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谢啊。”九度问道，“你工资都发完了吗？”
“厂长，所有的工人的工资都打到卡里了，你不用太担心啊。”财务室小陈站在床边对九度说道。
“嗯，那我就放心啦。”这句话说完，九度又陷入昏迷。
护士一看情况不对，拔腿就往外面跑，去找急救医生。
床边的两人小陈和冯迪也是吓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啦？”穿着白大褂的匆匆忙忙走进来的中年男医生问道。
此时，在床头柜上的九度的手机响起，冯迪一看，来电显示是“再来。”
医生望着小陈和冯迪问道：“必须马上把病人送往上一级医院，你们公司谁跟去？”
“我去吧，反正基本工作都做好了，工人工资都发了。”小陈对冯迪说道。
冯迪点点头，考虑到公司需要自己。说道：“嗯，好的。”
“厂长有这么严重么？”小陈小声地问冯迪。
“只能说镇医院的医生比较谨慎，说送到上一级医院也是合情合理的。”冯迪对小陈小声地回答道。
于是，小镇医院唯一的救护车拉着昏迷的九度往县城三甲医院赶去。
救护车上的九度迷迷糊糊地听着医生和小陈的对话。
“我个人觉得他是无任何大碍的，可能是劳累过度所致。他是你们厂的厂长？”男医生说道。
“嗯，是的，他估计比较忙吧，厂里的大大小小事情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管，可能比较累吧。”小陈说道。
九度隐隐约约地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一声高一声低，时起时伏，“乌拉乌拉”地鸣叫。
说也奇怪，以前听到这样的鸣叫声，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今角色换位，九度慢慢地想起来了：是自己躺在救护车里，反而淡定多了。
九度进一步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给自己套上自命不凡的枷锁，然后在别人面前装着顺利的向前，其实是硬拼着向前的。
“三份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这也是九度爱的名言。人一生哪怕躺在救护车里，也没有放弃理想和信念。
这才是那个真正的九度，如老麻山的杉树一样坚强，坚韧，挺拔，高大。
想到这里，脸色苍白的九度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迷人微笑。其实九度笑起来很好看的，眼睛本身就是双眼皮，眼睛很大的，只是近视后变小了而已。
九度只听得医生问小陈道：“你们厂长多大年纪啊？”
小陈说道：“这个真不知道呢，我只知道他是公司老板的好友，在厂里是权力最大的厂长。”
医生笑笑地说道：“看样子也不过30左右吧。”
“嗯，看上去是很年轻的。”小陈说道。
但很快，小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不对呢，我们老板说他比老板还大呢。老板都快要四十岁啦啊。”小陈快速地说道。
“估计是脸比较白吧，比他的实际年龄偏轻一点。”医生说道。
这些话九度听得极为分明，也爱听。如果不是病人，永远也听不到这样的对话的，但同时也希望永远也不要当病人。
一个病人在救护车里依然爱着年轻，依然想到打拼。也许是世界是唯一的案例吧，不是真的病了就是疯了。
快到三甲医院的时候，九度自己坐了起来。
看着自己躺在车里的病床上，问小陈道：“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小陈看到九度醒了，惊喜地说道：“厂长，你醒来啦，这是带你到大一点的医院检查一下，没什么的啊。”
“嗯，是的。”医生也带着迷人的微笑，连八颗大牙齿也露出来了。
“我只是累了，躺会儿就没事情了。”九度说道，“咱回吧。”
“那可不行，我们医生必须抱着对你有高度负责的态度的。”医生说道。
“是啊，厂长，医生说得对啊。”小陈也顺着医生的话说道。
“你以前是不是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过的啊。”男医生问道。
“有过一次吧，是脑供血不足。”九度回忆地说道。
“你这个病就要更加注意休息了。”医生说道。
很快到了三甲医院，因为是急救，免去挂号一系列手续。
医生的任务也完成了，九度说道：“真的不好意，占了你们的特殊资源，谢谢你们啊。”
医生说道：“我们当医生的最大的安慰就是你们没事啊。”
医生说完就转身离开医院返回。
然后一个老专家看了九度的病，小陈陪着做了脑电图，心电图，问题都不大。
然后是开了点脑供血不足的药，九度和小陈坐公交返回公司。
老医生嘱咐九度要多休息几天，免得脑中卒。
小陈也劝九度躺着休息几天，九度觉得也应该听听医生的话。
九度觉得自己的头也是有点昏昏沉沉的，于是九度回到发霉的宿舍，躺在床上休息。
再来也回公司了，也听说自己这个兄弟为自己公司累病了。
再来到九度住的宿舍，非常歉意地说道：“老哥，真的对不住你了，你辛苦了。”
再来闻着发霉的宿舍的气味，突然也“咳咳咳”咳嗽了几下，又一次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儿时的伙伴。
突然那只不识时务的肥硕的老鼠，猥琐地鬼鬼祟祟的从开着的门进来了。
心里惭愧的老板，九度儿时的伙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个凳子，狠狠地砸向那只肥硕的老鼠。
砸得非常精准，一击命中！
老鼠弹了几下，一命呜呼！鲜红的血液四溅，地上好大一滩！
九度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砸死了陪伴九度的伙计，也同时砸死了该砸死的。
九度也没有问自己的老板兼好兄弟，这段时间究竟去哪里了，完全没有必要问。
躺在床上的九度只有一个念头：还掉大表哥，沈云玉和老谭的钱后辞职，自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还钱这件事情，九度还是很自信的。
九度很清楚，销售部的订单排到年底的，那些赚回来的钱足够还掉债务，包括银行的部分贷款，也帮自己这个兄弟完成了超级难完成的任务。
快要过年了，二月十四也快到了，小舅子夏雨声的二婚婚期也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