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蛮族此次进攻东疆，主力是稳扎稳打，让小部落们如洪水灭世之势。只是这种形势也是一味的对毫无斗志的空旷之地的敌人穷追猛打。
天始城座位在平阳山之上，平阳山脉为弓形环抱着长风国最富饶的地区。只要蛮族穿行过平阳山脉就进入了长风国最后的地域。届时，便是不攻击长风国，它也会举国来降。因为过了平阳山脉，所处之地几乎无险可守。
平阳山脉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这一点上，啸天及其小部落的贵族们并非没有意识。只是想过平阳山脉谈何容易。且不说千百年来长风国力最强盛时，也没将其间盘踞的小国、小部族们降服，更不要提及其它。
前方大战之始，长风国就新组建了两支天字头的军队，准备支援天策、天雄两军之用。只是形势发生太快，新组建的天字头军便在平阳山脉沿线布防。
蛮族的小部族们也曾想穿行平阳山脉，派出的军队几乎是有去无回，消失的更是完全彻底才作罢。不得矣才有了现在一路平推战法。
长风国国力本就枯竭，新组建两支天字头字已是力不从心了。无奈之下，号召民间自己组建军队抵抗，朝庭只承认其存在，给其番号。其它粮饷用度，兵源等等一律自行解决。
一时间，许多能人志士倾家当产的组军与蛮族对抗，雷消的地锐军就是如此组建而成的。后来又收拢了各地的散兵游勇，时至今日天始城西支城中能战之士约有五六万之多。
黄宁，一位名动天下的人。一则在于其兄黄林掌控的天策军于什么不缺的情况下，被蛮族小部族一战覆灭。神一般存在的天策军形像倾刻间灰飞烟灭。再则黄宁以败军身份被应龙国收留，他却恩将仇报借蛮族之手杀了应龙国老帅黄化德。贪生怕死、无耻卑劣的形象深入人心。
虽然也有人为斩杀敌对应龙国老帅一事有争议，但是一点不否认、掩示黄宁无底线的人性。
“钦差大人自便，下臣告辞。”雷消当即脸色一沉，拿着圣旨抬腿便走。风劫、电灭、雨灾三人虽感觉有不妥之处，个个的脚也是随之而去。
被晒在当场的黄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自己民间的名声也是有所耳闻，想恨也是恨不起来。回首时，方才引他前来的人不知何时也溜了。
作为朝庭钦命的钦差大臣，被一个新任命的地方官如此对待，黄宁不由的恨意阵阵涌上心头。抬头见不少军士冲着自己指指点点，黄宁恨的咬牙切齿起来。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所有人杀之而快，等着吧。
“大哥，大哥--”风劫、电灭、雨灾三人追到一条胡同处方才将雷消拦住。“这样对待钦差大臣，往后还能好过吗？”雨灾圆睁丹凤眼担心道。“二妹，这官做便做，不做还回归山野，何惧之有？”
“大哥，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风劫咧着大嘴，迷着小眼非常赞同道。“这些时日，过的太窝火，那像过去--”电灭口无遮拦的说到这儿，见雨灾用眼睛瞪着自己，硬生生将后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风劫一见，目光不定的小声唠叼着，“大哥若不是为家乡免遭荼炭，谁愿过这处处规矩的生活。”“可不是。”
风劫、电灭的声音虽小，依旧让雷消听了个真切。不由的脸上显出丝愧疚来。
“大哥，别听这两小子瞎扯。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理当干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才不枉此生。蛮族长毛怪没想到在此受挫，大哥现在可是地锐军首领。一人身系万众。还是早早打算，不要意气用事。”雨灾相劝让雷消顿时眼神中闪现出精光来。“大哥，你说怎么干便怎么干？”“我们听你的。”风劫、电灭两人说完与雷消都望向雨灾。
