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是那种跳脱的性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舒珵道：“其实我还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这方远别看只是剑阁的六弟子，但他是湖州方家的嫡系，方家家主最小的孙儿。方家在湖州的地位，和陈家在岳州的地位一样。”
知道凌晗对这些不怎么了解，所以舒珵解释了一遍。
“那他为什么还要加入剑阁？虽然说剑阁的剑法不错，可宋国不是没有别的剑派，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凌晗有些不解。
“目的，无非那几个罢了。看样子，剑阁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舒珵叹道。
凌晗有些茫然：“方远似乎没说什么吧。”
“他不是说过，剑阁不日就要大开山门招收弟子了吗？剑阁搬进宋国这十多年，很少招收弟子，现如今的弟子不少都是从小在剑阁长大的。至于其他人，都是在大宋皇帝的压力下才招收的。”舒珵解释道。
“由此看来，大宋皇帝是想温水煮青蛙，慢慢同化剑阁。不然他一个皇帝，为何会关心一个门派是否招收弟子？虽然看似他没有插手，可那些人如果不是有他的默许，为何会明里暗里的逼迫剑阁？”
“所以剑阁不日大开山门招收弟子，是因为扛不下去了吗？”凌晗面色有些复杂，不过这件事情，他们也着实帮不上什么忙。
“确实没错。剑阁在这里招的弟子，都是宋人，宋人会偏向谁，不言而喻。哪怕招收的是玩家，也都是宋国的玩家。如今宋国明显居于上风，谁会吃跑了撑得叛国？”
“因为这些新入弟子的影响，剑阁老一辈的成员也只会束手束脚。等到这些老一辈的去了，新一辈的顶上，剑阁就真的是宋国的剑阁了。”
“剑阁毕竟是门派，不可能不招人。既然在宋国，那招的，只能是宋人了。”凌晗叹了叹。
“不过宋人也着实是厉害。比如方远的师父，剑阁的八长老，从一个新入弟子开始，爬上了长老的位置。剑阁就算不愿意被宋人占据长老的位置，可他一举一动皆是按照规矩来的，背后又站着宋国，剑阁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舒珵叹道。
“要说宋人这一招当真是厉害，不仅让剑阁抓不到把柄，而且，”
说到这里，舒珵顿了顿，问道：“你觉得现在的剑阁，那些来自齐国的人，会不会有忠于宋国的？”
凌晗一惊，半响才道：“怎么可能没有呢？大宋皇帝怎么会不买通一些人？”
“所以说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明面上有个八长老，背地里又有奸细的存在，现在的剑阁，早就是筛子了。用明面上的八长老吸引众人的目光，掩盖奸细的痕迹。事实上，剑阁阁主不一定不知道奸细的存在，但他知不知道是谁，那就是个问题了。”
舒珵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满，然后又给凌晗添上，端起茶碗啜了一口。
“这么想来，剑阁还真挺惨的。”凌晗叹了一声，拿起茶碗几口饮尽。
“不过这和咱们关系不大，说这些的目的也是想告诉你，剑阁十分危险。即便到了剑阁里，咱们也不能暴露。”
说到这里，舒珵放下茶碗，看着凌晗，面容有些严肃：“剑阁不一定就值得同情，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剑阁阁主是如何想的。宋国会那么对剑阁，也是正常的。毕竟剑阁曾是齐国的门派，又有神照境坐镇，怎么防备都不为过。”
“但剑阁会不会因此恨上宋国就不一定了，说起来，咱们齐国曾经的王上对剑阁做的事情更加难以忍受，所以剑阁现在心在哪儿还不一定。也许宋国所做的事情正是他们所期望的，说不定他们也想彻底融入宋国，这都是说不清楚的。”
凌晗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咱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太过危险。所以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舒珵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谨慎一点总不为过。”
“你想好咱们要怎么进剑阁了吗？”凌晗忽地抬头问道。
舒珵轻轻笑了笑：“方远不是说了吗？心诚则灵。”
“嗯？”凌晗目露困惑。
“之前都试过了，以咱们现在梁人的身份，常规办法是进不去的。那就用笨办法，在剑阁门口跪上个几天几夜，难道这还不够心诚？何况这只是游戏，相较于其他人，这绝对是心最诚的办法了。”舒珵突地笑道。
“？？？果然是笨办法。。。”凌晗一脸无语。
半响，他笑着摇摇头：“不过这办法还真是效果最好的，我还真没办法反驳。”
“不过，”他忽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跪的下去吗？”
凌晗是凌家旁系，可他们这一脉和凌家嫡系的血缘关系，其实已经很远了。他们祖孙二人，完全是依附凌家生存的。
老话说得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他其实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舒珵相信，凌晗是绝对跪得下去的，跪多久都成。
但舒珵自己就难了。
上辈子他可是临沂苏氏的二公子，就算天赋再不好，他也代表着临沂苏氏的脸面。除了长辈，可没人敢让他跪下，否则苏氏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辈子虽然家族弱小，可他从小就是老爹和娘亲的心头肉。后来他又成了外公最宠爱的外孙，在岳州谁敢拂了陈家家主的脸面？
至于岳州之外，他又很少出门，除了三年前二哥参加书院招生的时候出了岳州，他就没出过岳州了。
所以上下两辈子，他都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下跪这种事情，还真是不熟练。
舒珵仔细想了想，不由得苦笑道：“我还真跪不下去。”
“不过，”舒珵话音一转，又道：“我觉得也没必要跪着。剑者，宁折不弯。如果跪求的话，那就失了剑客的本意，不就落了下乘？”
“你把软剑放哪里去了？”凌晗挑眉笑道。
“咱们使得又不是软剑。”舒珵轻笑。
凌晗翻了翻白眼：“你聪明，你说什么都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