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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去留无意

众人看到一个身影落入太极阵图,又一个身影飞身而下,仔细看去,前面落下来的居然是刚刚还胜算满满的叶惊弦,只见他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生。紧跟着飞进来的则是面色如水的的楚天。叶惊弦的苍鹰元神紧跟着从天际落下,失去了冷静孤傲的姿态,紧张的围着叶惊弦哀鸣起来。

“还好只是昏厥!”赤霄子心道,“若是死了,这元神也会跟着烟消云散。”秦云海跃入场中,往叶惊弦嘴里放进一粒补气丹,以右掌抵住叶惊弦后背,运起元神,众人看叶惊弦悠悠醒来,他忍着右脚的剧痛,茫然的看着楚天,实在没有理解为何自己凝聚元气的一脚踏下,却换来自己被击晕。

原来那远处的“咔嚓”之声,并非是楚天胸骨断裂的声音,而是叶惊弦的右脚被楚天折断所发出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间,楚天已经再次逆转成为最终的胜者。

“满爷,刚刚我的筹划是不是很完美?”楚天用意念搜寻满爷的身影,“那小子元神太强了,若没有玄武元神参战,我今日势必非死即残。我不惜引他去那数十丈外的黑暗之处,趁他踩到我身上最得意的时候,炼化出玄武护体。他这一脚踩到比铜铁还要硬的龟壳之上,我趁机拗断他的右脚,在他因剧痛还来不及觉察到我的玄武元神,立刻重手击晕了他。”

“傻小子,你躲过这姓叶的这小子的觉察容易,躲过那朱雀神君和四宗师的觉察就难喽?”满爷略显惋惜的声音传来,“不过事已至此,就看他们怎么处置吧。”

楚天看到四宗师低头细语片刻,赤霄子一脸严肃的缓步走进了太极阵图之内。众学徒都已经得知今天谁是最终的决胜者,只是楚天的心里却阵阵发慌。

“今日谷雨盛会,楚天摘得桂冠,叶惊弦屈居榜眼。因江枫重伤,探花之争取消。”楚天闻言长吁了一口气,只见赤霄子顿了顿,又道,“叶惊弦选入香炉峰,江枫、莫远亭选入参阳峰;花影、陆归舟选入碧霄峰,任溪桥与三阶弟子郑乾选入正阳峰。楚天暂不入四峰,稍后留下,另有安排。”

学徒中一阵唏嘘长叹,这八人公布之后,意味着剩余的学徒再没机会留在齐云山上了,不过这楚天的另有安排,难道是被神君直接看上了?

“诸位无需长吁短叹,大家乃是学成下山,背靠朱雀宗之名,希望都能在世间有所作为。”赤霄子说完,便挥手让羽士与冠客们带大家下山。

“另有安排?”楚天内心嘀咕,真的如满爷所料?

众人逐渐散去,只余朱雀神君、四宗师与楚天六人。

“楚天,虽然你今日夺得榜首,但你本朱雀宗学徒,却违背师令,竟然在这齐云山上,私自觉醒出水属性的元神!我且问你,你的水属性元神师从何人?”赤霄子首先发问。

“该来的还是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楚天心道,他抬眼看着赤霄子,“弟子的水属性元神源自天成,无人所授。”

赤霄子正欲再次喝问,朱雀神君朝赤霄子摆了摆手,转头看着楚天,“你是否知道自己本身具备五行之中的两种属性?”

“弟子原本不知。”楚天坦言道,“只是三年之内,弟子觉察到自己的身体无法单一进化朱雀元神,才去那断崖下的深潭之内,尝试觉醒出体内本有的寒冰元神。”除了满爷的事情之外,楚天也没在隐藏其他秘密。

“世人皆为单一元神,除非你本身已经具有寒冰体质,才有机会觉醒出两个元神。”神君看着楚天的眼睛,“你知道何人才会具有两种体质?”

“弟子不知。”楚天紧张的搓了搓手,坦言道。

“要么你的爹娘之中有一位是妖。”神君看楚天一脸懵懂的表情,叹了口气,“要么你被妖物所侵!当然,我更倾向于乃是后者。”

楚天闻言一阵眩晕,尽力用意念搜寻满爷,“满爷,难道你是神君所说的妖物吗?”

“非也,老夫来自那幽冥地,和妖没任何关系。”满爷答道。

“我的爹娘不可能有一位是妖,否则这么多年,我不可能没有一丝了解。”楚天听到满爷这么说,抬头回答道,“如果我的确是妖物所侵,是否有办法帮我除去呢?”

“有一个办法:贫道与四宗师合朱雀元神之力,以至强的朱雀元气来清除你体内的寒冰元神。若是顺利,或许你的朱雀元神还能够再次进化,你将成为朱雀宗最得意的内门弟子;若不这么做,你便不能在朱雀宗立足,从未有其他属性元神可进朱雀宗内门的先例。”神君回答。

“如果几位上师至强的朱雀元气进入我的心窍之内,非但可能清除掉我的玄武元神,还有可能把满爷一并给清洗掉了吧。”楚天内心思量道,他再去寻找到满爷,“满爷,方才神君所言,您是否听闻?如果给他们来清除我的心窍,是否会把你也给清洗出去。”

“如果这几人的元神合力,进入你的心窍之内,非但可以除掉你的玄武元神,我都会被烧的生不如死。数十年之前,我就尝过了类似的滋味,当时我就在一个玄武元窍之内,如果不是那老道喊停,我早就会从这世间消亡了。”满爷喃喃道。

“不过,楚天,你也无需太担心我的安危,如果他们执意要这么做,你也无力反抗,或许我在这人间的命数已尽......”

楚天沉思甚久,缓缓问道,“神君,我已经觉醒出这寒冰元神,元神不是凡物,有自己的灵性,若我心有不忍,不愿意清除体内的寒冰元神呢?”

神君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赤霄子上前一步,朝着楚天怒目而视,“楚天,你身为朱雀宗弟子,体内被妖物侵袭,神君是怜惜你,才愿意帮你!这个机缘千载难逢。你自己早应该已经感受到这元气水火不容,你继续练下去,很快就会走火入魔,到时候你求天天不应,告地地不灵,到时候想要再找这个机缘,恐怕比登天还难了。你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楚天惊愕的看着赤霄子,这是要动杀机了?今日去留,他内心已然有了答案。眼珠一转,恭敬的拱起双手道,“弟子知错,多谢赤霄宗师棒喝。今日我战了五轮,身体已经非常疲乏,恐怕无法支撑五位上师的元神相助。明日一早,我再过来麻烦诸位上师,可否?”

“也好。”神君并未转身,言罢略一顿足,楚天便看着他飘向云岩湖中的那个小岛,他还记得,今天有个冠客说过,那小岛名曰“孤心岛”。

“留,道途坦荡;去,荆棘密布。道途坦荡,却只有大路一条;荆棘密布,或许也可破茧重生。”神君在孤心岛轻轻落地,自顾自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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