“大哥，此间大官早就逃了。朝庭既然承认我们，先行去天始城一趟才行？”“既然现在朝庭承认了我们，更要马上与蛮族决一死战才--”电灭说到这儿，又被雨灾凛冽的眼神给截断的话。只是这一次风劫没有支持他。
“我同意三弟的意见，蛮族也不过如此。是爷们就应该硬碰硬来上一场。”雷消的话让电灭兴奋的开始摩拳擦掌了起来。风劫依旧等待着雨灾接下的意见。“大哥，那是早晚的事。目前主要的事是尽快拿到官方印信，朝庭封了我们，想必也应了其它人。”雨灾的话让风劫也有所悟。
“大哥，朝庭既然让我们镇守天始城，那就快些拿到主将印信。别忘了，新河郡目前地字头的军队如雨后春笋般。各自都在扩军备战--”“没有什么印信，我们不是一样打的蛮族屁股尿流，要--”电灭说到这儿，发现雨灾、风劫两人目光如电般锁定了自己，心下虽不痛快，却不敢再造次。
“三弟说的有道理。”雷消非常赞同。“大哥，我瞎说的，你还是听听二姐的意见。”电灭突然间改变了风向，出乎意料让其它三人没太大反应，似乎早就习惯了。“这座城怕是不能久留了。四弟，你这便下去，让各军人马准备开拔，要做的秘密些，千万不要让西城外的蛮族发现有什么异常。”“是，二姐。”
“嘿--”电灭应诺下去，让雷消着急起来。“大哥，你与三弟先行去天始主城，一定要将印信拿到手。否则往后粮草、军饷就很难再征集。”“是。”风劫应充。“我与四弟处理好此间事情，天始主城见。”
雨灾送走三位兄弟，回身就向黄宁所在的地方快步回返。
“回禀将军，钦差大人被地锦军、地符军等人接走了。”听了城头军士的汇报，雨灾惊的一时没反应。一阵阵恶臭气味飘来，让雨灾望了眼天空的炎炎烈日，空中飞舞的苍蝇。
若是没有蛮族入侵，或许这会儿，雨灾等结义四兄妹可能在海上某个气候好的地方过着快意恩仇的生活。只是那一日听闻长风国大乱，让身为大哥的雷消牵挂家乡的亲人。说好了击退蛮族之后，四兄妹从哪儿来还要回那儿去。现在看来，身不由已了。
“二姐。怎么在这儿发呆？”雨灾回首见电灭站在身后。“一切安顿下去。各营入夜准备行装，三更出城。我留下了一队兄弟作疑兵。”电灭将自己的安排如实相告，得到雨灾的赞许点头。“二姐，这些时日，太过于劳累了。此间有我，你先去休息片刻。”电灭说着渴求的望着雨灾。
雨灾没有回应，而是望向天始主城方向。电灭知晓自己的建议无法让眼前的女子听从，若真听取了就太不像自己认识的结义二姐了。大哥雷消的豪爽霸气让兄弟们义气相投，二姐雨灾的心细如麻使兄弟们心有归属。
“二姐，你让那些兄弟早早潜入应龙国，是不是早就知晓今日处境？”电灭突然一问，让雨灾惊讶的扫了他一眼。兄弟中都以为电灭生性急燥，但很多时说到细心却是让雨灾都自叹不如的。
雨灾依旧没有回应，但她与电灭心中都知晓了答案。四人快意恩仇是因为长风国许多处存在着难尽人意的地方，更是个性使然。一晃多少年过去，民间的名声很是响亮。当十几岁的少年进入不惑之年时，许多想法也为之改变。
江湖人生中的小打小闹，即便名噪一时，终难让少年时的一腔家国志向成现实。而今天赐良机在人生最后余光中出现。谁会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呢？
“二--”电灭鼓足勇气想询问自己心中积压以久的问题，只是抬头与雨灾目光相接，让电灭想好的一切化为乌有。躲避开目光后，电灭本平静的心绪繁乱起来。他不知晓，此时此刻雨灾好不到那儿去。虽然江湖儿女，不问出生。可是他们非常想问清楚对方身世，或许再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日夜里，天空上，似乎知晓人间有事发生，让新月隐身于云层之中，不太愿意现身在世人面前。
蛮族大营显得十分安静。突然，一枝号箭带着风哨飞上空中。顿时，大营外出现许多兵马，叫嚣着向大营杀去。
