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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匈奴那些事(I)

夏五月的西河,天气已经开始变得怪异起来,冷与热的交相更替,让人开始萌发出苦夏的焦躁。

五月亦称“毒月”,何为毒月?五月开始,阴阳之气相争,阴气胜出,邪祟、鬼魅、百毒、瘟疫将随着酷暑的到来而慢慢猖獗,由此乃称“毒月”,又名“恶月”。

就在并州士民为准备仲夏端午所用的鹜角黍、祛邪酒而里外忙活的时候,离石城南市里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迅速传遍了西河的每一个角落:邻家酒肆停售了王勋家的酒,转而销售一种号称神仙酿,名为杏花烧的绝品烈酒。杏花烧限量供应,每日不足之数,由邻家酒肆自酿的美酒补齐。

随着这个消息的传遍,还有两件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在哓哓的传言中显得格外神秘:其一,杏花烧据说是刘治书的儿子刘越用从神仙那里得来的法子酿制的,被并州豪富葛秀认定为绝品;其二,邻家酒肆自酿的美酒与之前所售王勋家的酒竟涓滴不差,而西河酒商王勋,也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向来未知就是八卦的最佳温床,从此,离石乃至西河四县的街头巷尾、客舍酒肆,整天里被一些半真半假,似有似无的流言弄得沸反盈天。

当然,这世界终究不全是飞短流长的天下,有人醉也会有人醒,有人打醋也会有人买盐,有人闲得停不住嘴,自然就会有人愁得挠破了头。在这些还会想着办点正事的人中,左国城的刘渊算一个,大陵县里的诰升爰算另外一个。因为他们都是匈奴人,更因为他们都在为一个祭祀而大伤脑筋。

匈奴信奉萨满,每年都要在正月、五月、九月三次集会举行祭祀。正月的匈奴诸长会议,九月的敬谢天神小集,当前都由刘渊主持在左国城举行;而唯有五月祭祀先祖、天地及鬼神大会的举办地和举办人,在所有匈奴人眼里,始终是一个苦于选择的难题。

此前,这个堪称难题的祭祀都是在刘渊和诰升爰双方的默认下,由匈奴左贤王刘宣在左国城代为执行。但今年,大陵那边似乎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强势,在祭祀日的十天前,诰升爰匆匆通告匈奴五部,今年五月祭由自己在大陵城亲自举行,诸部贵种凡左右王将以下,皆需亲自到会。

大陵不过是匈奴五部之一的中部居处之地,身为中部帅的诰升爰,何德何能召集匈奴豪贵举行五月大祭?他如此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高调行事,难道左国城中早已执掌匈奴大权的刘渊会置之不理,甚至听之任之?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在这件事上,诰升爰的确可以无视刘渊的存在,因为,他是呼韩邪单于的后嗣,他是虚连题氏的血脉,他是道义上正儿八经的匈奴之王。

虚连题氏即匈奴,这一点是所有匈奴人的共识。而这个共识的理由,就是一部分合交替、强弱相凌的漫漫匈奴史。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此乃天道。不独中原王朝的秦汉三国至晋朝如此,就连久在化外,不通王道的蛮夷也是如此。

匈奴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北方游牧民族集团,从中国历史古籍中记载来说,匈奴是秦末汉初称雄中原以北的强大游牧民族。据史记记载,匈奴的先祖是夏后氏苗裔,名淳维。淳维为夏王朝最后一任君主夏桀的妾所生之子。

夏桀死后,夏桀之子熏育把夏桀众妻妾据为己用,淳维为避商汤攻伐,家恨变国仇,避居于茫茫北蛮荒漠之地,与唐虞以来就生存在北蛮的山戎、猃狁、荤粥等族群聚合,辗转放牧,世代繁衍,自号匈奴。

自淳维北遁以来,匈奴经千百年变迁,时大时小,分散别离。战国末年,匈奴虚连题氏中诞生了一个伟大的人物头曼。在头曼的带领下,匈奴崛起于茫茫大漠之中,并在与诸胡及秦王朝的争斗中,逐渐统一成了一个东与东胡、南与秦、西与月支为邻的游牧族群。

秦始皇二十三年,大将蒙恬北取河南地,匈奴避其兵锋向北迁徙。秦始皇死后,头曼率众南下,以头曼城(今巴盟乌拉河以北)为中心建立了北方民族第一个国家,开启了匈奴以虚连提氏为单于的政权时代。

