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可儿也没想到秘书大叔居然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秘书大叔也是不客气。
他直接指出：“看起来越是顺理成章的事，就越可疑，不是吗？我又怎么知道程女士不是遭人陷害的呢？”
他非要这样想，颜可儿也无话可说。
既然话不投机，她也不准备多聊了。
正准备转身离去之际……
秘书大叔却又拦下她：“你就不为自己分辩一下，来打消我的疑虑吗？”
颜可儿傲娇地说：“你自己也说了，只是个打工的。又不是颜家的人，你疑不疑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
秘书大叔裂嘴一笑：“那……要不要交换一下情报？”
颜可儿眯起了眼睛。
这个大叔，不太对劲啊。
她连珠似炮地反驳：“第一，你得摆出来，手上有什么值得交换的？第二，我又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和我的继母和哥哥做过同样的事情。要是你用同样的手法，从我们三个人身上都套了话，岂不是把颜家所有的秘密都掌握在手中了？”
秘书大叔脸上的笑凝固了。
他没想到颜家大小姐竟会这样的聪慧，而且思维缜密得可怕。
颜可儿又给出致命一击：“就算老爸签了那张所谓的协议，但在颜氏财团巨额的财富面前，能不动歪心思的人有多少啊？换什么情报？我还信不过你呢。”
颜可儿这招反客为主，摆正了颜家大小姐应有的位置。
将秘书大叔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眼里竟闪过了一丝慌张。
……
“哈哈哈哈……”那秘书大叔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阴冷的笑声回荡在凌晨的医院里，格外的渗人。
他笑喘得像头驴一样，足足花了5秒钟时间才平静下来。
颜可儿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秘书大叔缓过劲来以后，对颜可儿竖起了大拇指：“虽然你来得最晚的，年纪也最小，但也是最敢说的一个。”
颜可儿：“……”
秘书大叔：“对，在程女士和大少爷来的时候，我确实都用同样的方法，套过他们的话。”
呵……
果然猜中了。
就算秘书大叔没说，颜可儿也能想到个大概。
她哥哥颜承业自不必说，绝对会像个大傻逼一样，问什么吐什么。
她继母嘛，应该会觉得心虚，从而假装配合。当然了，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是事实。
颜可儿把自己这些的猜测说了出来，然后对秘书一眨眼：“我说中了吗？”
秘书大叔只管笑而不语。
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
“这是颜总签下的第2份委托书。”他把纸摊开来，递给颜可儿。
颜可儿仔细地看了一下。
这竟然是一份遗产分配更改委托！
【兹即日起，如以下条件达成，颜氏财团总持有人颜观的遗产分配，将按2021年5月5所立定的为准。】
更改委托里的条件是：
1.颜可儿名下的公司年度利润达50%
2.颜氏财团地产公司现任董事会成员在两年内不得有所变动
3.主要遗产继承人必须签署《竞业禁止协议》
……
下面还有一连串的条件，都是和颜氏财团的利益相关的。
5月5日……
这个日子颜可儿记得可太清楚了。
就是逍遥真人到颜宅里的那一天！
那天她在与逍遥真人说话的时候晕倒了。
而逍遥真人在跟颜大老爷讲风水的时候，把房间里的万能间谍贴揪走了。
这份协议里提到的，在5月5日立下来的遗嘱，莫非就是在那个时候立的？
……
秘书大叔：“这份委托书，颜总说过，暂时要保密。”
颜可儿：“那你为什么还……”
“但是，”秘书大叔又补充说，“他也吩咐了，如果有哪一位颜家的成员通过了我这里的考验，这份委托书就可以对其公开。”
考验……？
指的就是……
秘书点点头：“没错，就是我要和你交换情报这事。你拒绝了我，所以这份委托书，可以对您公开。”
颜可儿长舒了一口气。
但并不因为别的，纯粹是觉得感叹而已。
她和她老爸，是真的不太熟。
但通过今天跟秘书大叔的谈话，还有这份秘密的《遗产分配更改委托书》所列的条件来看……
颜可儿对他的了解，好像多了几分。
颜大老爷这个人，最看重的，好像还是颜氏财团的整体利益。
列出来的所有条件，就没有一条是和他自己的性命相关的。
颜可儿对秘书大叔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我老爸他……难道就不在乎自己的命？”
秘书大叔感慨地说：“颜氏财团就是他的命……从年轻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了。从来都没有变过。很多人说他冷酷无情，利益至上。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确实是这样没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延续集团的荣耀更重要。”
颜大老爷，确实就是无情，对谁都一样。
听到这里，颜可儿居然多少理解到了，为什他可以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因为风水先生的一句话，而过了十几年生不如死的被圈禁的生活。
也理解到了，为什么在病倒之后，会让程女士来全权主管他的医疗。
程女士多年来暗掌着颜氏财团，财团虽然没多大发展，但依旧在S市里雄霸着首富的位置。
他早就立好了遗嘱，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只要程女士能替他把财团好好地监管下去，他就算死在她手上也无所谓。
说句既难听却又赞美的话，他就是一个做到了极致的疯狂的商人。
颜可儿把手上的协议书还给了秘书大叔。
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
她和程女士斗来斗去。
结果她老爸自己都不在乎颜氏财团是不是落到外姓人的手里。
就算她达成了协议上的条件，成功让老爸更改了遗嘱，那又怎样呢？
在颜大老爷眼中，不过只是换了一个财产管理人而已。
她觉得胃里非常恶心。
这个地方，一秒也不想多呆了。
不过……
颜可儿在临走之前，还是给秘书大叔留了一句话：“好好看着我老爸，别让他丢了性命。告诉他，我以后会让他后悔的。”
秘书大叔又摆出了职业笑容，伸手，弯腰：“好的，大小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