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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决心

一把剑在钉在船舷上,被海风锈蚀得几乎看不出这曾今是一柄剑的模样。

楼下灯光还未熄灭,阿城下楼时看到老板背后墙上的挂钟,现实的时间是午夜十一点。他以为自己睡得时间已经够久,没想到才过去短短的几个小时,那些看起温暖长久的梦居然只占用了这点时间。

帮阿城收拾过房间的可爱的小侍从背上了她的小包包,手中那条结实的绳子拴着一条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大狗。

“露露路上小心一点!”

“嗯。明天见考伯特叔叔!”小女孩很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披上一件遮雨的大斗篷。

“阿尔你好好好地照顾露露啊!”老板吃力地弯下腰,摸摸大狗的脑袋。

“汪!”

“啊!先生,晚上好!”小女孩转身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阿城。

“你好。”

小姑娘打完招呼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下头,接着就被大狗拖着跑出大门,她的这位伙伴在后院和一只鸭子玩了一整天,迫不及待地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厨房已经关火了,酒再来上一点?”老板一边招呼着阿城,一边将小姑娘擦干净的长凳放上桌面,这样小侍从明天打理的话会轻松一点。

“露露说您是一个温柔的好人呢。”

“有么?”阿城有点不好意思,今天是怎么了,小水元素和小侍从都跑过来夸自己。

“露露和科尔呆的时间长了,鼻子可是很灵的啊!”

满杯的金松子酒放到两人面前,老板娘从后厨出来解围裙,看到自己的丈夫与客人在饮酒,转身又回到厨房,阿城等到木材燃烧的轻微爆裂声。

阿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赶紧喝完杯中的金松子酒,把怀中的魔法鸽子交出去,然后上楼休息。老板的酒喝得有点急,一杯金松子酒很快就见了底。这位男人看起来有心事,阿城也找不到拿出东西的好时机,故事里不是说过,很多秘密的泄露都是从那些女人身上开始的么!也许等到老板娘回房后再说比较稳妥。

在酒馆老板第二杯金松子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一盘烤肉、一盘卷心菜、几片洋葱端到了他们面前。眼睛明亮的女人没有劝自己的丈夫少喝一点,将下酒菜送上后,解下围裙回房休息,留下自己的丈夫与一个陌生人对饮。

阿城突然觉得如果取上一个这样的老婆后,婚姻也应该不会像书中所说的尽是以悲剧收场。

阿城开口说出莫西里的委托,老板听到十枚金币的借款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他在柜台后蹲下,阿城听到钥匙转动箱子被打开的声音,等到老板站起来,一个小钱袋放在了他面前,打开的口里黄灿灿。

“这只魔法鸽子……”

“我只想做个单纯的商人守着这间小旅馆。”老板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阿城手中的魔法造物,一口喝光了杯中剩下的酒。

“嗯。”阿城并不想这个满腹心事的男人为难,把魔法鸽子拿在手中准备将它收进怀里,金币安静地躺在桌子上。

“这钱是拿去安置那两个朋友的吧。”老板突然换了个话题,阿城拿鸽子的手停了下来,将鸽子与金币放在一块。

“嗯。”

烤肉很好吃,阿城吃下烤肉,拿起洋葱放进嘴里,脆甜和一丝辛辣交织在一起,去掉了烤肉上的油腻。

两人没有再说话,各自默默地喝着杯中酒吃着烤肉。

阿城喝完继续回房休息,魔法鸽子与金币都留在了柜台上。阿城想,老板可能需要时间来思考一下。

钢刃码头迎来一个久违的晴天,阳光穿过玻璃照到床上的被子,脚裸露在外面也能感受到暖意。阿城把木剑放在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希望这也会让木剑里的江离感到一点温暖。

打开窗户,屋外的各种声音就像凭空生出来的一样,一起涌进了房间,钻到了阿城的耳朵里。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面包小贩的叫卖声,大嗓门的男人在咒骂,道路尽头新建的木屋从一大清早就吵得他无法休息。小孩在追逐打闹,为了一个小木雕。妇人在尖叫,一个未干的小水洼,溅起的水花让他们感受到世界末日的降临。

阿城透过窗外看到远处被大狗拉着跑的小侍从,她穿着一条新花裙子,新裙子在奔跑的过程中已经溅上了几块小小的泥印。但是小侍从和大狗都没发现这一点,旅馆不用急着在一大早开门,小侍从在下班前就忙完了今天早上的大部分工作,她有充裕的时间与自己的小伙伴享受这个轻松的早晨。

阿城下楼,从柜台上找老板要了一块散发着香味的面包、一杯热牛奶、一根烤得金黄的小肉肠。端着食物坐到一个角落,屋外的嘈杂声被一块透明玻璃挡在外面,让外面那些热闹的画面看起来没那么讨厌。

过了一会,小侍从和她的小伙伴从门口进来。

“早啊!露露!”

“早安,考伯特先生!考伯特夫人!”小侍从用一种愉快语气回应着她雇主的问安,她没有看到坐在窗边角落的阿城。

“新裙子很漂亮啊!”

“谢谢考伯特先生。”

“考伯特夫人把一份与阿城相同的早餐端到小侍从的面前。”三十岁还没有小孩的夫妇俩都很喜欢奥玛家的这个小姑娘。

“又和阿尔胡闹了?”夫妻两个人里总有一个要严厉一点。很显然,在这间旅馆里扮演这个严厉角色的人就是考伯特夫人。

“是……”小侍从低下头。

“吃东西!”

考伯特夫人从厨房拿来一个盛着清水的小盆,在小侍从吃东西的时候,帮她把裙角上的泥渍清除干净。考伯特夫人清理完直接回了后厨,似乎在那片小小的领地里有干不完的活等着她。

“嗷呜!”

“阿尔你还有脸叫唤,我们都让考伯特夫人生气啦!”小侍从训斥着她的小伙伴,气呼呼地当着它的面吃掉平常都会分它半根的烤肉肠,只留下小小的一截放在它的碗里。

“呜。”大狗垂下头,趴在小侍从的脚边,吃了两口豌豆泥与面包屑拌在一起的混合食物,那一丁点小肉肠从他的牙缝间漏了出来。

旅馆老板吃掉面包、喝完牛奶将盘子里剩下的烤肉肠用餐刀切成两截,一截给了小侍从,一截放到了大狗的小碗里。

“我和莫西里说过了,那件东西就放在我这里了。”酒馆老板说完这句话,把一小袋金币放在阿城的桌上。

“不要推辞,莫西里让你尽快离开,这些金币就当下次请客的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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