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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翁之村

薛傲倒出一颗冰清丹,揭开南曦语的面纱,将药丸喂服入她的樱口之中。南曦语服下后,运气三转,四肢渐渐恢复了气力。她急忙站起,略加整理衣裳,那张平日里冷淡的小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羞赧之色。

薛傲捡起还在燃烧的火把,淡淡道:“走吧!别再跟丢了!”南曦语再后跟上,片刻功夫,这边的地面上只剩下了血手客的尸体。

南曦语心事重重,不知不觉被薛傲落在了后面,要不是薛傲喊了一声“快点”,她没准真要跟丢了。等她再到薛傲身边时,薛傲左手直接握住她的皓腕,南曦语一惊,想要抽手,但是不知为何就没力气,任凭薛傲拉着自己前行。

虽然明知薛傲这是无意之举,但是一路上南曦语的芳心却有种说不出的愉悦,这是她十几年在天山上从没体会过的温暖。

等到两人回到翟河与徐红缎这边时,翟河已经呼呼大睡,徐红缎则在焦急地徘徊。徐红缎一看见薛傲,心头一喜,但瞥见他那只拉着南曦语的手时,不禁芳心一震,顿感一股酸意。尽管薛傲马上放开,徐红缎还是感到眼眶发热,嫉妒地瞪了南曦语一眼。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就起身出发,等到离开太行山,几人都没再碰到太行三魔中剩下那两个。离开山区后,骑马也更加轻松了,不久他们便进入了河南。

他们经过彰德府一处村庄时,只见其中房屋破烂,寂静无声,附近没有其它地方可以住宿,除非又是露宿荒野。几人牵着马进村,徐红缎一进去便大大咧咧喊道:“有人吗?快点出来啊!”南曦语则默默跟在薛傲一旁,不时瞥向薛傲。

绕了村子一圈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户人家,里面就只有一个老翁,老翁热情地招待了几人。薛傲一言不发,徐红缎有些嫌弃住宿的地方,但是她也没说出来,翟河倒和老翁交谈了不少。

晚上,徐红缎早早就去睡了。翟河仍在与老翁聊天,薛傲则坐在一旁,拿了一块布细细擦着自己的剑。南曦语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暗,不禁问道:“老公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老翁听见这话后,叹了一声,道:“还不是都逃走了!”南曦语奇道:“逃走?”老翁再仔细打量了一遍几人的服饰,即使算不上华贵,但也不是一般人家的着装,道:“姑娘,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这些穷百姓的苦啊!”

老翁咳了两声,继续道:“多年来皇上一直想迁都,自然需要大量木材之类的,但是他们竟然强行征用,根本就没给我们一点钱,还有我们的赋税要交,加上许多壮年人的徭役,有些地方富庶,倒还能挨过,而我们村庄时穷的叮当响,哪交得出啊?所以几乎整个村的人都逃到外地去了,只剩下我一个老不死的。还好,官府也知道我干不了什么,没有特意来为难我,一个人住得倒也还算清静。”说完不禁长长叹了一声。

翟河不忿道:“朝廷真是过分!”这时薛傲开口,道:“不管怎样,只有强者才能打败强者!”目光中充满了一种愤恨,几人都被他这句话弄得云里雾里。

老翁看着薛傲手中的剑,倒:“几位莫非练过功夫?”翟河笑道:“稍微会些。”老翁笑道:“大概二十多天前,也有一个小哥在我这儿投宿,长得真是挺俊的。”翟河疑道:“这又怎么了?”

老翁笑笑,道:“那小哥的功夫真是好啊!”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接着道:“那时,我那只唯一的老母鸡,竟然跳过梯子还是什么的上了屋顶,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那小哥便自己上去,抱起了我的老母鸡,但是下来时不小心滑了一下,眼看他就要掉到地上,我真是吓了一大跳啊!谁知他左手抱着母鸡,右手在屋檐上一抓,竟然又跳了起来,最后我只看见他转了好几圈才落到地上,人却是毫发无伤啊!”

