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勇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足勇气说道：“嘉嘉，如果爷爷告诉你，方程是我让他离开的，是我不让他和你告别，是我让他不再联系你，你会不会恨爷爷？”
罗嘉嘉觉得脑细胞不够用了，她瞪大眼睛努力消化，不敢相信是爷爷做的这一切，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你是罗家人，从小没受过一天苦，方程给不了你需要的。”
“爷爷您错了，我没吃过苦，不代表我不能吃苦；再说我有工资，方程有手有脚，他能养得起我。锦衣玉食是一天，粗茶澹饭也是一天，都是穿肠过的东西，我不挑。”
方程为爷爷奔波数年，为了爷爷吃过很多苦，就因为方程喜欢的是嘉嘉，他就不念过往，横加阻拦。这样的爷爷，罗嘉嘉对他很失望。
“爷爷，对不起了，我要去找方程。”
罗家是牢笼，以爱之名编织的牢笼。
“急什么，听完我说的话再决定也不迟。”罗勇喝斥特别冲动的罗嘉嘉。
罗嘉嘉带着情绪坐了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反对你和方程吗？”
“您嫌贫爱富，方程穷呗。”
“你……”罗勇重重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说，“我不是阻止你们，我是在考验方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他这个人没有花花肠子，靠的住。”
罗嘉嘉看了看罗勇，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欣赏一个人，却对他做着残忍的事。
“方程这个人，他的能力是有的，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贪恋亲情贪恋家。如果你不催他上进，他就是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别的都不管的。年青的时候不奋斗怎么行呢？不尽最大的努力，不能为妻儿打下一片江山的男人，不配为男人。”
“您是要每个人都达到您这个高度，显然不可能。”
“方程能。他和我有一年的约定，一年不长，很快就到了。”
“万一方程被您打击到，万一一年之期他做不到呢？万一他颓废不堪呢？万一他娶了别人呢？”罗嘉嘉一口气做了四个假设。
罗勇很自信地笑了笑：“方程还嫩着呢，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哪怕他正和别人举行婚礼，我也会把他抓回来，强迫他换个结婚对象。”
罗嘉嘉难得红了脸：“一年之期哈，我记着呢，超过一天我问您要人。”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不准再碰酒，罗家不能出酒鬼。”
“我才不愿意碰酒呢，这不是想麻痹自己，想忘掉痛苦的事吗？”
说句心里话，罗嘉嘉在郭晓柯身上栽过大跟头，罗勇希望方程是陪伴她的良人，要不他能充当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吗？
罗嘉嘉心情愉悦地下楼找吃的，餐桌上只看见林溪。
“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罗家有工薪族，有无业，有自由择业者，上班时间不同，造成了用餐时间不同。林溪把孩子们都伺候好了，韩卫国带她们到外边玩去了。而她呢，洗漱完之后，去给龙凤胎喂了奶，才下楼吃早餐。
一夜之间，罗嘉嘉像换了个人似的，容光焕发，林溪觉得很神奇。
“你是吃了什么大补药了吗？”和罗嘉嘉本来就比较熟，林溪和她开玩笑。
“是啊。”罗嘉嘉在她身边坐下，将一根油条一撕两半：“别问我大补药是什么，问了也不告诉你。”
林溪默默地用餐，她是过来人，她和韩卫国也很相爱，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不就是爱情吗？
大姑姐的第二春要绽放了吗？
肖恩施施然走过来，在对面坐下，秋姨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和两根油条，这是她每天早上的固定量。
林溪和罗嘉嘉的谈话戛然而止，气氛显得很尴尬。
“妈，早。”林溪率先开口，她是晚辈，低一下头也是应该的。
就在林溪以为肖恩不会回应她的时候：“早……”
“妈，姐，我吃好了，先走了。”
林溪匆匆把碗快收到厨房，顺手刷了归置好，才向楼上走去。
“她怕我？”肖恩问罗嘉嘉。
“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尊重。你儿媳妇不傻，相反还很聪明；你不待见人家，人家不是看不出来。既然这样，能少见面就少见面了，一旦婆媳之间有矛盾，闹起来生气的是爷爷。”
肖恩不说话了，虽然这个女儿和她不亲，说话不中听，但不得不承认她分析的没错。
这个儿媳妇，还是识大体的。
“你爷爷让我带你俩出去逛逛街，给你弟妹买几件衣服，等会你上楼去喊她。”
“逛街？”罗嘉嘉吐槽，男人都是这么神经大条的么？不知道婆媳关系紧张么？万一她妈大发雌威，她去帮哪个？
“不用那种表情，我也不愿意和你们一起。等会出门就分开，你们逛你们的，下午两点再在前面街口集合就行。”
这个主意好，罗嘉嘉在心里为肖恩竖大拇指。
结果真是这么操作的。出了门，肖恩上了朋友的车，家里的司机把林溪和罗嘉嘉送到了购物一条街之后，就离开了。
林溪把自己包成了棕子，别提什么身材了，上下一般粗。y市靠海，又毗邻东北，从西伯利亚来的寒流时常造访，还要逗留几日，所以y市的冬天是阴冷阴冷的。
进到服装商场，感觉人才活过来。
这个时代的女装，实在是不敢恭维，样式老旧不说，还贼贵，动辄二三百，顶好几个月的工资。
林溪是一件都看不上，倒是在童装那边，买了四条背带裤和四双小鞋子。来一次当然不能把韩卫国落下，一条黑色西裤，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配一件浅灰色毛呢大衣，加在一起足足六百六十块。
罗嘉嘉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去付了，钱花了老爷子才高兴，花不掉才愁人，回去没法子交待。
“你呢？怎么能不给自己买？”罗嘉嘉一直跟林溪在一起，她是连一根扎头绳都没给自己买。
“没看上，又显老又显丑。”
罗嘉嘉就笑，罢了，丫市很大，大不了换个地方买。
刚走出这家商场，就有人凑过来问：“南边的时尚女装，两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