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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火同修

一夜未眠,楚天仍然神采奕奕。一丝曙光划破苍穹,楚天急忙赶回了学徒居所。陆归舟刚好起来小解,看到楚天闪进居所的影子。“看来又出去游荡了,曾经那么朝气的人,在现实面前也被击溃的不成样子。”陆归舟心道。

第二日,楚天一觉醒来,已经日近正午,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想四周看去,学徒们早已离开居所各自找地方修炼去了。他盘坐在床上,开始进入静虚忘我的境界,尝试用意念寻找昨日那位满爷。

“你小子睡觉时间这么短?这么早要把老夫吵醒。“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楚天心里一乐,原来自己也可以找到这老头的。

“满爷,不早了。你看日头到哪里了。应该已经睡了三个多时辰了。快点教我玄武宗怎么练。”楚天在意念里都充满了欢快的声音。

“老夫记得昨天告诉过你吧!断崖下面有个深潭,那里用来觉醒玄武心法是最好的地方。不过如果修炼的话,哪里都可以。最好去找个冷点的地方。”满爷道。

“白天去深潭里面太招摇了,深溪如何?”楚天道,大寒刚过,溪水估计还冰冷刺骨。

“也好,初春的溪水还算冰冷,就去那边吧。”满爷道,“对了,老夫好心提醒你一下,别忘了带点盐、辣椒粉和花椒粉什么的。”

“啊?修炼玄武元气还需要这些吗?”楚天惊讶的问道。

“按照老夫的话去做,待会你就知道感谢老夫了。”满爷笑道。

楚天遛进学徒住所不远处的灶房里,拿了几个冷馒头,又找了张油纸裹了些盐和辣椒粉、花椒粉等东西,便急匆匆赶到了后山靠近溪水的密林之处。虽然已经立春,天气并未回暖,垂柳的嫩芽还未发出,溪水中也漂浮着薄冰。

想到一年前在这里与叶惊弦的最后一战,楚天的心情又开始低落起来。叶惊弦那时只是突破了元神界一重天的第二阶,虐自己就跟踩蚂蚁一样,现在叶惊弦已经突破了第二重天的第一阶了,自己依然停留在朱雀元神刚刚觉醒的第一阶。实力差距之大,已经细思极恐了。

他找了一处相对较深的地方,把衣服脱下,跳入这溪水之中,身上鸡皮疙瘩瞬间长了出来,上下牙齿也冷的咯吱咯吱的响起来。他连忙聚起朱雀元气,一阵暖流流转全身,浑身热腾起来,冰冷的溪水被蒸腾出一阵水汽。

“错,错,错!”满爷慵懒的声音响起来,“傻小子,你在冰水之中,用朱雀元气抵御寒气,还练什么玄武元神?你这不是刚好南辕北辙了?你要用心去觉察这种冰冷的感觉,让自己融入的到冰冷之中,接纳寒冰之气,才能更好修炼玄武元气的体质。”

“融入到冰冷之中...“楚天很不情愿的把火热的朱雀元气收敛起来,继续浑身哆嗦的去感受冰冷,溪水的冰冷开始只是冲击到自己的皮肤之上,然后这种冰冷逐步穿透皮肤到达经脉,再刺入骨髓,楚天随之有一种从溪水内跳出来的冲动。

“凡人喜欢温暖的感觉,但是修炼玄武元神,必须要要喜欢寒冷的感觉。正如你志得意满的时候,享受那种众人给与的瞩目;在你坎坷艰辛的时候,也需要享受别人带给你的冷漠,这才是更高层的觉悟。”老者好像完全苏醒起来,侃侃而谈,楚天在溪水内品味着老者所说的话。

半个时辰过去,他渐渐觉得经脉内的寒冷元气开始流转起来,之前每次出现寒冰的异象,他都觉得需要尽全力去压制,第一次接纳与享受到这种寒冷的感觉,的确也有一种非常玄妙的之感。不过寒冷的元气明显并不熟悉自己周天的经脉,在体内的流动远远不够流畅。

“武宗的修炼比朱雀宗困难很多,首先第一关就很难度过,你要与极冷的感觉同在。本身这修炼之苦,并未只为修炼得道而做的付出;修炼本身,就是需要用心去追寻之事。只有你能够接收与享受这种历练,才是真正修道之人。其实这人世间也是一样,去追求超越凡人的成就,就面临远多于凡人的失败,你必须去享受这种失败,才能够支撑你获得常人所不配拥有的宏图伟业。”满爷幽幽的说,

