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情锁未央:不承帝王恩 >情锁未央:不承帝王恩

第七章 滞留深宫 下

心中想开,自然就住得顺畅了。有了子儿和卫青的加入,原本淡的出鸟的日子立刻缤纷起来。除却刘彻总喜欢下了朝就到这里谈天说地,能和子儿、卫青朝夕相对,子夫同样深感荣幸。尤其是卫青,入了宫自是摆脱了很多平阳府里的杂役之事,子夫央着刘彻带来许多兵法战略之言,还有就是先秦战国的诸子百家,虽说在秦国战乱损失了不少,但就子夫所见,仍是比2000年后的存本多了无数。尤其是法家刑名、墨家兼爱的著作,许多根本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卫青对兵书、战事尤其痴狂,遇到好的册子竟能捧着入味整整一天,当真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至于读到艰涩难懂、词不达意的状况,子夫总是有意无意的把绣球丢给刘彻。一来也让刘彻花点心思看看兵书,二来则让这对君臣多些相处相融的机会,当然更可趁机制造些机会给未来的皇后。俗话说感情都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的,让刘彻和卫氏姐弟多接触,不论于公于私肯定都是利大于弊的。

经过子夫明里暗里的观察,发现刘彻和卫青的感情发展可用神速二字形容,刘彻似乎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小伙子的上进和不倦,都有几次流露出属意调他去内禁卫军的念头。子夫当然乐见其成,还寻思着趁哪天刘彻心情好的时候再撺掇两下,也让卫青早日了了入伍的心愿,可谓大功一件!可是刘彻和子儿的情况就实在不尽如人意了,也真奇怪,除了请安和平身,他们两个人的单独对话基本上是不会超过三句的。这样下去,子儿怎么能够的着那大汉皇朝皇后的宝座?看着子儿腼腆娇羞的模样,子夫可当真有些“急死太监”的冲动。

“母后,今日急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刘彻跨步走进王太后的寝宫,便觉得气氛怪异,请了安立刻开门见山。“皇帝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王太后瞅着波澜不惊的刘彻,心中忧急。“此话怎讲?”刘彻接过宫女呈上的茶水,好整以暇掀着盖碗,轻尝慢饮,“母后,好茶啊。”

“还有心喝茶,”王太后脸色都变了,“莫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太皇太后是不是让你过去说话了?淮南王进宫这样大的事情,你倒一点也不紧张么?”

只听“当”的一声响,刘彻手中的盖碗没抓稳,落在了茶盏上,水珠溅起差点烫到了自己的手。刘彻放开茶盏,垂手用衣袖盖住了略显红印的手背,看着太后,“母后如何知道……舅舅进宫同母后说的?”“要不是你舅舅,我是不是要等到淮南王进宫来给东宫请了安,才能知道?”太后不悦,“皇帝,听说这次淮南王呈了一部书来……”“是啊,《鸿烈》①。”刘彻绷着脸,站起身来,“鸿,大也。烈,明也。淮南王叔也是好文博学之人。”

“彻儿……”太后站了起来,声音略带颤抖,刘彻连忙上前躬身扶住,“你从小也是聪明懂事的人……该知道这次淮南王入京来……”“儿臣……刚和皇祖母商量这件事呢。”刘彻道。“老太太怎么说?”太后急问。

“皇祖母说,这是先帝殡天后的头一次,虽不能太过奢糜,但毕竟好几位皇子皇叔当初都在宫内住过,所以定要把宫苑殿阁收拾干净了,该整葺修缮的也不能省……皇祖母说,虽然先帝走了,可不能让人觉得人走了情就淡了……”见太后不说话,刘彻又道,“特别是未央宫……”

“未央宫?未央宫怎么了?”太后脸面一怵。“未央宫是皇室的颜面,特别要收拾利落了。”“彻儿,你这还听不出老太太的意思么?”太后抓着刘彻的手,很是担心。“意思,什么意思?”刘彻反手握住了太后。

“好端端的未央宫,做什么要大肆修葺?彻儿你这都不明白?”太后拉着刘彻坐下,“不要再同为娘的兜圈子,你心里有数……”“母后,儿臣可是皇祖母的亲……”“亲不亲……可有的你说了算?”太后叹气,“当年那刘荣……”“荣哥哥……”刘彻默然。“他还是先帝的亲生儿子呢!”

“母后……”刘彻深锁双眉欲阻止太后的话,却见太后摆手,只得作罢。太后又叹气,“这许多年,你不是没看到为娘在宫里的日子,谨言慎行不够,还要学会审时度势……彻儿,咱家只有你在,才有一切……”

一阵静默。

刘彻站了起来,“母后,儿臣……心中明白。”“你去哪儿?”太后也站起来,担忧的看着刘彻。刘彻强笑,“回未央宫,好好看看那《鸿烈》。”太后看着刘彻,缓缓点头,“看看吧,老太太喜欢的东西多看看……对了,淮南王几时入京来?”“刚呈来折子,大概一个月左右才到。”太后想了一下,道,“让你舅舅去置办迎接一事……”“舅舅?”刘彻蹙眉。“怎么,他不好么?”太后道,“他可是咱家自己人,虽然太尉之职是没了,也算皇亲,替你去看着淮南王……”“照母后的意思办吧,”刘彻无心再听,点头应允,“该体面的少不了,需要的用度,让舅舅直接到宫里司财计报取就是了。”

