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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支离破碎的信任

淮川手下的力气没有卸掉,冷冷开口:

“夜宸卿,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当初你指使夜伦安排和亲之事,于是东国打算将我送出来,而西国不甘示弱也送了皇子。”

“再然后,你用计让陛下应下这一切,以至于陛下在大婚当夜,也是不情不愿。”

“你等的就是我淮川出事的这一天!

只要我一出事,北国定然会同东国的皇族产生嫌隙,我只要不死,父皇碍于颜面就要求情,此时你们夜氏就会趁机同北国商议,用莫须有的罪名让北国对东国皇族生疑,出兵助你夜氏上位!”

淮川的声音很响。

夜宸卿却只是略微眯起眼睛来,淡淡听着。

他心里也清楚,陛下的人应当能听见这一切,这一切,迟早也会传到陛下耳中。

却只是低声道:“淮公子多想了。”

“夜某决定不了淮公子是否出事、犯错,如若可以决定,又岂会被公子算计到这等地步。”

淮川冷笑:“地步?如何地步?”

夜宸卿瞧着他,略微眯了眯眼睛:“淮柔公主为何会落水,那距离不像是跌落出去的,更像是被人推出去的,你若没有参与,她岂会落入水中,此后你便威胁我前去施救,当真以为我瞧不出你打的什么算盘?”

淮川愣了一愣。

不过他随后又想着,夜宸卿能知道他想加害于他,却应当猜不到他当初故意把柔儿推入水中的目的。

可只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夜宸卿任凭他拽着他的领口,继续说着:“之前宫乱是你早有预谋罢,因此很早便自己请了禁闭,秦断烟也方便救你出来,后来想要置我于死地,恐怕也是你的主意。”

秦断烟和弋鄀轩皆不是痴傻人,如果没有人背这个名分,绝不敢轻易杀掉夜氏之人,因为这意味着夜氏会操控东国同他们交恶。

而他们之所以敢先计划废去夜宸卿的武功,再放火烧潋玉宫,肯定是有了另一个和东国的‘联系’,而这个‘联系’,只有可能是淮川。

淮川闻言愣了一愣,随后却眯起眼来,手里的力道愈发得大了。

“不错,不错,可那又怎样?”他的面上带着笑意,却是狞笑。

“夜宸卿,只要我淮川不死,你以为你留在北宫还能逍遥多长时间?”

“你还是带着你的扇子,陛下知不知道,你鲜少用剑,这扇子便是你的武器?她迟早要知道,你这一柄刀在她身边悬了至少有两年!私自带武器入宫是何等罪名,你不妨自己算计算计!”

夜宸卿任凭他拽着,身子已经被扣在了栅栏前,却依旧是一言不发,一动也不动。

淮川面上笑意更甚:“如何,不若我现在便给你个痛快?”

他另一只手上前猛地一探,便狠狠扼住了夜宸卿的脖子。

“当初一场火烧不死你,是你的运气,今日我便给你个痛快,便是我淮川活不长久,也势必要你给我陪葬!”

他说着便加了力道。

而今日夜宸卿也颇为奇怪,只是站着,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还手,那把扇子仿佛只是一个摆设。

随后,淮川只觉得腕上猛地一痛。

‘唔——’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捂着手腕后退几步,趔趄倒地。

此时此刻,湛玖已经立在了栅栏前,手还不曾放下去,他立在栅栏外,眸光扫过里面的淮川。

而此时,弋栖月一袭绾色的衣衫,便立在湛玖身后。

夜宸卿身形晃了晃,然后后退了一步——正是被弋栖月拽过来的。

夜宸卿心里紧了一紧,随后身形一晃,单膝砸落在地便是一礼。

他低下头去,哑着嗓子:

“陛下。”

虽说方才淮川将这一切道出来的时候,夜宸卿就知道,这一切都会进入弋栖月耳中,可如今,当她真的出现在这里,心里竟还是没来由地一颤。

弋栖月一言未发,半晌略微垂下头去,手腕一转,竟是用袖中冰凉的短匕挑了他的下巴。

方才湛玖来报,说暗卫发现夜宸卿前往天牢,她还是迟疑了一下才亲自过来,可如今听了这二人的对峙,她心里明白了不少。

之前的种种,皆是有因有果。

而她虽是勉强应付至今,却足足被这二人玩弄了许久。

——可是,夜宸卿,你之前每每都说朕不信你。

朕允诺于你,可是你当真值得朕信吗?

你在这北宫留了将近两年,除了方才淮川口中的那些事,难道会风平浪静?

