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艾尔斯眼前场景骤然一变。
不再是废墟，不再有超人和露易丝，和那个有着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成熟的少年。
只有周围充斥的红光。
和虚弱无比，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的超人。
约翰艾尔斯神情阴晴不定，双手握紧锤子，几次举起，又几次放下。
虽然之前是那个少年的能力，是幻境、催眠一类的场景。
但那场景太过真实，倒在血泊中的超人，悲痛至极的露易丝……他怎么能伤害露易丝，让她那样伤心？
虽然这个露易丝不是他的妻子。
约翰艾尔斯始终明白的，这个露易丝不是他的妻子。
如果他用这个露易丝替代他的妻子，他和他妻子刻骨铭心的感情算什么？
能用替代品替换的廉价物品吗？
而他其实也明白，这个世界的超人，不是杀死他妻子的凶手，他其实已经收集了许多超人的资料，他其实都看到了。
只是不愿去分析，不愿去思考，被悲痛和怒火充斥内心，只想杀死超人，为他妻子报仇。
“……法克！！！”
约翰艾尔斯与其说是被那个场景震撼了，被乔尼说服了，不如说是他因此终于正视自己的内心了。
他不能因为对他的世界的超人的仇恨，判处这个世界的超人的死刑。
约翰艾尔斯一声宣泄的爆叫，冲天而起。
却不是准备扔锤子，而是直接远去。
超人奇怪的看着钢铁战甲离去，心里全都是疑惑。
本来虚弱到站不起来的他，很吃力的站了起来，然后突然全身肌肉紧绷，然后轰的一声，跟炮弹似的撞破墙壁，冲出红恒星光芒的范围。
超人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虚弱。
正如乔尼所说，超人在这个世界经历过太多艰险，怎么会明知道自己有弱点，而不想办法克服？
多年的磨练，让超人已经可以克制住绿氪石的辐射，或是极少量氪石碰触，带来的瞬间的虚弱感。
可以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在绿氪石辐射和红恒星光芒照射下，压下虚弱感，使用身体中仍具有的力量。
只不过要快，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马上挣脱。
而这次的情况虽然有点严重，他吸进去一些绿氪石磨碎后的雾气，但也不多，绿氪石出现，虚弱感来临的瞬间，他就马上控制身体，屏住呼吸。
第一锤虽然给大超捶的够呛，但他其实是能借助第二锤，直接冲出红恒星光芒的区域的。
而大超之所以表现得那么虚弱，其实是以弱示强，想要套取信息，看看对方为什么对他这么大敌意，要这样处心积虑的置他于死地。
却只听到一个他必将毁灭地球，对方是要拯救世界，才要杀死他……这难道又是个来克斯卢瑟那样的极端地球人主义者？
对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就离开了，还非常懊恼的样子。
大超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这时候也感觉很是莫名其妙。
大超的莫名其妙放一边。
另一边，乔尼则是在约翰艾尔斯离开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收回了对他的感知。
乔尼确实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约翰艾尔斯。
但大超肯定不同意不说。
他也根本做不到。
他只有精神暗示的能力，即便现在精神力又增强了，可以通过暗示，描述一个真切的幻境了。
但依旧只是暗示，而不是魅惑，不是控制。
他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约翰艾尔斯的想法，也可以引导出他本来就有，只是不愿接受的想法。
但不可以直接让他一百八十度调转他原本坚持的信念。
这是约翰艾尔斯本来就有两个世界的超人是不一样的想法，只是被怒火掩盖了，乔尼才能将其暗示和引导出来。
他要是铁了心的非要弄死超人不可，乔尼也最多就是一个精神冲击给他弄晕了。
“乔尼，那个家伙好凶啊，他真的会改变态度吗？”
乔尼仍在家中，他能找到约翰艾尔斯，当然是瑞秋的梦境寻人的能力。
“希望可以吧，我感受到了他的犹豫和挣扎，并在最终决定停手。而只要他去调查我老爸，相信他会改变他的态度的。”
就好像来秃子说过的：只要你犯了一次错，你就会从人人敬仰的圣人，变成人人唾弃的罪人，那不如从一开始，就成为人人畏惧的恶人。
大超就是那个从未犯过一次错的圣人，当世界上最知名的超级英雄当了十几年，遭遇过无数质疑、指责、抹黑，但从未有人有过真凭实据的证据，证明大超犯了错误。
超人没成为人间之神，正是因为他将绝大部分的精力和能力，都用在最稳重最稳妥，力求不让一个人受伤的行动上了。
而克拉克肯特……这就是个普通的中年人，人们眼中娶了大记者的幸运小子，最近还失业了。
而且克拉克肯特一直乐于助人，宽容、热情、热爱生活，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乔尼相信，不管是大超，还是克拉克，只要约翰艾尔斯深入了解一下，都会让他改变看法的。
总之希望如此吧……不然乔尼虽然不能用暗示彻底改变他的坚持，却能用精神冲击改变他的意识。
支离破碎的崩溃意识，也就不用暗示了。
深夜。
乔尼改好了氪石激发装置，使其只激发出微弱的光芒，大概比矿洞中稍微强一些的程度，进入冥想之中。
总归他对X氪石的抵抗性是逐渐增加的，若他在矿洞派对的时候，就受到这样的影响，他怕不是要直接疯了，现在却能心如止水的冥想。
早晚他能承受X氪石激发出的最大能量。
感知到大超回来，从冰箱里取出冰块，冰敷被打得淤青的脸和胸口，乔尼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他暗示约翰艾尔斯用X氪石取代绿氪石，大超不会吸那一口绿氪石烟雾的。
对了，约翰艾尔斯是个很聪明的人，会不会因为这次知道了他有精神异能，而回想之前有没有反常行为，会不会因此做出防范？
精神异能在这个世界不算稀有能力，所以很多人都有各种防范措施。
像乔尼的外公山姆来恩那样的要员，来秃那样的富豪，全都有防心控的科技装置的。
那么看约翰艾尔斯改动的X氪石能源核心的设计图，就要趁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