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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有太多的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够掌控的,唯一能够做的是竭尽全力之后释怀,就好比曾经爱过一个人,很爱很爱,恨不得把他融入骨子里头。可到底,没能走到一起,那么一方只能逼迫自己忘掉他,接受另外一个人或者未来的许多年里,孤身一人。然而,最后,仍旧选择了释怀,把曾经的过往和点滴深埋心底,或忘却。

十月末也许不是一个吉祥的日子,有太多的事情事情接连发生,突然得令人措手不及,就像荥川十月的天气,阴晴不定。两天前,李兮和男朋友甜言蜜语黏糊得不行,两天后彻底闹掰,分手的速度迅猛得猝不及防,没一丁半点儿缓冲。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宋井桐阶段性考核结束。顺利通过阶段性考核,加上课题演讲成绩,宋井桐和班上另外的一名男生并列第一。其实她本该第二名的,因为这位男生演讲时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教授直接把男生的成绩减了三分,所以她才得以并列第一。

名次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在每一次实践操作和考核中提高医术,修炼医德,一个医生最基本的要求除了医术出超,医德至关重要。

教授把宋井桐和那名男生叫了一起走,她走在教授左手边,男生走在宋井桐旁边,两人均悉心听着总结和教导,“你们俩这一次考核成绩很好,值得鼓励。但是,在演讲时却出现了细节性的错误。要知道,一个细微的错误往往成为致命的关键。如果往后你们没有站在手术台上,而是从事授课工作,一个细节上的疏忽大意,未来你教的每一届同学,记住的会是你教授的错误技能,他们将这个技能带到手术台上,一个鲜活的生命有可能停止呼吸。”

有严又有慈,教授对表现得好的方面,不会吝啬赞赏,“你们两在心脏内科上极具天赋,又肯下功夫,我对你们的期望很高。”教授直白表达自己的寄望,而后语重心长地道,“我希望你们秉承着医者仁心,提高医术的同时修炼医德,很多人医术出超,医德并不然。你们两是我教出来的,我对你们寄以厚望,希望自己教出来的人能够出众卓越,一个老师的衷心的希望不过于此。”

宋井桐将这番话消化于心,清亮的眼闪着光芒,坚定不移,“郝教授,谢谢你,我记住了。”她想,遇上郝教授这样一位医术出超、宅心仁厚的老师当主导教授,大概是她修来的福分。每一次郝教授说的话,甚至每一次她处于风尖浪口时他无意之中的鼓励,宋井桐记忆犹新,不敢忘记。

教授这句话无数人说过,又有无数人违背了,“这人呐,最珍贵的是初心不改,拥有一颗赤城纯真的心千金难买。”

宋井桐和另外一个男生缄默着,陪教授走了一段路,到了露天停车场,教授让他们别送了。他们说了声再见,等教授开车离开后才走的。

“其实我之前吧,以为你是那种刁蛮任性不学无术被宠坏了的女生。”男生抓了抓头发,腼腆的脸划过愧意。宋井桐没应声,静静听着。男生木木地解释说,“因为一开学校园贴吧上到处都是你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你本人从来没有站出来声明过,大家对你印象不太好。”

“当然了,包括我在内。”男生更不好意思了,愧疚地看着她,“那段时间我也议论过你,论坛上的评论发过几条。”

不足为奇,似乎习以为常了。宋井桐从最初到现在,关于那些言论,那些诋毁,由难受到麻木再到淡然,心境在一点一点变化。而非多想知道男生评论了些什么,无疑有两种,一是人云亦云,附和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二是保有理智,清得起身。可为避免冷了别人,宋井桐还是礼貌地接话,“你发什么了?”

