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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纷乱 第244章 清算

皇太极感到岳托与多尔衮入关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果明军封锁了京畿、宣化一带,那么多尔衮与岳托的这两支人马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是皇太极打算一统华裔的老本,岂能白白葬送在此地。

多尔衮与岳托商量再三,决定从山东北返至天津卫,渡运河东归。三月初九,清军从青山口出关,退回辽东。

当清军向北撤军的时候,吓坏了坐守京城的崇祯皇帝。他听从了杨嗣昌的建议,一道旨意命孙传庭带兵北归,拱卫京畿。

崇祯皇帝为了鼓励洪承畴与孙传庭,他加封洪承畴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督蓟、辽军务。同时加封孙传庭为保定、山东、河北

清军可以说是大摇大摆地在明军的面前退向山海关。他们一路劫掠,光是抓获的汉人俘虏就多达四十六万,黄金四千余两,白银九十七万两。

无论是山东巡抚颜继祖,还是那位高监军都不敢有丝毫的举动。当然,作为十八万联军统帅的孙传庭,同样不敢轻易与清军交锋。

多尔衮与岳托的大军退出了长城。山西、河北、山东、京畿一带虽然恢复了平静,但自京郊庆都、新乐、真定、栾城、柏乡、内丘,至顺德,行程千里,一望荆棒,四郊瓦砾,整个畿南郡邑,百姓十人中就有九人死去。

崇祯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立刻下旨,先是嘉奖洪承畴,随后同时任命孙传庭为保定、山东、河南三地总督。

嘉奖功臣之后,自然是崇祯皇帝的拿手好戏:清算。

这清算的第一个自然是首辅刘宇亮。刘宇亮作为首辅,即便是杀人如麻的崇祯皇帝也轻易就能给干掉的。

但是罪名还是很容易找到的。保定总兵刘光祚在遇到清军渡浑河的时候,不仅不敢追击,反而跑了。

崇祯皇帝得知此事,大为光火,下令拘捕刘光祚,斩立决。恰在此时,首辅刘宇亮念及刘光祚多次镇压农民起义军,

有功于朝廷,就把刘光祚给放了。

崇祯皇帝立刻命朝臣商议此事,最后决定重新将刘光祚押入大牢。而对于首辅刘宇亮,念及老迈,革职回乡,算是饶了一条性命。

但是这还不算完。崇祯皇帝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卢象升,跑哪里去了?

卢象升阵亡之后,随军的兵部主事杨廷麟也从高起潜那里跑了出来。等到清军忙着追赶高起潜的时候,杨廷麟带着手下的扈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位卢大帅。

一见到卢象升的尸体,杨廷麟嚎啕痛苦,在给卢象升解除甲胄的时候,杨廷麟及部下这才发现,卢象升内穿麻衣白网,依旧在为自己的父亲服丧。

卢象升阵亡的消息不胫而走,周围三郡的百姓听闻卢象升的噩耗,家家嚎啕痛苦,闭门祭奠。

杨廷麟将卢象升的尸体成殓起来,并将卢象升战死沙场的消息报给了兵部。

如今掌管兵部的是杨嗣昌,而杨嗣昌与卢象升是死对头。当杨嗣昌拿到杨廷麟的奏报之后,沉默了良久。

杨嗣昌的心中非常纠结。他内心深处既希望卢象升死,同时也不希望卢象升死。

希望卢象升死,是因为卢象升一向不把自己这个次辅放在眼中,恃才傲物,且政治方阵与军事思想也不一致。总而言之,不是一个战壕的。如果卢象升死了,自己就少了一个敌对的人。

不希望卢象升死,是因为此次清军劫掠关内,后果实在太严重了。即便是如刘宇亮、杨嗣昌之流也难以承担其罪责。如果卢象升并没有死。那么,杨嗣昌就有了一个实实在在为自己垫背的人。可如果卢象升真得死了,崇祯皇帝必然会冲冲大怒。

杨嗣昌决定派人到顺德府,看看卢象升到底是生是死。

其中有一个人名叫俞振龙,回来禀报给杨嗣昌:“卢象升真得死了。”

杨嗣昌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邪劲,他命人将俞振龙吊起来

打。就这样,俞振龙被打了三日三夜,当俞振龙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向天大喊:“天道忠良,无枉神明!”众人骇然。

杨嗣昌对于卢象升的入殓百般阻挠。按杨嗣昌的意思,就在顺德给埋了算了。但杨廷麟却主张将卢象升的尸首运回原籍,并要受到朝廷的加封与荫泽。

杨嗣昌通过自己的权力,并未让杨廷麟及卢象升的家人得偿所愿。最后,卢象升死后八十天后,才运回老家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今江苏宜兴)安葬。

崇祯十二年五月初一的这一天,崇祯皇帝开早朝。他看了一眼阶下站立的杨嗣昌,淡然说道:“杨爱卿,清军劫掠关内三省七十余城,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朝内百官闻言,皆浑身一颤。崇祯皇帝这是打算开始清算官员的责任了。

杨嗣昌急忙出班,高声说道:“臣认为,这是因为有人犯了五大罪。”

崇祯故作惊讶问道:“是哪五大罪啊?”

杨嗣昌清了清嗓音,说道:“这第一,是守边的将士失去了先机。第二,是城池被清军任意践踏,残破不堪。第三,是诸王的封地被清军肆意劫掠,屡屡沦陷。第四,是将士们把主帅丢在战场上,独自跑了。以至于主帅阵亡。第五,是带兵的将佐隔岸观火,却不上前帮忙。”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既如此,都是何人犯下了这些大罪啊?”

杨嗣昌从怀中取出一份折表,高声念道:“这里有蓟镇总监中官郑希诏,分监中官孙茂霖,顺天巡抚陈祖苞,保定巡抚张其平,山东巡抚颜继祖,蓟镇总兵吴国俊、陈国威,山东巡抚倪宠,援剿总兵祖宽、李重镇…”

杨嗣昌滔滔不绝,列举了很多总兵、副将和州县有司官员共三十六人。并在最后加了一句:该当论斩!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大殿内的众人,淡然说道:“既如此,就依爱卿之言。即刻将这些人拘捕,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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