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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话——“献给你,无限的少数人。”

呜呜呜呜呜……!我不活了……我,我活着,就是一个笑话!骑士酒吧的门外,司天同学的哥哥,司空左手颤颤巍巍地握着小半瓶最便宜的啤酒,右手不时地擦拭着他的眼泪。

哟,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刚好路过的收废品的大叔把他装捡来的废品的袋子依靠在垃圾桶旁,自己也倚靠着酒吧的外墙,缓缓地弓下腰,坐在了痛哭流涕的司空左边。

大……大叔,大叔!我,我……我已经活了25年了……我……司空大哭道。

年轻人,大叔猜你是失恋了吧?收废品的大叔关心地问道。

呜呜呜……是,是失恋,不……其实根本就还没开始过……我25岁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结,结……呜呜呜!司空肆无忌惮地大哭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收废品的大叔才从他断断续续的哭腔中听清,司空在漫展上遇到的一见钟情,情投意合的小姐姐莫名奇妙地离他而去。这原本就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了,然而祸不单行,就在他失恋之后,化形为橘猫的司空还被一个络腮胡肥宅给强吸了,让他尊严尽失,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啦,小伙子,不哭了哈。大叔告诉你,这世界上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啊!你看看我,都快40啦,还不是也在这收废品嘛!大叔说着,接过了司空颤抖的手中的小半瓶廉价啤酒,一饮而尽。

这时,骑士酒吧内部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让你唱披斗士乐队的歌,你就要唱!!!你随便唱什么你的原创?!!滚!!!

吼声刚落,一个紧紧抱着吉他的大学生摸样的男生就被保安一脚踢了出来。

唔……好痛……那抱着吉他的人坐在地上,检查着自己的木吉他。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收废品的大叔见状,便起身伸手去扶,顺便把空啤酒瓶塞进了自己的废品袋。

没事大叔,吉他没事我就没事……年轻人紧紧拥抱着他的吉他,对大叔笑了笑。然后他小心地把吉他摆在一块干净的地面上,坐在了大叔和司空的左边。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收废品的大叔一手搂着一个年轻人,说道: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就交个朋友吧!大叔我叫麻道,你们都叫什么啊?

我叫苦菓,是一个摇滚……唔,算了。叫我苦菓就行了。摇滚青年答道。

你呢?爱哭鬼?大叔拍了拍坐在他右边的司空的肩,细声问道。

呜呜呜……然而,大叔得到的答复却只有司空的哭声。

小伙子!!不许哭了!!顿时,大叔变得严厉了起来。

啊,啊……我,我……我叫司空,是一个业余漫画家……司空被严厉的大叔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缓缓说道。

漫画家也不错哦……自称苦菓的年轻人抿着嘴角,僵硬的笑容便爬上了脸颊。

有什么不错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已经决定以后不再画了……随便找一份工作,等着退休吧……司空仰着头,边望着无尽的夜空,边说出这丧气的话。

怎么了?画漫画有什么不好的吗?苦菓疑惑地问道。

唔……算了,都过去了……司空依旧仰着他的头颅,却闭上了双眼。

司空老弟啊,麻道大叔搂着司空说道,咱们俩也算是一起喝过酒的人啦,你就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叔和苦……?

苦菓,叫我苦菓就行。摇滚青年提示道。

哦,就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叔和苦菓,好不好?麻道大叔露出了诚挚的笑容。

唔,那好吧……司空睁开了双眼,紧紧盯着那来自夜空的深不可测的黑暗,讲述起了他的往事——

原来,司空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没有正了八经地找过工作,而是自己租了一个简陋的单间,在里面成天研究漫画,动漫和轻小说,立志一年之内就可以创作出能在期刊上连载的长篇漫画。

然而事与愿违,尽管在一年的时间里,司空的画工已从不及格学院毕业,但漫画的剧情总是不能打动编辑的心。因此,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司空便化身怪盗希德,借助鲁班潜伏出品的便携可折叠式滑翔翼,飞到城市里某一个孩子的窗口,盗取孩子的梦想,以此来充实自己的作品。

因为一直忙于创作和盗取梦想,所以司空也一直没有谈过一场恋爱,25岁了依旧是懵懂少年。即使这样,他创作的漫画依然回回被编辑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退稿。几天前,司空本想最后一次去看看天空之落的漫展,然后金盆洗手不再创作,不想竟在漫展上邂逅了一个与他情投意合的小姐姐,小姐姐对漫画的热爱和对漫画家的崇敬再次燃起了司空的希望——直到她莫名地突然远走高飞,留下司空一个人独自面对着辽远市寂静的夜空。

唔……这样啊,麻道大叔安慰道,司空老弟!大叔是为你的奋斗感到骄傲的啊!还有你,苦……?