男生不讲话了,疑惑着要不要说出来。宋井桐一下猜到了,评论的应该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没再逼问,或是讲一些类似“到底评论了什么,说出来也没关系,不会怪罪你”的话。宋井桐的性格,决计不会如此,更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人活一世,尤其是女人,进退得宜,不要太愚笨也不要太聪明,真的十分重要。以为跳过这个话题时,男生却开口了,“是一些骂你的话,我必须向你道歉。”

“嗯。”宋井桐开不了口道没关系,毕竟她在意过这些评论,但她也没有说要以牙还牙,记恨在心。终究有时人言可畏,可有时又是不知者无过。

男生接着说道,语气里的诚恳实打实存在,“后来我把评论给删了,虽然不能弥补自己诋毁过你的事实,还是希望自己真正出于良心评价。”

宋井桐静了一会,开起玩笑道,“确定不是因为我们是同学,怕我看到了报复你?”

“不是,真不是…”男生急忙摆手,生怕解释不清楚,口齿不清,“你不是会报复的人。虽然你性格冷漠,但绝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宋井桐的嘴角牵出淡淡的一笑,不置一词。她和他这才第一次说话,平日里招呼都没打过一声,他怎么知道她不是,万一看走眼了呢?男生似是看出宋井桐的想法,他讲,“日久见人心,一个人本质是怎样的,相处久了,别人能够看出来。你看同学们从一开始对你抵触慢慢变成接纳,甚至支持你,全都是因为你的为人他们看在眼里,有目共睹。”

手机响了起来,是俞雯打来的,俞雯先前和宋井桐约好一起到食堂吃饭,吃过饭后一起回宿舍。在接起之前,宋井桐跟男生示意一下,表示接个电话,而后才接起来,问电话那头,“雯雯,你下课了?”

“嗯,我在文学院门口的石柱等你,你到哪里了?”俞雯往四周张望,没见着宋井桐的人,便来电给她问她到哪了。宋井桐看了下旁边极具特色的建筑物,回道,“过美术学院主楼了,等我一会儿。”俞雯回好,等她过来。

挂了电话,男生凑近,问宋井桐,“给你男朋友打电话?”

“不是,他见习去了,是我朋友。”宋井桐下意识般脱口而出,也不否认,大方承认了程向阳的存在和位置。随后,不动声息地隔开了一段距离,即使宋井桐知道男生没有别的意图,可她并不想靠得太近。秉持着友好的原则,宋井桐说,“我先走了,我朋友等我。”

男生跟在后面,绅士风度,“我陪你走一段路,反正我要回教室,顺路的。”宋井桐没有片刻的犹豫,婉言拒了人家的好意,“谢谢,不用了。我直接去文学院,不经过教学楼,我自己走就行。”依旧是那样有礼,可不难听出,态度坚决。男生不好再勉强,于是分开走了。

俞雯站在他们文学院的柱子前,距正点下课过了十几分钟了,稀稀拉拉只有几名同学下楼,俞雯站在柱子下特别的显眼。见到宋井桐,俞雯走过去,自然而然就并肩走在一起,俞雯问她,“不是在医学院主楼上课,做课题演讲么,怎么到美术学院去了?”宋井桐有板有眼地回,“教授的车停在一号露天停车场,陪他走了一段路。你没等久吧?”

“还好,刚遇到了一个同学,和她讲了几句话。”俞雯调整了一下背包肩带,然后关心起来,“成绩出来了么?考得怎么样?”

宋井桐微微垂眸看过去,俞雯眼下的黑眼圈很明显,可能是因为期中考试的压力加上家教的压力,导致没有充分的睡眠。谦逊得很,没有半点的得意和骄傲,宋井桐只是平淡地述说,“并列第一,课题演讲得不太理想,前面的都还可以。”

“太厉害了。”俞雯夸奖,宋井桐淡然笑了一下。只听俞雯鼓励,“课题演讲多练练就好,主要是专业知识必须扎实。”

宋井桐赞成地点了点头,两人就近选择了离得最近的食怡园吃饭。付钱时,俞雯抢在宋井桐前面想要把饭钱给付了,阻拦了宋井桐,让她把饭卡收回去,理由是,“桐桐,我今天发工资了,这一顿让我请你吃吧。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好歹是我的心意。”宋井桐了解俞雯想要向自己表达谢意,因为是她把家教的工作介绍给俞雯的。可是,俞雯拿到的钱全凭俞雯自己用努力赚来的,她不能因此居功,何况以俞雯现在的状况,宋井桐不想让她破费,便道,“雯雯,你请了我,也要请书书和兮兮对吧?那你给我们买个小饼干就行,有时候肚子饿了能垫一垫。”