弋栖月思量着,甚至想起了几天前墨苍落的一席话。

“月儿,这世上长着我这副面孔的,还有旁人,如若是他做的,他亦可以报上我的名字。”

夜宸卿,看似波澜不惊的你,心里究竟潜着什么样的东西?!

想着想着,弋栖月手下已然加了力道。

夜宸卿依旧是一声不吭,而颈项处已然被她割破出血。

湛玖在一旁颦了颦眉,不知陛下是有意无意,便未做声。

一旁候着的碧溪却是自小随着弋栖月长大的。

在碧溪的印象里,陛下每次发愣都是这副模样——咬着唇、微蹙着眉,只要想到什么不欢喜的事情,手下便加力。

于是,不是捏碎个木球便是毁坏个杯盏。

可如今陛下手底下可是个活人。

碧溪想不明白其他,但是能记起来当初陛下因为夜宸卿的不在意起过脾气,和淮川的洞房夜好像也去了潋玉宫,刚刚平定了叛乱封夜宸卿为凤君,她亲眼瞧见陛下在紫宸殿里吻了他。

碧溪不能让弋栖月不知不觉间做了事,之后后悔。

“陛下,使不得,要出人命的。”

碧溪身子一颤便跪在地上,抱住弋栖月的手臂。

弋栖月方才回过神来,目光一溜便瞧见夜宸卿衣领口尽是血迹。

而他依旧单膝跪在那里。

她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慌乱掩饰了过去,手一松,那匕首便落了地。

‘当啷’一声,又硬又冷。

碧溪松了一口气,心下盘算着,回去要好生同陛下解释一番,毕竟陛下从小到大占有欲都强的很。

弋栖月冷清的眸子又瞧了瞧栅栏里面的淮川,和依旧单膝跪在地上的夜宸卿。

随后一言未发地转身而去。

碧溪也赶忙站起身来,同湛玖一同随着陛下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小,方才闻讯而来的刘公公垂首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要扶夜宸卿。

夜宸卿摆了摆手,随后身子一振自己站起身来,垂着眼抚上自己颈项的伤口——不过,如今颈项上只是皮肉伤,尚未伤及要害。

一旁,淮川却忽而扬声大笑。

“如何,夜宸卿,我瞧瞧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

养心殿里,弋栖月垂眼坐在桌案旁,手里执着笔,在奏折上写画,颇为勤快,但究竟心思在哪里,谁也不知。

碧溪无声地立在一旁,心里翻来覆去地思量。

——一会儿应当如何对陛下开口呢。

她犹豫了好几下,依旧没能张开口来,不想这边,弋栖月竟是开口道:“碧溪,今日的事,谢谢你。”

碧溪一愣,随后身子一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婢子只是担心陛下一时冲动,绝不是……”

说着,她张了张口,又不知怎么说了。

弋栖月颔首:“不用这么小心,朕知晓的。”

她停了一停,随后又道:“可是,朕今日便是杀了他,又能如何呢。”

不知不觉间,夜宸卿算计了这么多。

淮川身为东国皇子,知道的事情多,可是心思还是浅,他能说出来夜宸卿的这几点目的,那么他没说出来的又有多少?

夜宸卿就是她弋栖月身边的一柄刀啊。

“婢子担心陛下会后悔。”碧溪垂下头,小声说着。

弋栖月颦了颦眉,愣了半晌,道:“你且说罢。”

碧溪小心翼翼:“陛下哪里都好,就是打小就有两个习惯,一则是一生气就使劲折腾手边的东西,一则就是有时候性子冲,做完了事情才会后悔,婢子担心……”

孰知此时弋栖月却冷哼了一声:“他如此算计朕,朕杀了他也是应当,何谈后悔。”

碧溪愣了一愣,随后伏在地上:

“陛下,容婢子讲一句不当讲的——夜公子在宫里两年有余,婢子虽是瞧得不全,但多少也是见了一些。婢子一直知道陛下不是闲言碎语中的那般,陛下最初选夜公子,只怕是同另一人相干,但是,陛下,时至今日,在您心里,他还仅仅、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吗?”

“陛下,如若今日您真的杀了他,现在您……”

“天下男人何其多,朕不稀罕他一个。”

弋栖月的声线骤冷,随后她向着碧溪挥了挥手:“你先退下罢。”

碧溪颔首,小心地退出了养心殿。

孰知,又歇了一会子,弋栖月却陡然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内殿,一把拽开了床榻前的帘子,一对凤眸里寒意料峭。

“你下来。”

床上那人却笑:“既然现在陛下宫里没有欢喜的男人了,那谁陪着也都差不多,不若由在下陪着陛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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