“多少人会惊叹老夫曾经的波澜壮阔,但又有几个人清楚老夫经历过多少次全军覆没,多少次仅以身逃脱?如果老夫不能享受这些磨难,早就和那些失败者一样,被无情碾碎到历史的尘埃之中了。”

楚天慢慢的沉下心来,渐渐感觉自己与冰冷的溪水融为一体,冰冷的感觉依然存在,但是这种那种刺骨的感觉却逐渐消失,好像这种冰冷的感觉真是自己所需要的。正如有些懒人享受待在被窝里面动也不动的温暖舒适之感,自己现在也能够享受待在冰水之中带来的冰冷通透之感。这种感觉一旦形成,寒冰的元气的流动也开始通畅起来。

等到丹田处的寒气慢慢形成急速旋转气团,而玄武元气又在经脉内快速流转之后,楚天脑海内的玄武元神似乎逐渐清晰起来。“现在修炼的速度,应该很快便可以觉醒出玄武元神了。”楚天心道。

“玄武,龟蛇之舞。神龟颔首,灵蛇绕其身。”满爷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你朱雀元神的觉醒,靠的是那羽士的外力,玄武元神觉醒,靠你自己的话,远没有那么容易,你不要太过急躁,今日就在深溪之中努力炼化。”满爷顿了一下,楚天听到他咀嚼元气的声音。。

“待会儿你渴了,就喝点溪水;饿了,想办法去抓条鱼烤来吃。今夜子时,去那断崖深潭之处,觉醒你的玄武元神。”满爷自己吃的痛快,也没有忘了提醒楚天。

“谢满爷提醒,晚辈知悉。”楚天用意念回应满爷,再次沉浸到冰冷的感觉之中。

一直待到天色昏暗,星夜降临,楚天才收了元气,缓缓从溪水中出来,虽然已经开始适应冰冷的感觉,但晚上寒风一吹,仍然有点冷的直打哆嗦。他连忙再把朱雀元神炼化出来,将湿漉漉的身体烘干之后。刚刚回到岸上,满爷的声音自再度想起来。

“你知道四宗里面,大家为什么最羡慕朱雀宗吗?”满爷的声音带着笑意。

“时时会觉得暖和,不怕被冻死......“楚天道,冰冷的感觉还未散去,他边说着,边寻了些树枝,升起一团火来暖起身子来。

“唉,傻小子,你自己想想,这三年里面,除了修炼再修炼,你其他方面参悟太少了。这道士修仙又不像那僧人修佛,除了寡淡便是苦修,无趣至极。刚刚说过,对道家来说,苦修需要去享受,苦修之外,这人间之美,也要去觉察和享受。朱雀宗的牛鼻子道士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在火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所以在这吃的方面很有研究。”满爷满口的讥讽。

“吃,不就是填饱肚子吗?”楚天躺在火堆旁边,叼了半根树枝,拿起他带来的冷馒头准备开啃。

“你小子对吃上太不讲究了,以后这方面这朱雀宗里学着一点。孔夫子说,食、色,性也,乃是讲人生两大幸事,美食与美色,老夫生前也算尝尽这人间的美食和美色,你怎么这么没有追求?”满爷重重的叹了口气。

“炒、爆、熘、炸、蒸、煮、煎、炖莫不如一个烤字。老夫还记得《诗经》里有句话:有兔斯首,炮之燔之;有兔斯首,燔之炙之。现在知道今天就让你带了点盐巴、辣椒粉和花椒粉干什么了吧。赶紧去抓几条鱼,老夫虽然没办法吃这人间美食,闻闻这味道,也是即惬意的事情了。”

“满爷说的很有道理。”楚天愣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水火同修,苦乐同在!世间自有苦与乐,这几年耽于修炼与不甘人下之苦,自己眼睛看出去的世界也变得局促和狭小很多。其实,正如这水火可以同修,苦乐当然也可以同一种享受的心里去经历与品味。”他站起身来,极目往水中望去,溪水极清澈,许多鱼儿在溪底畅游,便再次脱了衣服,跳进溪水捉了几只大鱼上来。

星夜之下,深溪之畔,满爷又教了楚天用粗壮的树枝搭出烤架,再用细细的树枝把鱼身穿了起来,丢个火团升起来火,。一阵袅袅的轻烟升起,不一会儿,溪边便弥漫开一股烤鱼的清香,再撒上辣椒粉、胡椒粉与盐,这种味道已经让楚天垂涎欲滴起来。

“孺子可教也!不枉老夫对你这般好!”满爷仔细的嗅了一下空气中的鱼香味儿,抿了一下口水,欣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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