“好。”俞雯不再坚持,收回饭卡,点了碗素馅的饺子。吃饭时,俞雯提议,“一会我和你去买?顺便问问书书她们要不要带点吃的回去。”

“我给书书打吧。”宋井桐放下筷子,嚼下嘴里的食物,拿起手机拨给陈玉书。手机响了很多声才接起来,陈玉书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和她平时大咧的性子不相同。宋井桐倒也没太留心,她问那边,“我和雯雯在食怡园一楼,你上次不是说想吃手撕鸡么,给你带半边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美食也没能让陈玉书高兴起来,她说话声依旧压得很低,听起来有点儿蔫巴,“不要了,你和雯雯吃吧。”

“那一会我们去外边买小饼干,你要带点什么?兮兮呢,她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陈玉书对零食小饼干之类的东西向来无法抗拒,可这回提不起兴趣。宋井桐听着不对劲,才追问道,“怎么了?追剧追哭了?”

陈玉书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夹着浓重的鼻音传来,宋井桐隔着那么远都能深切感受到她此时的悲伤。陈玉书抽噎了一会,用一种手足无措的语气喊宋井桐道,“桐桐,兮兮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她一直在哭着,我不知道怎么办。”

宋井桐一时间惊诧不已,怔忪了几秒,疑心这是不是一个闹笑的玩笑话。就在两天之前,宋井桐和陈玉书去承源看程向阳时,问李兮要不要一起过去,李兮一副甜蜜地告诉她们,自己有约会了去不了。转眼之间,这消息突然得更想一场恶作剧。宋井桐从惊愕中缓过来,定了心神,安慰陈玉书,“别哭,我和雯雯马上回去,我们来想办法。”

“嗯,好,你们快点回来。”

应了声,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呜咽的哭泣声一下一下的。俞雯也听到了,沉默地放下筷子,对宋井桐说道,“我们回去吧。带点吃的回去么,她两可能还没有吃饭。”不等俞雯起身,宋井桐已先站起了,“我去吧,你把东西吃完,免得饿了。”不待拒绝,宋井桐走到一个窗口前面,点了一份手撕鸡和两杯热牛奶,拎着东西走回位置。

俞雯见着宋井桐方才点的、满当的、没动几口的食物,问还吃不吃了,宋井桐摇头,表示吃饱了,两人把盆子送到收残台。径直回了宿舍,宿舍门稍微掩着没从里边关上,一推门可以进去。陈玉书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身来看她们,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刚进门,宋井桐就被抱住了,陈玉书抱着她哭泣,伤心欲绝,仿若失恋的人不是李兮,而是陈玉书。

宋井桐安慰地拍了拍陈玉书后背,她清楚陈玉书是因为李兮哭了而她自己帮不上忙,心里难受的。况是,以陈玉书和李兮十多年的好朋友,加上陈玉书看个偶像剧也能哗哗大哭的个性,伤心是在所难免的。

“兮兮…”俞雯上前,站在趴在桌上哭的李兮身后,语言变得苍白无力,空泛至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俞雯不能不关己身以评判者的态度说,这种男人为他哭什么呢,更不能说,咱们重新找一个,不怕找不着。怎么说,好像都不对。前者等于责怪李兮眼光差,后者等于轻视了一段认真投入过的感情。在这些事情上,宽慰一个人上面,很多人心是好的但很笨拙,如俞雯,“吃点东西?桐桐买了手撕鸡和牛奶回来,多少吃一点。”

好在,俞雯温柔的声音是劝慰人最好的工具,李兮抬起头,杏眼红肿,隐忍的泪水自眼角滑下,下巴抽动着说不出话。陈玉书见李兮这样子,哇哇大哭出来,走廊走过的女生被吓到了,不明所以地往门缝隙里瞥。宋井桐伸手,把门带上,有些丑事,外人会窥探热闹,或许闲话还会满天飞。

