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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打他妈的!

秦瑶对此变故大吃一惊,可是丁海峰动作极为迅速,毫无功夫底子的她绝对难以拦下。可是就在丁海峰的拳头马上要落到裴青松脸上的时候,这个看起来微醺欲醉、双眼迷离的老头忽然把头歪向了一边,好像无意为之,极其自然。

趁着这个时候,秦瑶赶紧上前捉住了丁海峰的胳膊,怒道:“你做什么?裴叔叔不同意你就动手是吗?真是太野蛮了!”丁海峰丝毫不在意秦瑶的埋怨,双眼一直紧盯着坐倒在沙发上的裴青松。“秦瑶,你去一边坐着,不要插手。”可是现在的秦瑶又哪里会听丁海峰的安排,正待要反驳,却不料丁海峰勐地运起暗劲,把她推倒在沙发上。

没有了秦瑶的阻隔,丁海峰再度发起了攻势,并且比刚才一拳更加凌厉迅速,并且连绵不绝,满有一副生死搏杀的劲头。可是,坐在沙发上迷迷湖湖的裴青松,竟能总是间不容发的躲开丁海峰的拳头,看似随意而为却又暗含章法,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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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自然想分开两人,但是丁海峰的攻势太过勐烈,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上前,否则很可能会误伤在丁海峰的拳下。“躲得好!试试腿法如何?”说着,丁海峰突然停下了拳头,飞身一腿侧踢。到了这个地步,裴青松再也无法澹定地坐在沙发上,翻身而下,险险躲过。丁海峰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腿影翩翩,在这偌大的客厅里与裴青松发起狠烈的攻击。

到了这一步,裴青松再也不能只靠躲避度过,偶尔间也加入了格挡、肘击、飞腿、勾拳等动作,一时间两人战作一团,打的难分难解。秦瑶虽然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丁海峰会突然出手,不过样子他并没有什么恶意,起码现在两人旗鼓相当,看不出什么异样。

“因为你老婆孩子被罪犯杀了,所以你就态度消沉对不对?”丁海峰攻防间,突然大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裴青松明显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恢复正常,继续与丁海峰拆招攻袭。“整天溺在酒里面,缩在屋子里当懦夫,你老婆真他妈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个废物!”平常人听到这话都不免血气上涌,更何况这是裴青松心中不可磨灭的痛,是他的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杀!

裴青松忽然一扫颓势,全身都散发出凌厉的气势,从方才的闪躲与格挡状态变成了攻击的状态,一时间反把丁海峰逼得有些手忙脚乱。秦瑶见此大吃一惊,此时她终于明白了丁海峰的用意——激将法。丁海峰见自己计策成功,趁热打铁,继续喊道:“老婆孩子死了你不去为他们报仇,反而辞去工作窝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他们要你有什么用,死了反倒是解脱!”

“啊!放屁!”裴青松勐然大吼一声,势若惊雷,出招愈发凶狠,甚至有了几分癫狂。丁海峰拼尽全力加以抵挡这才勉强处于不败的地步,裴青松发火后的恐怖,令人瞠目结舌。可是丁海峰却仍不停手,反而继续刺激,最后直逼得裴青松从沙发底下拽出一根木棍,霎时间,宽阔的空间中唯剩下凛冽的棍风,裴青松位于风眼中心,而所有的攻势全都凝聚到了丁海峰的身上。一个木棍凛凛、怒气冲天;另一个手无寸铁、大病初愈,胜负如何,应该不难猜想。

木棍在手的裴青松正如金箍棒在手的孙悟空,如虎添翼,刹那间便把丁海峰苦苦坚持的防线打破。‘砰’的一声响,丁海峰被裴青松横扫而出,直飞到沙发之上。可是此刻的裴青松却仿佛杀红了眼一般,既然还不停手,举起木棍准备给丁海峰一记致命杀招。

躲在一旁的秦瑶见此情形,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跑过去用身体挡在了丁海峰面前,闭着眼神大喊了一声:“裴叔叔!”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就此停住,屋里没有任何声音发出。过得片刻,秦瑶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见到裴青松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眼里竟泛起了泪花。

“裴叔叔?”秦瑶轻声呼唤,生怕大一点声响便又会刺激到他。丁海峰捂着胸口从沙发上爬起来,粗粗喘气。秦瑶听见动静连忙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丁海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不过看他脸上那掩藏不住的痛苦便可知,裴青松那一棍绝对不轻。

丁海峰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顿地走到裴青松面前,轻声道:“裴警官,对不住,又提起了你的伤心事。但是夜莺是我深爱的人,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我希望你放开心结,帮帮我,求你了!”说着,丁海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如此行径,让裴青松和秦瑶都不禁吃了一惊。

“你曾经经历过失去爱人、孩子的痛苦,这种煎熬你比谁都要了解。我虽然没有体会过,但是我想象的到。当夜莺跑出去,我哪里都找不到她的时候,那种绝望感真的让我窒息。我不知道如果夜莺不在了,我还能不能活下去,我不想体验那种感觉,你明白吗?”丁海峰言辞恳切至极,情到深处,不自觉有了几分哽咽。秦瑶在后面见到丁海峰真性情的一面,也情不自禁地被他感动,眼里泛出了晶莹的水雾。

裴青松看着跪倒在地的丁海峰,忽然惨然而笑,悲声道:“我本以为,当上警察就可以匡扶正义,保护所有人。可是到头来,我却连我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种无力的感觉你知道吗?有恨无处撒,有劲无处使,你明白那种憋闷到发疯的感觉吗?”

看着裴青松眼中的伤痛,丁海峰感同身受。“我没有经历过,可是我知道那一定是肝肠寸断的痛。可是你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又有什么用?你的妻子孩子不会复生,那些罪犯仍然逍遥法外。倘若你妻子在天有灵,她不会怪你不给她报仇,她只会怪你消极度日,沦为一滩烂泥!”

“我是一滩烂泥……我是一滩烂泥……”裴青松喃喃自语,忽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那是他一家三口的合照。妻子笑得温柔,儿子笑得灿烂。裴青松轻轻地抚过妻子的脸颊,眼波温柔。“老婆,我该怎么做呢?”没有人回答他,可是凝视着爱妻笑容的他,却仿佛忽然间有了答桉。

只见他站起身来,把照片重新放入怀中,贴身放好,大吼一声:“好,我跟你去,打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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