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筒提着水果和盒饭回来，刚进门就听见矮胖子抱怨：“咋那么慢呢？再晚点回来饿死了都。”
“饿死了正好，你这块肥肉牺牲自己够我们吃一个月了。”水筒随口回了一句。
“咋了？发生啥事了？”矮胖子立刻察觉出水筒语气中的不对劲，这是生气了？
“没啊？出去买个饭能发生啥事。”水筒把东西放下，大家七手八脚挑自己喜欢的，水筒捡了剩下的那盒。
他不说，舒宝也看出来了，肯定是李哪吒那出了什么事。
“你们今晚住我这吧？今天回咸鱼市的车已经没有了，每天就一趟，上午十点。”
“好啊。”另外三人一边嚼饭一边说，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
“可真不见外啊……”舒宝还以为他们会礼貌性的拒绝一下，连后面的台词都想好了。
“你跟我们走吗？要不要加入联盟？”百合问了舒宝同样的问题。
“你们是搞传销的吗到处拉人？同样的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百合疑惑地看向水筒。
水筒细嚼慢咽，或者说，他的思绪在别处，吃饭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百合瞅了他半天，被矮胖子搥了一胳膊肘才醒过来。
“合计啥呢？”矮胖子眼神瞟向百合。
“啊？咋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百合却问。
“没啊……我刚才……我在纳闷，这菜咋这么难吃。”水筒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难吃吗？”矮胖子特地夹了一块溜肉段放嘴里，“还行啊。”
“你就是想趁机吃我一块肉吧！”水筒也伸筷子抢他的，但没矮胖子那技术，抢了半天全让矮胖子吞肚子里了。
舒宝一看水筒这状态，还不如自己说明呢。“我们蚊子一族靠水塘繁殖，咸鱼市太繁华了，不是最佳生存环境，倒是这个小镇子很合适。所以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加入联盟也不是非得住咸鱼市嘛。”百合道。
“那也免了，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你们要是以个人名义请我帮忙我会接受，但别想让我听别人的命令。”
“牛。”米安塞的嘴巴子噔硬，竖起大拇指吐出一个字音。
晚上大家都休息后，舒宝按照惯例出去采血。
入秋之后要多采些血回来储备，对于蚊子一族来说，冬天过于寒冷，舒宝整个冬天几乎闭门不出。
背着几兜子血悄声回来时，水筒还没睡。他坐在楼下客厅沙发上，一个人对着落地窗外的月光发呆。
“在想李哪吒的事？”舒宝问。
水筒吓了一跳。
“你咋回来一点声都没有。”
“有声不就被人打死了。”舒宝道。
“哦。也对。”
“睡不着啊？”舒宝问。
“嗯。”
“有心事？”
“嗯。”
“李哪吒出事了？”
“嗯。”
“所以你想她了？”
“嗯。不是什么玩意，谁想她了……”
“哈哈哈，你这点小心思，真是一点都藏不住。我去医院了，听说她被人带走了。”
“嗯。”
“我知道怎么回事。”
“嗯。嗯？”水筒唰的转过脸，脸上全是问号。
舒宝把血包放进冰箱，斜眸看着她，微笑着嘀咕了一句“傻乎乎的”，语气宠溺极了。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血碧，舒宝靠坐在沙发上，拧开，嗖嗖喷气。
血腥味弥漫开来。
水筒心里着急，又不好意思催促。
他越是着急，看在舒宝眼里，就越好玩。
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舒宝长舒一口气。
“李哪吒是被人举报之后，被她异猎的同事抓走的，这你知道吧？”
“嗯。”
“举报她的人是金水。至于原因……”
水筒露出焦急渴望的眼神。
“金水想通过李哪吒走关系进异猎警署，但是李哪吒不同意。所以他就打击报复了。他通知的异猎，说李哪吒被两个异族人送来的，她有可能和异族有勾结，异猎把她带走之后，直接停职查看，让她回了自己家，没有许可不能出门，不能与任何人接触。”
“这么严重？”
“当然啦。她可是异猎的警员，私下里与异族勾结，要被扣上个同盟卧底的帽子太容易了。”
“不可能！”水筒几乎是吼出这三个字的。他记得李哪吒在铁道旁和他说过的话，“她是被异猎的人救下养大的，从小就在异猎，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也是为了保护当初救过她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和异族有勾结，还当卧底？”
“嘘！”舒宝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楼上，示意水筒那三个人在上面房间里睡觉呢，别吵醒了。
水筒会意，几乎要站起来的整个人又坐回沙发上。
“你说的这些，异猎未必不知道。但现在很明显，她是我们两个送去医院的，你又是联盟的人，这层关系对你来说很透明，但对异猎来说就是致命的。要是再有人想陷害她，给她送点卧底的证据，她可别想有什么好结果了。”
“怎么会这样！我……我得去救她出来！”
水筒愈发按捺不住，舒宝一脚把他踹回沙发上：“你傻啊！你这个时候去，不是送人头吗？生怕人家找不到证据是怎么着？”
“那我该怎么办啊？”
“听我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先回咸鱼市。你不去与她接触，她也好为自己辩解。她已经被送回咸鱼市了，只不过当时接手的是关翡异猎分局，那边的局长金誊迅一直在抓异猎里的卧底，所以才会这么严重。”
“我不管，她会没事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都怨我，送她去的时候变成人不就好了，也免得这么多岔子。”水筒满心懊恼。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她已经被停职了，应该不会有更大的麻烦。倒是另一个人，我们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舒宝眼中流露出狠厉的光芒。
水筒小心肝颤了三颤。
“那个叫金水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不过很显然，这事儿是他暗箱操作在先，李哪吒完全是被他害了。不如我们也暗箱操作一下，他不是想进异猎吗？我就让他连现在工作都保不住。”
“怎……怎么操作？”
“哼，你就看着吧。他陷害自己的人族同胞，我就也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