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小年，都爱吃一碗汤圆。
这不，正好，家里也煮了汤圆。
妈妈煮的汤圆，带着浓浓的芝麻味道，而且，细细品尝起来，还有一点儿鸡蛋的味道。
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做出来的。
阿雅一边吃着汤圆，一边笑道：“妈妈，你这汤圆，怎么做出来的呀！怎么感觉，还有芝麻的味道？”
黄秀梅笑道：“那当然是加了芝麻呀！”
可阿雅明明记得，回家之后，妈妈才没有买过芝麻呢！芝麻粉，更是没有买。
黄秀梅笑道：“家里还剩一些芝麻，我把这些芝麻炒熟了，包在汤圆里面，自然就有芝麻味了。”
阿雅听了，笑道：“原来是这样。”
阿雅知道，妈妈做汤圆的时候，喜欢和面的时候，加上几个鸡蛋。这样的话，鸡蛋的味道，会让汤圆变得特别细腻而且好吃。
而且，如果要炸黄金果的话，加了鸡蛋的汤圆，炸出来，会更好看。
阿雅吃着汤圆，忽而就想起了程皓然。
今天小年了，他好像是今天到家吧！
也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过的小年呢！大概，也会一起吃汤圆？
吃汤圆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呢？
阿雅有过片刻的失神。
失神的同时，又忽然憧憬起来，要是和他，一块儿过小年，该有多好呀！
村子里的礼节，便是小年里，女儿女婿，来给岳父岳母辞年。
好几个已经出嫁了的同村里的姐姐，都拖家带口的回了村子里。
阿雅一面羡慕着，一面又期待着。
期待着，会有那么一天，程皓然和自己，带着两人的孩子，来到村子里，吃着妈妈的汤圆。
那个时候，该是有多么地幸福呀！
阿雅吃着汤圆，觉得妈妈做的汤圆，比以前更好吃了。
黄秀梅看着吃得一脸满足的女儿，心情也觉得不错。
陈之庭依旧是一言不发地吃着汤圆。
阿雅已经习惯了陈之庭的沉默。
她吃完了汤圆，便笑着，要去给爸爸妈妈盛汤圆。
陈之庭听了，露出了十分欣慰的笑容。
女儿长大了，也懂事了。这是做父母的，最幸福的事情。
吃过饭之后，三人在家里，围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
阿雅觉得，看电视真无趣，便提议，一块儿打扑克牌。
陈之庭笑着将电视关了，笑道：“你要是打赢了我和你妈，就给你钱。你要是打输了，就不算钱。”
阿雅笑着答应了，跑到屋子里拿出了扑克牌。
扑克牌是常放在阿雅的房间里。阿雅小的时候，无聊的时候，总是和爸妈一起玩牌。
用陈之庭的话说，就是，玩牌可以让人变得聪明。
而且，陈之庭还惊讶的发现，阿雅平时，是用左手摸牌，右手拿牌。这样的方式，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从此以后，陈之庭便经常有意无意地，训练阿雅的左手。
认识阿雅的人，都知道，阿雅是个左撇子。
当然，这可是后话了。关了电视之后，整个堂屋，变得十分安静。
万籁俱寂的夜里，万家灯火，是最温暖的存在。
三人很快便开始玩扑克牌了。
打了好几局斗地主，阿雅总是输。
阿雅喃喃道：“今儿个怎么运气这么不好？”
陈之庭看着她摸牌的左手，笑道：“你心不在焉的，怪哪个哟！”
阿雅立刻反驳道：“哪有？！
爸爸妈妈一起欺负我！”
黄秀梅呵呵直笑。
终于，阿雅赢了一局。
阿雅眉飞色舞地看着爸爸和妈妈。
黄秀梅去拿钱。
陈之庭笑道：“这下开心了？”
阿雅笑道：“那当然了。”
陈之庭看着炭火已经快要熄了，又添了一些火。
阿雅笑道：“爸爸，不要添太多了，一会儿热。”
正说着，黄秀梅拿了十块钱来，给了阿雅。
阿雅十分兴奋，立刻洗牌。
打了好一会儿牌，阿雅大概赢了一百来块钱。她觉得有几分困了，眼皮子直打架。结果，这一盘，正好阿雅输了。
黄秀梅笑着赶人，道：“不打了，快去洗漱吧！”
阿雅立刻应了。
洗漱完，躺在床上，看着程皓然发来的消息。
“家里出了点事，心里很乱。”
阿雅看着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
难怪自己觉得，右眼皮子老跳，果然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阿雅想了想，在输入框里，输入了这样一句话：
“看开点，活着最重要。
没有过不去的坎。”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阿雅索性看了会儿小说，又拿着手机，码了一会儿字。
不到十一点，便睡下了。
程皓然看着阿雅的消息，忽而，流出了眼泪。
对呀，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他想着，也许现在，父母健在，身体健康，这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他心里的沉重，都变得十分和缓了。
也许，出现这样的事情，是为了考验自己呢！
他没有回复阿雅的消息。
他害怕，家里父母的生意破产，会吓到阿雅。
如果，阿雅因此而离开了自己呢？
他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对阿雅启齿。
骨子里，他觉得，他和阿雅，是一样的人。
他以前从没给阿雅讲过，自己的父母做生意。反而，只给阿雅说过，自己是农村的。
那么，这件事情，不告诉阿雅，也没什么事情的。
反而，也许，会让阿雅心里不安，或者，是担忧。
他不希望这样。
他看着对话框，默默地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觉得困倦了。
关了灯，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心乱如麻。
没有过不去的坎吗？
那么，这一次，要怎么度过呢？
他还能不能出去呢？
如果出不去的话，就好好努力，考林教授的研究生吧！
程皓然感觉到，自己睡不着。
他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黑色的夜，心里觉得，有几分安定。
只有黑夜，可以慰藉他的心。
阿雅怎么办呢？！
她，能和自己，一块儿出去吗？
他仔细地想着，阿雅的穿着打扮，推测着她每个月的消费。
想到这里，他的心，更加沉重了。
他不愿意离开阿雅。
他更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想。
也许，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是没有，过不去的坎吗？！
窗外的夜色，那样深，那样沉，一如此刻，他的心情。
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哎，不想这些事情吧？！
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