“还有,我听说匈奴那边来了信……”刘彻立定脚步,“匈奴……”“本不想跟你说,不过为娘知道你的脾气,迟早总得让你知道……”太后打断他的说话,看着他,“不管你有什么心思,为娘劝你一句,眼下什么都不要提、不要管,手里的东西抓牢了,才最重要!别的,都可以放到以后再说。”

刘彻一脸的肃穆,对着太后良久,终于叹出口气,“……儿臣……,明白。”“明白就好,”太后点头,拍了拍他的臂膀,坐下,闭目道,“去吧,去吧。我乏了……”

带着小唐和他怀里堆的小山似的一摞竹简,刘彻慢慢踱到了宣宁宫。今日两宫太后的连番问话像两根木杵搅得自己头痛不已。刘彻紧绷着那根几欲断裂的神经线,感觉自己快接近癫狂的边缘。

太后的那番话自己怎会不明了?自从赵绾、王臧下狱自尽之后,太皇太后显然心气未解,按理被罢官的田、窦二人已经夹着尾巴小心做人,自己这皇帝都已经躲在后宫韬光养晦了这许多时日,没料到一部《鸿烈》又把看似渐静的湖水投出一圈涟漪来。

母后眼里,这涟漪并非表面那般微弱,暗里实埋藏着汹涌巨波……果然如此的话,刘彻紧握住拳头,难道除了逆来顺受,自己竟毫无办法力挽狂澜么?这样的皇帝……

“太傅,你在写什么?”“离骚啊……”“啊?这字……”“怎么,你看不懂么?”“奴婢看不懂。”“呵呵……看不懂就看不懂呗。你们写的字啊……我也看不懂。”屋里子清脆的笑声像和煦的轻风,抚过刘彻发烫的额头,他一愣之下停了脚步,不自主松懈下来,轻轻摆手,示意身后的小唐也缓步而行。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子夫端起自己的大作,摇头晃脑念了起来。子儿在一边笑了,“太傅,您念这文章的感觉,和皇上真不一样。”子夫停了下来,看着子儿,“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我念的不如他么?”“不是,”子儿摇头,想了一下,“奴婢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就是不一样……”

“哼!他呀,”子夫抬手撑着矮几站起来,“嗯嗯”的清了两下嗓子,高抬起头来朗声道,“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不及念下去,门外忽传来琅琅之声,带着一股豪迈端正之气,“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转了身, 却是脸带微笑的刘彻跨步而入。

“奴婢叩见皇上。”子儿已躬身行礼。子夫放下竹简,笑道,“原来正版来了,那我这个盗版可得鸣金收兵了。”“什么正版盗版的?”刘彻看她,“平日里你尽说这离骚语言艰深、晦涩难懂,怎么今天倒来了兴致?”弯腰去拿过子夫书写的竹简,显出迷茫,“这……是离骚?”子夫一把从他手中抽出,“就是离骚,看不懂吧,就别看。”

“这鬼画符……”刘彻笑了。“你那才是鬼画符呢!”子夫不甘示弱,白他一眼,回过来继续念道,“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偷眼看到刘彻在一旁轻声地附和着。

子夫于是停下来,听他继续,“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抑扬顿挫甚为投入。

“停、停一下行么?”子夫突然又打断了他。“怎么?”“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离骚啊?”子夫问道,“好听?还是好记?”说实话,就她的个人意见,这两样都搭不上界。刘彻看向她,却不作答,思虑半晌,又高声念道,“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子夫差点厥倒,看着刘彻,心里想着这算不算答非所问?却见刘彻又住了口,曼声道,“你不觉得屈原的胸襟无人能比么?”见子夫没有答话,他又道,“第一次听到这离骚,是太子太傅卫绾所教授,他说屈原曾与楚怀王策划变法,改革楚国的政治,但楚国的贵族们怕失去自己的利益,反对变法,结果怀王只能将屈原流放,便在流放途中写下了这一诗篇——离骚!”

“所以……”子夫咀嚼着刘彻话中的含义,隐隐有些明白其中的道理。刘彻一笑,“所以我念离骚,为了不蹈楚国之覆辙。”“可是……”“可是我毕竟天真,这离骚不能念了,现在开始,我得念——小唐!”他回头去招仍杵在外头的人。子夫去看,见到小唐吃力的捧着一堆高过他头的竹简,心里很是讶异。

“这是……”她去看刘彻。“淮南王叔送来的——鸿烈。”刘彻嘴角带笑,眼中却是无奈,“从今天起,我得把这些读熟了,否则……”他没再说下去。倒是子夫,看了一眼那成堆的竹简,吐吐舌头,“路漫漫其修远兮,余将上下而求索……”说完又调皮的笑了。

刘彻脸上忽而一僵,看着子夫颇不经意的表情,心上竟一下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来。

注①:《鸿烈》即《淮南子》或《淮南王书》,此书杂采战国以来除儒学以外的百家之言,主要是黄老道家言论。包罗万象,从天地开辟、宇宙洪荒到黄老养生之术,无所不及。(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幼崽期的邪恶魔王抢我小饼干荒古神域所有人都以为我也重生了北美1776难消帝王恩雷震八荒被迫登基后我爆红星际那就先来个世界冠军吧![田径]在系列文里修bug绅士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