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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来自青帝国的订单

八月十八日,沙俄军队用一个师围困齐齐哈尔,两个师顺势南下,配合正在进行的谈判。

八月二十日,北洋以四个师的重兵力于奉京一线,完全放弃奉天以北。

袁大头心里对沙俄充满着恐惧,将三分之二的主力集结于奉天,在走廊前线抗击日本的部队全部撤离,使北洋数年建设的碉堡被直接废弃。

其实袁大头也在撤兵和挡住之间犹豫,毕竟只要守住了碉堡群,日俄便不能形成合力,日本想冲破碉堡群,起码要用三个月,投入三倍——也就是三个师团以上的兵力。

但是北洋守备的一个师压力会很大,下场可能不太好,斟酌之间,老妖婆惧怕沙俄,对于日本的看法依旧是撮尔小国,命令袁大头撤兵,保住奉京这个满陪都。

“龙兴之地得保住,这偌大个大清,还是要见面的。”老妖婆毫不懂得战略战术,只会凭借地位自说自话。

不过要说袁世凯在练兵的时候还是有些东西,北洋的士兵,只要是老兵,半数以上在战场上时,枪是瞄准了敌人的,最起码也是朝着敌人方向的。

这在这个时代,已经超越了沙俄的牲口大军,也超过了英法等国的士兵。

这个时代,士兵没有心理辅导和心理暗示,能够毫无顾忌向另一个士兵开枪的人都是经历多次战斗的老兵。

或者德国,日本这种——南华也在其中。

德国是普鲁士容克军事贵族,士兵从小训练,准备充足(非动员兵。)

日本是众所周知,武士道精神,此时虽然没发展到极致,但是区别也差不多,都在泯灭人性。

南华走的是军国民体系,不论是建设兵团还是民兵预备役,总体都能归纳为童子军——民兵和预备役——士兵。从小到大的战斗教育是成体系的,战斗力可以保证。

还有一个同样体系,但是极其低调的国家——美国。

一战时,英国新兵根本无法正视敌人,长期出现瞄准敌人后无法扣动扳机。

一战中,大部分伤亡是机枪,火炮,或者炸弹毒气等武器造成的,步枪造成的伤亡只占总伤亡的10%不到。

北洋军只是韧性不够,但是在袁大头在的时期,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

由于老妖婆露出妥协的态度,朝堂上出现了分歧,出现了要求小皇帝重新亲政,与日俄决一死战的声音。

老妖婆着急忙慌的给袁大头发电报,要求死守以拖延时间,内部则开始处理主战派。

八月三十日,日俄集中六万人,向奉天一线发起进攻。

北洋四个炮兵团加奉天守备军的,共计两百多门火炮支援,日俄进攻下遭遇失败,战争一下子出现了僵持。

俄国无所谓,他们准备充足,而且也确实需要时间消化占领的地盘,日本有点着急但还好,美国正在通过大陆架航线给他输血,它还在等美国下场。

就美国很不爽,战争开启后,美国不仅失去了对华贸易,整个对东方贸易都只剩下通过北方大陆架航线的日本,而日本人只需要战争资源。

本来,美国通过关税问题,想要逼迫南华放开贸易限制,关税问题刚出,南华部分商品确实出现滞销的情况,但是一个新的市场出现在了南华面前。

因为战争,青帝国属于日俄美三国的市场份额一下子出现了空缺,南华找到了新的增长点。

…………

“劳驾,麻烦问一下,青山机器厂在那儿?”盛季材,盛家偏房的次子,虽然不受重视,但是盛家抱上了袁大头的金大腿后,凭借盛家的金字招牌,捞了个轮船招商局采办的差事。

轮船招商局不仅从事客运和货运,青帝国制造业的机器设备进出口也是有轮船招商局直接负责,采办地位不高,但是个肥差。

起初,招商局主要进口英法设备,中法战争后,主要进口英国,后来李大人沉迷德系武器,德系设备也更加物美价廉,重心就转移到德国人头上。

德国人强占胶州湾后,青帝国不得不将隔壁租给英国人以平衡攻击意识满满的德国人,招商局便逐渐将采购重点过渡到美国和日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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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购买重工制造设备,在日本购买轻工制造设备,二者都较英法德机器的市场价格便宜三成以上。

南华的也不贵,但是官方买卖被老妖婆所禁止,都是私下交易,招商局不参与。

开战以后,青帝国取消了对日本的订单,美国也送不了货,无奈之下,招商局开始寻求新的货源。

招商局对外宣称买德国货,但是私底下,所有官员都希望买南华的货物,因为南华可以给开德文发票,凭空拿到三成利润——这是德国给不起的返点。

于是,盛季材乘坐轮船,匆匆来到了泗水,寻找采购各类机器,却迷了路。

“青山机器厂?”路人骑着自行车,一脸懵逼的看着同伴,“你听过青山机器厂吗?”