这队人马刚刚到了大营门口，只见蛮族营门被人推开了。更有一队人马出现，并大声高喊道，“我们是地锦军，你们是不是地锐军？”
数声高喊之后，天空的月亮终于露出了真身。月光下，“地锦军”的大旗下一员金甲将领横刀立马，很是威风。再看地锐军，雷消、风劫、雨灾、电灭四人陆续上前，虽然也有甲胄，但与地锦军诸将相比就差的太远了。如同叫花子遇见龙王。
“本将乃地锦军主帅施全。来将快快报上名来。”金甲将领傲气十足的喝问道。雷消拔马上前也报了名号，便问道，“地锦军的驻防地什么时候改为此处了？”
各地自组军队，为了便于管理，都有其驻防地，不得擅自离开。但相互间可以协同作战。这是朝庭两道非常有意思的命令。
施全见雷消一副蛮横的态度，马上收了傲气，施礼笑道，“听闻将军要伏击蛮族，特来助一臂之力，不想提前到了。发现是座空营，特在此等候将军。”施全的话说的客气，然而让人隐隐感觉什么地方不太对。
地字头的军队有军事行动，必须向钦差监军报告。地锐军袭击蛮族大营一事，也是提前报与钦差黄宁。若没有黄宁开口，这样的行动怎么可能会让地锦军知晓？黄宁到底安的什么心？
“好说好说。多谢施将军援手，可惜让蛮族跑了。”雷消一听十分开心的回应。“这个我早为将军待劳了。捉了个伤病蛮族，严刑之下他交代。蛮族数十天前早就移师南下，听说与另一枝蛮族会师一处，准备攻取东灵口城。”
“什么？”雷消惊问道。“句句实情。”施全再次确证道。
近十来天里，雷消在天始主城取印信，加紧筹备着粮饷。天始城支城虽有粮仓等，但粮食等物早被前任官员们变卖一空。好在雷消守城成功，让城中不少富人百姓鼎力支持。如此便浪费了些时日。
天始西支城，防止人类消毁死尸的蛮族可谓尽忠职守，没有一丝怠慢。闹了半天，蛮族也给自己布下了疑兵之计，还来个金蝉脱壳。
世间都传闻北隅无智者，看来一切不亲自感受真不知晓。
“雷将军，下一步如何行事。本将愿助一臂之力。”施全更是大度说道。听的雷消愁容中露出笑颜。电灭回望风劫、雨灾，见两人不由的皱起眉头。
蛮族势大，人类军队都是民间新组建。训练不足，且各种器械用度不齐整。相互间抱团取暖是让人求之不得的事。毕竟一个好汉三个帮，一根篱笆还三个桩。可是带有目的的帮手，始终让人如梗在喉。
“好，好兄弟。兵法云：敌退我进。蛮族吗？交手之后也没什么。”雷消毫无心计的将一切和盘托出。只让雨灾等人干着急也没办法。对兄弟肝胆相照是雷消的个性，只是而今环境变了。“将军好胆识，本将愿往。可是--”施全说着回望了眼自己的属下。虽然个个衣甲、兵刃让地锐军看着眼红，但是--
“既然以后要一起打蛮族，那便是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雷消依旧豪气万千的说道。施全不好意思的再次施礼道，“我这些兄弟都是农户出身，未经战阵。此来又--”“哈哈哈。”
雷消的大笑，让寒酸的地锐军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尊严。地锦军个个装束齐整，原来是驴糞蛋外边光。想到此，地锐军士们不少人露出了轻蔑一笑。雨灾脸色虽无半分变化，心中已经猜测出黄宁的大概用意来。
倘若一切如了钦差黄宁的意，怕是--后果雨灾想想都心惊肉跳。原本想过些时日亲自去黄宁处赔礼，看来迟了。才一面之下，怨恨结的如此之深。黄宁不是将门之后吗？黄宁之父可是德威并重的天策军老帅吗？
“走了。二姐。”雨灾焦虑中恢复神志。雷消与施全已经领军向南。“二姐，你是不是担心钦差--”电灭小声问道。雨灾喃喃道，“而今的形势关乎长风国运，只要不停的打胜仗，还担心什么？”雨灾说完打马追去。
电灭望着雨灾的背影，思考着她方才说的话。琢磨着也是这个理，依旧打消不了心中那不安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