突。”
巨型蜘蛛：“我说他很厉害，具体厉害在哪里？”
吴圣舒沉默了, 良久后说“这是特殊小组的共识, 以前总部负责人亲口提醒过。”
“你见过他出手？”
吴圣舒摇头。
“别人见过他出手？”
吴圣舒迟疑后摇头。
巨型蜘蛛：“蠢货，人云亦云。”
说完，转身爬。
吴圣舒：“……”
清醒前的一秒, 吴圣舒刻意抿紧了下嘴唇，不让情绪流露。
这场午睡总共持续了不到一刻钟，醒来时聂言还在。吴圣舒面不改色：“为了不破坏规矩，让我安然入梦沟通异害人，你还真是假慈悲。”
聂言扎心窝的功夫一流：“来你和南柯梦沟通的不是很好。”
吴圣舒眼神一暗。
聂言：“否则你这时候就不会出言相激。我是不是假慈悲不重要，你确实是一只真的纸老虎。”
他迈步离开，罗盘七赶去，到门口时问：“要不要去给林云提警醒？”
“随意，”聂言似乎不含多担心，“吴圣舒选南柯梦当搭档，不了事。”
带着疑惑，罗盘七一路开车去找林云。
南柯梦一族罕见，并非彻底淡出人世，有关它作恶的记载档案里是有的。
“头儿为什么去丝毫不担心？”
轻音乐不适合闷热的夏，罗盘七一时想不通，换了首超级动感的曲，瞬间觉得舒服了不。
照例不愿意去林云家，罗盘七打电话叫他下来一趟。
同一时间，林云刚出地铁口：“稍等，我大约还有七八分钟到小区。”
他大约是唯一一不嫌弃骄阳的人，先前在小男孩家里补课，别墅里空调温度调得过低，林云觉得有些凉。如今沐浴着阳光，身的寒意才被驱除。
老远处到一辆越野，林云加快步伐过去，敲了敲车窗。
罗盘七打开车门，让他来。
到没拉严的双肩包里露出课本的一角，罗盘七忍不住感慨道：“你还真是时刻不在兼职。”
林云笑了笑：“活所迫。”
罗盘七得嘴角一抽，说正事。
“吴圣舒还有同党没有落网，最近可能卷土重来，你小心点。”担心林云不重视，他多强调了一句：“你那叫郑柠的同学，多半就是堕落进这组织。”
林云点了点头，心的困惑解开了一些。
毕竟一受过等育的大学，偷到昔日同学的家里，怎么想都存在诸多的疑点。
“当然，”罗盘七笑呵呵道，“我可以睡你家沙发当夜间保镖，一晚只收五百。”
林云稍稍沉吟一下，问：“还活动的邪|分和吴圣舒有联系吗？或说，信不信仰他？”
罗盘七回答得比较含糊：“在异徒心，吴圣舒勉强算‘战友’。”
“哦。”林云瞬间态度就敷衍了，轻飘飘道：“那不了事。”
这话几乎和聂言说得一模一样，罗盘七不禁问：“你怎么敢肯定？邪|分里些会本事的。”
‘本事’一词音念得格外重。
林云指着太阳穴：“过我在《人间真情在》的发言，仍旧愿意对吴圣舒‘不离不弃’，要么就是大智，要么就是脑有问题。”
“……”
罗盘七沉默了。
事实如此，其他异别说继续和吴圣舒合作，直接反目仇的不，这才有了后来那场西山的追杀。
罗盘七沉思时，林云暗暗打量着他，觉得对方身为一公职人员，考虑问题的角度很奇怪。
那种感觉形容不来，有些简单的问题罗盘七显得很迷惑，复杂的事情却游刃有余。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罗盘七笑道：“别我有时候迟钝，真本事可是很厉害的。”
只不过常年和异打交道，经习惯只思考如何镇压异，逻辑的分析会很多。
林云狐疑：“比如？”
“人才遍地有，头儿总把我当左膀右臂，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林云认同他的话，不再追问。
底牌之所以为底牌，是因为不到最后一刻，别人永远不知道牌面。
“我的底牌是什么……”他忍不住开始思考这问题，自言自语般念叨，稍顷有所明悟：“我有钱。”
“……”
和林云待久了，人的快乐会很多，罗盘七随便找了借口，先一步。
没了越野车的遮挡，对面路边摆摊卖西瓜的暴露在眼前。被喇叭里的价格所吸引，林云进小区前，特意去挑了两超级圆滚滚的瓜，顺便又买了些菜。
提着一堆东西往回，偏偏有人在这不方便的时候打来电话。
“喂，小林吗？我是李桐，我们酒店最近重新装修了一下，招试睡员，你来吗？”
大学时期双方曾有过一次合作，林云问了下价格，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应下来。
拖延症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身，林云立刻就开始琢磨哪去最合适，放手机的时候没留心，手的袋滑落下一。
一双大手及时伸了过来，挽救了西瓜即将砸在地的命运。
“谢了。”林云一抬眼，发现竟是白辞。
“老远处就到你在打电话，说什么试睡员。”
李桐耳朵有些背，林云说话时候难免要大声点。此刻白辞问，他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可信度吗？”白辞问。
林云点头：“经理亲自招人的，不过我一般会再雇一人。”
“雇人？”
林云：“包房费，让对方装顾客，晚盯着点有没有异状。”
论何时何地，多留心眼总是好的。夏季家里没空调想住酒店的人不，随便发帖，就会有不人争抢着来。
白辞认真说：“这工作我可以。”
毛遂自荐来得很突然。
在林云疑惑的目光，他解释说：“我一直所事事，正好打发时间。”
近期白辞帮了不忙，林云不好在小事拒绝，再说找不到合格的拒绝理由。
……
“竟然真的答应了。”
城市的某咖啡馆，刚收到消息的郑柠垂着头，眼底全是讥讽。
是他估了林云，早知道这般容易，一开始就不该让南柯梦浪费时间在辅导员的事情做文章。
“贪财还真是低级又好利用的弱点。”
区区几万块钱就能收买酒店经理，不问缘由地按照自己的意思做，林云更是想不想地来当试睡员。
南柯梦蛊惑的声音这时自灵魂深处传来：“我南柯一族最擅谋划织网，只要你继续我的，迟早为呼风唤雨的存在。”
郑柠对这只蜘蛛的信任始终是有所保留：“之前你说林云家里有宝贝，什么都没找到。”
“确实有宝贝的气息，既然不在家里，那就应该是随身带着，这可不是一般的好东西。”南柯梦：“它叫死簿。”
郑柠目光狠狠一颤。
……
死簿，这三字单是出现，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形的威慑和压力。
被郑柠惦记着的死簿，如今正被林云拿着涂鸦。
他画了一体态不平衡的火柴人，死簿好像还挺喜欢这画风，努力让自己表面变得光滑，好方便林云落笔顺畅。
林云给火柴人加了五官后，乍一有些像郑柠。
凝视火柴人了几秒，他嘴角突然有了弧度，打电话给白辞：“明就出发吧，试睡员的工作没必要拖太久。”
“这么赶？”
林云：“如果郑柠真的心怀不轨，许期间会找机会向我下手，待到他落网，我就可以讨要精神损失费。”
白给的，没理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