“青山机器厂?有点耳熟……我想一下。”同伴甲挠了挠头。

“看你留着辫子,大青来的?你去青山机器厂干嘛?”路人见同伴在想,百无聊赖的聊着。

“额……”盛季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听说青山机器厂出售设备,免费提供技术人员指导安装,汉阳厂就是得到他们的帮助,我有个场子,想买点儿设备。”

“哦!二钢厂不是搬迁了吗,留下操作车间,改了名字,好像就叫青山机器厂,听说一钢、二钢合作完成了对汉阳厂的改造,还出售了好几条生产线。”同伴甲听到汉阳厂,一拍巴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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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钢厂啊…你确定吗?别给人指错路了。”路人有些犹豫。

“就是他,就是他,给汉阳厂做过改造。”盛季材递上两根壳牌香烟,大众烟草,按理说不是盛季材这个等级的人抽的。

“那这样,你坐我后座,二钢厂我也顺路,我带你过去,如果不是你在问问那边儿的卫兵,他们一定知道。”路人接过香烟,对盛季材招呼着。

“哎!那不麻烦您嘛…”盛季材满脸笑容的说着。

“有什么麻烦的,我顺路,快上来,等下人下班儿了。”路人催促着。

“那…麻烦您了,这南华就是不一样啊,人好热心肠。”盛季材夸赞着。

盛季材虽然是盛家出身,但是家里只是偏支,自己还是次子,父亲是个只知道读书的穷童生,从小家里困难。

盛季材读书是自己大哥教的,后来大哥也去盛家商铺做伙计,他也就停止了读书,到盛家商行做学徒。

看在他盛家人的份上,每月盛家给100文钱,此时的米价是二两每石,每斤17文,这点钱只够买大米六斤,糙米十斤。

别看少,这就不错了,大部分学徒是没钱的,干最苦的事,挨最毒的打,还要当一条死皮赖脸的舔狗,舔师傅舔舒服了,才可能学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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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母亲常年生病,虽然药材盛家出了,但是调养也要钱,所以养成了盛季材节俭甚至有些吝啬的性格——不过主要是对自己。

即便后来当了掌柜,成了采办,发家致富,这种性格依旧没变,对别人不算吝啬,对自己极其小气。

“到了,就是这儿,还真改名叫青山机器厂了。”路人惊讶的说道。

“我就说嘛,你还不信,那兄台,后会有期。”同伴甲拱了拱手。

盛季材赶忙拱手作揖,又发了一回烟,然后说了几句场面话,才把人送走。

……

“鄙人轮船招商局采办,盛季材,久闻郑厂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盛季材对着机器厂厂长郑德林拱手作揖。

“盛大人,久仰久仰,您就别说这些了,咱自己啥样自己清楚,咱就是个粗人,可没您这么能说会道。”郑德林挥挥手。

“我听说,轮船招商局接了三省机器局的单子,本身也要更换设备,购买船只,盛大人此番前来,是为了此事?”郑德林直截了当问道。

南华在二十号,接到第一笔纺织机器的订单后就意识到机会来了,商业部与审计科合作,收集了不少青帝国的需求订单,发给了各工厂。

郑德林一听轮船招商局,直接找到了轮船招商局的信息,把盛季材的需求摸得清清楚楚。

“额…”盛季材有些捉摸不定。

“别误会,最近来这儿的人比较多,我们不得不做一些准备工作,不知道你要哪些机器,这是报价,后面打勾的是有货,没货的就得等。”郑德林直截了当的拿出单子。

不过十来天的功夫,青帝国已经来了二十几拨人,除了南北洋是外交部牵头接待,其他的都随意,有着改造汉阳厂的名声,来青山机器厂的人了不少,郑德林早就做好了准备。

“那…这个多少钱一套,还有全套炼钢设备,不知道能否便宜一些……”盛季材还有些不习惯不用请客吃饭送礼就能办事。

“我给的都是最低价,说白了,大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不会坑你。”郑德林否定了降价的可能。

一番周旋,盛季材下了一百多万两白银的订单,然后搓了搓手。

“不知道您有没有购买船只的路子?放心,我懂规矩。”

“我打个电话给你问问,最近船厂比较慢,大船要等。”郑德林高兴的说道。

一百多万两的订单,最起码挣六成,挣了钱,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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