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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不好,暴露了!

夔安、支雄和桃豹三人藏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上,六只眼睛热切而又警惕地望着树下那条宽可并行两骑的山间小路。三个时辰过去了,从小路经过的人也就稀稀拉拉的两三个,眼见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上,这让原本就等得心焦的三人更觉心中燥意难耐。

“蛮牛,你说我们在这里真能等到左国城那批财货?”大脑袋的癞头支雄鼓着一双蛤蟆一样的大眼,压低着声音问道:“不是说他们在薛公岭盗径被人劫了一次了吗?兴许他们吸取教训不会再冒险地走谒泉山的山道了呢。”

“哼,不走谒泉山山路他们还能走哪里?”绰号豹子的桃豹紧了紧插在后背的环刀,话语间情绪稍显激动了些:“走百里昭余祁?还是走汾水河?就他们那一群只会爬山跑马的旱鸭子,连平陶水贼的面都见不着就得全部去陪河伯吃酒。我说癞头,你哪里都好,就是这急躁的毛病却总是改不了。”

“你!”支雄朝满脸不耐烦的桃豹胡子一吹,鼓眼一瞪,气呼呼地道:“我......”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别为了这些不值当的事伤了大家的和气。”高鼻深目的夔安沉声喝止了支雄的争辩,目光炯炯地望着不远处的山路,耐心地开解道:“豹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从隰城到晋阳,除了沼泽和水路之外就只有这条山道还能顺畅地通行,再拿出点耐心,多等一等吧,他们一定会从这里过的,刘曜他们也许只是在薛公岭上耽误了一点时间。”

“刘曜,来的人还真是刘曜,竟然被刘家兄弟给说着了。”支雄见夔安也赞同了桃豹的观点,脸色顿时有点不自然起来,他闭着嘴闷了一阵,瓮声瓮气地说道:“这刘曜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我听说他不但擅长用弓,一箭可洞穿寸余厚的铁板,而且还熟读兵书,时常自比乐毅和萧何。我们可得当心点才好。”

“屁的当心!我原以为就是刘越那样的世家子才会去关心什么英雄软蛋,没想到你一个大字不识半个的杂胡也会去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传言。”桃豹把眼一瞪,肌肉鼓鼓囊囊的脸庞上每一个褶皱里都装满了轻视和不以为然:

“他如果真厉害,怎么会犯了点事就逃亡到乐浪郡的朝鲜县,直到晋人大赦了才敢回来?他如果真有本事,怎么会跑到鸟都看不到一只的管涔山里去避祸?他如果真了不得,在薛公岭上又怎么会让几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杂胡给劫了几箱子财货?!”

“豹子,少说两句!”夔安见支雄一张脸被怼得通红,低低地喝了一声道:“刘曜毕竟是刘渊的养子,本领如何先不说,但刘渊为了送财货到晋阳去,特意把他从管涔山叫了出来,可见刘渊对他是很倚重的,与他照面时,千万不能疏忽轻敌。”

夔安无疑是三人中的核心,他这话一出口,支雄和桃豹两人便都住了嘴没再说话。此时,日影稍稍往西斜了一点,炙热的骄阳却越发威猛了,流火一般的谒泉山山道上,除了此起彼伏的知了在声嘶力竭地嘶鸣之外,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活物的声音。

正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打破了“蝉噪林逾静”的寂然,悠悠地从山道的一端传了过来。铜铃声响处,一支马匹载着木箱的长长的驮队不徐不疾地缓步踏上了这条山间小道。

来了!终于来了!夔安三人按捺住几乎要挣出胸膛的心跳,六双流淌着狼一样目光的眼睛齐齐地从藏身的松树那茂密的枝桠里向外看去,只见一匹黄骠大马打着响鼻,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进了视野当中,那匹马离三人非常之近,近到无需特别注意,就能看到挎在黄骠马背上那两个简陋的木箱里闪动着的亮光,那显然是珠宝玉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才会闪耀出的财富之光!

夔安、支雄、桃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流淌着汗珠的脸上满是难以言说的兴奋之色。桃豹无声地咧开大嘴朝树下摆了摆头,夔安谨慎地朝马队那边望了望,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桃豹见状大喜,他伸手抓住背后的环刀,一耸身便要跳下树去。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呼啸声从山道的某个地方朝三人藏身的地方瞬息而至,夔安闻声大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支黝黑的铁箭已穿透苍翠的松针射到了支雄身前,这紫面庞的鼓眼胡人惊骇之余勉强扭身一避,铁箭“夺”地一声钉在三人立脚的枝桠上,洁白的箭羽剧烈地颤动着,似乎要把可承三人的松枝生生地从中折断。

“下来吧!”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山道上清楚地传了过来,声音中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压与笑意:“如果不想变成蜂窝的话!”

夔安看了眼身旁的两个同伴,只见他们都与自己一样,因被人窥破了行踪而有些灰黑的脸上写满了相顾骇然和不可思议。

“下去吧,”夔安眼皮子一跳,沉声说道:“行踪已经败露,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抗拒是徒劳的了。自己注意安全,见机行事吧。”说完,他双手一撑树枝率先跳了下去。支雄和桃豹对视了一眼,也都无奈地随着他跳到了山道上。

狭窄的山道上,一队约十余匹马组成的驮队成一条直线停在路中央,驮队的另一侧另有十余骑骑士护着三辆大车停在路侧,马上的骑士个个开弓搭箭,冰冷的箭镞在阳光下闪着幽暗的光,齐齐地指向落下地的三人。

驮队和骑士的正前方,两个身材高大的胡人端坐马上,其中一人没有披甲,一袭宽大的白色长袍裹着魁梧的身形,颇有晋人将领的风范,他腰间悬着一壶箭,手上提着一张弓,看架势方才那一箭应该是他射出的。另一个人则完全是一副胡将的打扮,短衣铁甲皮兜鍪,一脸的傲慢与阴鸷。

最让夔安心神巨震的是远远地缀在驮队后面的那三辆大车,被巨大的木柱制成的大车很显然是专用来囚人的,每辆大车里都关押着几个血迹斑斑的彪形大汉,由于距离的原因,夔安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被囚之前必定都是孔武有力的厮杀男子。

“看到了?”那白袍男子居高临下地看了夔安一眼,神情淡然得就像是对着空气在说话:“从薛公岭到谒泉山,一路上总有些你们这样的愚盗蠢贼打着财货的主意,结果那些我看不上眼的都被射杀了,剩下的就装在囚车里。”

“你们应该庆幸,”白袍男子继续平淡地说道:“你们三个都有进囚车的资格,不用受那乱箭穿体之苦。”

“你是刘曜?”仓促间的慌乱过去后,夔安觉得自己渐渐恢复了平常时的沉稳,他看了白袍男子一眼,平静地问道。

“你认识我?”白袍男子平淡的神色间终于有了一丝讶然。

“你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晋阳吗?”夔安没有回答刘曜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沉声说道:“据说东嬴公在并州和冀州之间转卖胡奴。”

“不是他们,是你们。”刘曜轻笑了一声,回答道:“东嬴公的事自然无需我费心,你们只需要跟我去大陵城办件事,事办完之后,是去是留,由你们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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