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朝着华公子投去问询的目光，华公子摇了摇头。李双收回目光，三两步走上前，按住了陈诗雨的肩膀。
即便是这样，陈诗雨还在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发生的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
李双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不由自主的往不好的方面联想。
“我已经······”陈诗雨断断续续的说道：“这么笑过了······”
“那也不能一次笑个够吧，行了，行了，别笑了。”李双哭笑不得。
“我······我······我怕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笑·····”陈诗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李双愣住了，这该是过着怎样昏暗的生活，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连笑都成了奢侈，不知怎的，他的鼻子酸酸的，连嘴角的笑容都极为勉强。
笑着笑着，陈诗雨的眼眶中突然溢出了眼泪。开始她还用手背使劲儿的将眼泪擦去，可是眼泪越擦越多，她索性垂下手，嚎啕大哭了起来。那样无助，那样的委屈。
这时候，李双才恍惚间意识到，无论她再怎么强势，再怎么成熟，归根结底，她还是个孩子。一样的脆弱，一样的需要被怜惜，她和普通的孩子没差。
就这么一个小孩子，她是怎么在家族的追杀中熬过来的。李双一直不曾留意这个事情，现在一想，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多少个绝望而又冰冷的黑夜，多少个麻木而又疯狂的逃亡。这些，都是一个小孩子正在经历的。李双突然理解了她为什么笑着笑着就哭了。
连笑都成了奢望，这本就是一件特别值得悲伤，值得心酸的事情。
李双忍不住抱了陈诗雨一下，这个孩子倔强久了，已经不习惯别人的关怀了。她本能的缩了缩肩膀。
她身子外边背负一个重重的壳，在这个壳里面，无论外界向她善意还是恶意的信息，她第一反应总是戒备。
李双也注意到了她这个小动作，他以为自己惊扰到了她，神色黯淡了下来。他忙着抽手，陈诗雨快速反应过来，紧紧抱住了李双。将她小小的身子，埋在李双的怀里。
华公子抽了抽鼻子，他啊，打打杀杀的事，经历多了，连生死都看淡了，何况感情。
久违的，他竟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陈诗雨躲在李双怀里，哭了很久，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她积压很久的疲倦也一同释放了出来，好想睡，醒着太累了。
李双身子僵直着，像个衣架一样，任她抱着。等到怀里传来轻微的鼾声，李双才敢低下头。
她竟然睡了？
这让李双有些不知所措。
“这······”
李双抬起头，看了华公子一眼。
“让她睡会儿，一个小女孩，也挺难得。”华公子神色黯淡了下来。
李双也是这个意思，他点了点头，将陈诗雨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害怕她睡得不舒服，还让她枕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