苦菓,谢谢。

苦菓!你也是好样的!做梦的人都是好样的!哈哈哈哈!大叔也有梦啊!别看大叔现在只是个收垃圾的,总有一天,大叔会成为一名正义且强大的冥科!为我们山海国,为山海世界做出自己的贡献!我们三个,就算是结拜兄弟了,一起把梦做下去,好不好?麻道大叔突然变得爽朗了起来。

哎?这把吉他……莫非……?这时,一个碰巧路过的黑色的人注意到了苦菓的吉他,进而目光投在了并排坐着的这三个人的身上。

你是……你就是苦菓?!黑色的人看清了摇滚青年的脸后,大吃一惊。

哦,我是……摇滚青年承认道。

苦菓!!我是你的粉丝啊!!你在网站上传的那些原创,好听爆了啊!!黑色的人激动地握住了苦菓的双手,双眼放光。

怪盗希德!!!与此同时,一个背着书包,带着黑框圆眼镜的小女孩也抵达了人群,兴奋地冲进了司空的怀里。

希德哥哥,最喜欢你了!!你知道吗?我每天放学都要去补习老师那里学习钢琴很久——要不是这一年有你和我分享那些中二梦想,我就要抑郁啦!!

这时,麻道大叔站了起来,在他的目光轮流扫视了在场的除自己之外的每一个人后,张开双手,大声地演讲道:

同志们!如果你们还有梦,那么请务必做下去。因为未来总会有那么一天,世界先是开始变丑,然后彻底熄灭。而到那时,你们和其他无数的少数人的梦,便要开始发光——或是萤火虫的幽光,或是灯烛的昏光,又或是闪烁的泪光。也许,你们会认为,这些光芒都太过脆弱,太过渺小——但你们要知道,无数的光明最终会融合,会聚变。总有一天,它们会唤醒星耀,照明长夜,最终点燃太阳!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爆发出了经久不衰的掌声——

我叫苦菓,我会成为山海世界最优秀的摇滚人之一!摇滚青年拾起他的吉他,抱在怀里说。

我叫柳暗,我会成为墨者集团的巨子!那个黑色的路人热泪盈眶地宣布。

我叫司空,我会成为山海世界最成功的漫画家之一!司空把小女孩扛在了肩上,自信地发誓道。

我叫诗格洛斯,我会成为山海世界最伟大的诗人之一!司空肩上的小女孩自豪地高呼,展开了她的双臂,向着天空。

我叫麻道,我会成为一个对世界有用的人!拾荒大叔微笑着承诺,双手紧紧握拳。

Viva_La_Vida!(生命不息!)

La_Inmensa_Minoría!(无限的少数人!)

在那一瞬,这五人的齐声呼喊刺破了黑色的苍穹,犹如五颗无比闪耀的超新星。

/

一小时前,卫生间内。

不好!肯定是有谁在说我的坏话了!啊……啊……啊……阿嚏!!!刚刚揭开马桶盖的我,便俯身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啊哈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如鱼得水啊!!!!我的节操六眼飞鱼恰巧被我的喷嚏送入马桶里的水中。

别……别!!!!我绝望地伸手去捞,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拜拜啦!!!!鸟人!!!哈哈哈哈!!!自由啦!!!自由啊!!!六眼飞鱼狡诈地一笑,用它左侧的三个眼睛为我送来蔑视的目光。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只见那六眼飞鱼轻盈地一个翻身,便钻入了下水道,不见了。

呜呜呜呜呜……!我的节操,我的节操!!!!

我双手沉入马桶底部,跪了下来,对着马桶痛哭流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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