秦二世元年,头曼的儿子冒顿杀其父而自立为单于。冒顿单于是匈奴族中第一个真正雄才大略的军事家、战略统帅。在他的统治下,匈奴向东攻灭东胡,尽得其民众畜产;向西征服楼兰、乌孙、呼揭等二十余国,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区;向北吞并了浑窳、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国;向南兼并了楼烦及白羊河南王之辖地,重新占领了河套以南地区。由此,匈奴居有了南起阴山、北抵贝加尔湖、东达辽河、西逾葱岭的广大地区,号称将“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拥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成为北方最强大的民族。

从冒顿至老上、军臣,是匈奴最为强盛的三单于时代,其时间相当于秦二世元年至汉武帝元朔元年。这个时期的匈奴始终对中原新兴的汉王朝拥有着军事上的优势,汉匈双方进行过多次规模性的战争,历史上著名的白登之围、书辱吕后就发生在这个时段里。之后汉朝采纳了刘敬的建议,对匈奴实行“和亲政策”,以汉室宗女嫁与单于,并赠送一定数量的财物以及开放关市准许双方人民交易。后文、景诸帝也是沿用和亲政策以休养生息。然而匈奴仍不满足,不时出兵侵扰边界。

汉武帝元光二年,武帝放弃了与匈奴和亲的政策,设计诱使军臣单于入马邑,打算以预先布置的三十余万汉军进行围捕,史称“马邑之围”,事虽没能成功,但汉匈关系由此破裂。元朔三年冬,军臣单于病死,其弟左谷蠡王伊稚斜逼走军臣之子于单,自立为单于。而此时,西汉经过近70年的休养生息,经济、国力大大增强,对匈奴从战略防御开始转为战略进攻。

通过对匈奴发动漠南之战、河西之战及漠北之战等战役,汉王朝通过不断征伐,最终用武力打开了匈奴衰落的通道,匈奴势力从此退出河套及其以西一带,向北地逃走,迁至荒芜的漠北草原,喧赫一时的匈奴帝国时代由此日渐衰落。史称“是后匈奴远遁,而幕(漠)南无王庭”。

自汉武帝元鼎年间的伊稚斜单于病死,到汉宣帝神爵年间的日逐王降汉,匈奴实力大减,已无力扰汉。因战争、天灾、领土及人口的减小,匈奴处境日益困,内部纷争开始激化。自虚闾权渠单于死后,匈奴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夺单于王位的内战。匈奴贵族用混乱打开了走向分裂的另一条通道。

汉宣帝神爵四年,匈奴东部姑夕王等人共立虚闾权渠单于之子稽侯栅为呼韩邪单于,从此打开了匈奴历史上有名的“五单于争位”的魔盒。呼韩邪、屠耆、呼揭、车犁、乌籍五位单于相互攻伐:屠耆打败了呼揭、车犁、乌籍三人组,呼韩邪又攻灭了屠耆老大哥,合五为一;呼韩邪的哥哥再自立为郅支单于,屠耆的弟弟也自立为闰振单于,这时候又由一变三。

汉平帝元始元年,也就是公元纪年的第一年,郅支打败闰振并杀了他,随后又打败了呼韩邪占据了单于庭,按道理来说匈奴应该会从此进入郅支单于的时代。但呼韩邪单于战败后为保存实力,对汉称臣,率部南投汉朝。而郅支单于自知实力不敌汉朝,干脆躲开这个巨人,开始往西经营自己的地盘。

就在郅支天真地认为呼韩邪从此成了汉人的儿子不会再回来之后,他在西域开始大杀四方,却没曾想到呼韩邪稍作休息之后,随即发现大酋西去,王庭空虚,于是又率众重回漠北,夺回了单于庭,匈奴由此分为东西两部,东是呼韩邪的天下,西部,则成了郅支骨都侯的领地,这是匈奴历史上的第一次大分裂。

呼韩邪单于在汉王朝的羽翼之下自然活得很滋润,不仅堂而皇之地成了匈奴的共主,大佬的座上宾,还得遇天降艳福,娶了宣帝宫女王昭君为妻,可谓真正的人生赢家。可怜的郅支单于,在西域上蹿下跳,四面放火之际,只因错误地杀了个汉使,结果被汉西域都护骑副都尉陈汤在出差途中顺手给灭了国,连脑袋都被砍下来挂到了京师稿街蛮夷的官邸大门上,毫不含糊地做了“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反面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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