可能找到了释放情绪的发泄口,憋了那么久,李兮崩不住了,“他不要我了,他怎么可以不要我?我那么喜欢他,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喜欢别人?怎么可以…”李兮头埋在俞雯怀里,哭得喘不上气,悲伤痛苦的诉哭令人心碎。俞雯静静地站着,轻拍着李兮的后背,到底还是说不上一句真正能够安慰的话。

宋井桐记起李兮讲过,无论多不开心多不高兴,只要去释放一下,什么都好了。宋井桐走过去,低下身,在李兮耳边道,“兮兮,我们去唱歌好不好?”宋井桐的声音很轻柔,一点清冷也没有,可能这是她长久以来最温柔的一次了。

李兮匍匐在俞雯的怀里,迟缓了许久摇头,抽泣声闷闷地传出来。宋井桐没辙,不再多言。刚刚还在陪哭的人,这会儿凶狠了,两只手粗暴地把李兮扯起来,“走,走,走。哭什么哭,你以为你哭谁会可怜你,那个挨天杀的么?不会,他一点不会。只有我们,我们才会。”陈玉书憋足气儿吼,突如其来的怒声使得俞雯受惊,心有余辜地看着陈玉书。然而,才大声吼完的人,脸上又挂上了泪,一边扯着李兮一边哭,凄惨得不行。

“我不要你管,放开我。”李兮被陈玉书的话激到了,用力推开她,她死死拽住不放手,李兮颓败得放弃挣扎,“他都不要我了,你们也不要来管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好了。”

李兮最大的幸运,应该是遇见陈玉书这样的好朋友了。纵然吵闹,纵然诋损,一路吵吵闹闹,却从来不会抛弃对方。陈玉书抱住李兮,搂她到怀里,即使高度不够,却是温暖的港湾,她讲,“傻兮兮,我们会陪在你身边的,真的,我们会陪在你身边,怎么会不管你。别哭了,求你别哭。”

李兮豆大的泪滴像断了线般不受控,泣不成声。陈玉书拖着李兮往外走,宋井桐和俞雯在后头关门,并跟上。一路上,不停有目光打量,陈玉书完全不在乎了,拖着李兮的手坚韧有力。真的很神奇的一幕,两个人都哭着,天塌下来一样,哭得像孩子,肆无忌惮。往后回忆起,觉得很傻,可是,这就是真实的青春呐。

宋井桐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往市中心一家唱吧走。李兮坐在车上安定了下来,两只眼空荡荡的没有焦点,似找不着灵魂、寻不到方向的人。好在,李兮能哭,哭出来了至少好一点。

“姑娘这是怎么了?”司机师傅侧过身去看了几眼李兮,通红的眼圈肿得吓人,询问了一句。

车内寂静得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着,遇上这种事,大家都没有了闲聊的心思。宋井桐的回答很巧妙,她道,“珍视的东西丢了。”司机师傅是过来人,恍然大悟,随即开导起来,“姑娘,有些东西丢了说明它和你没缘分,与其折磨自己,不如放手让它走。这人呐,不能太执着了。”

宋井桐沉默不语,安静地坐着,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风景。正如这天气,想要扫除阴霾,必须有风吹散。人的伤痛,想要愈合,只能让时间去淡忘,别无他法。爱一个人其实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忘记一个人,忘记那个人留在脑海里所有的回忆,开心的难过的统统忘掉,谈何容易?然却,生活没有固定的轨迹,到处都是未知数,有些坎,必须要经历的,必须要磨练的,避不可避。

车子到了目的地,下车,宋井桐付了钱后,走进包房。李兮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眼泪没缘由地又掉了下来。她们都知道,在出租车上时李兮都在忍着,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三人坐在旁边陪李兮,默契得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只是静静地坐着。

俞雯受不住了,走过去,抬起李兮的头,指腹拭去李兮眼角的泪痕,她言道,“兮兮,这世间不是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还有我们。你可以哭,放肆地哭。可是兮兮,哭过之后,你要做自己的举世无双,做自己的主宰,不允许自己再为同一个人哭泣,掉两次眼泪。”没有谁是谁的盖世英雄,所以,必须学着坚强,学着独立,学着既强大又不强硬,既柔软又不柔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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