翟河“呿”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什么呢!这我也能做到啊!”老翁仍然一脸笑容,道:“那小哥人真心不错。唉!已经很久没人来我这老头子家过了,他来了,我就准备把老母鸡杀了请客,但是无论我怎样说,他都坚决不要,他离开时还给了一些碎银。我看他也好像只是个农家小伙,这些碎银恐怕也是来之不易,但他就是要我收下,说是让他住了一夜的钱,其实就算要付也哪用得着这么多啊!”

南曦语轻轻“呀”了一声,道:“老公公,难道那只母鸡就是……就是今晚给我们吃那只?”自己的脸上已经泛红。

老翁笑道:“这又怎么了?反正迟早是要没的,还不如大家一起吃了好!”南曦语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感动不已,翟河也不禁面现羞色,只有薛傲仍然毫无表情,也无表示,南曦语这次不禁对薛傲有了一丝轻微的反感。

老翁转移话题,继续回到自己刚才说的小哥身上,道:“那个小哥也问过这个村的问题,我告诉他后,他是不停叹息啊!对了,他还吹得一手好箫啊!”南曦语听见最后一句,不禁眼中放光。

老翁道:“这倒也奇怪,我看他穿得像个农家小伙,身上似乎也没带多少钱,但是他吹的那支箫,你们知道怎样吗?”翟河忙问道:“怎样啊?”还没等老翁开口,南曦语便脱口道:“玉做的吗?”

老翁一愣,眼睛大睁,立刻竖起大拇指,赞道:“姑娘真厉害,一猜就猜中。那支箫就是玉做的,碧绿碧绿的啊!我看见时,就觉得奇怪,但是也没问他,反正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不会去偷鸡摸狗的!”

到了白天,几人离开,南曦语硬是塞给了老翁一锭银子,方才离去。

路上,他仍想着老翁口中的小伙,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几个月前见过的少年,自己口中的轻薄之徒了!真的会是他吗?

尽管有过他为自己求情的事,南曦语仍是将他当作登徒子对待,现在听了老翁对他的一番谈论,不禁皱起了柳眉。

那个少年正是任宜潇,他早已进入了山东境内。一日,正在一处客栈吃中饭,由于身上钱不多,所以只要了一碗素面。

他没吃早饭,所以面刚一上来,就耐不住饥饿,一顿狼吞虎咽。若不是在苍穹山待了差不多三年,他还要在乎吃的风度呢!

刚刚把面吃完,任宜潇不禁打起了嗝,摸摸自己的肚子,想休息片刻再走。偏偏有人这时叫嚷了起来,其他客人纷纷投去目光。

那张桌子坐了三个人,身负双钩的人站起来,脸上青筋暴露,对着小二怒道:“你们怎么搞的!那个人来得比我们晚多了,上菜却这么早!”手指指向旁边桌上的一个少年。

小二赔笑道:“客官息怒,那位客官的菜是不少客官都点了的,小店便一起烧了,因此快些。几位客官点的是不太有人吃的菜,因此小店最后烧,还请见谅啊!”

那人一听,直接一把揪过小二衣襟,小二吓得变了脸色,连忙道:“小的马上去催!小的马上去催!”但是同桌另一个扇着扇子、书生模样的人,将扇子一收,道:“等等!”

小二道:“客官,又怎么了?”书生冷笑道:“你刚才说我们的菜不太有人吃,这句话莫非暗指我们算不了人,难道没有侮辱我们吗?”他特意重读了“侮辱”两字,这时双钩人也喝道:“对啊!”小二惊得张大了嘴巴,心中叫苦不迭,连忙赔罪。

书生“哼”了一声,道:“赔罪有什么用?我要你们给我们赔钱,否则我们砸了你们的店!”狠话一出,客栈中的客人议论纷纷,面露鄙夷责备之色,双钩人怒目一扫,又都安静了下来,低下头吃着自己的饭。

小二颤声道:“客……客官,这……这我做不了主啊!”书生一脸尖酸刻薄,道:“我可不管,快点赔钱!”双钩人也跟着嚷嚷。

任宜潇看不惯,刚想出头,就有人道:“你们未必欺人太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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