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真的是你吗？”致艾虽说已经心中确认了，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风也是急切地问询道：“师弟，你怎么变得这么苍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独只有月歆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开口，兀自在“不自量力”地与规则力做着斗争。但是她那对晶莹的小耳朵则是早早就竖立起来了，等候着祁云回答这个让她也甚为关心的问题。
祁云叹道：“哎，境之外的乱流虚空太厉害了！我也是有幸找到正确的途径才得以脱身。不过最终还是敌不过时光的洗刷，落得现在这般模样。”
“乱流虚空？”致艾闻言大惊，“我听苍梧霖剑门的大长老说，以他的实力都不敢尝试那种乱流风暴的威力啊！恐怕只有元婴修士才敢斗胆一试呢！”
“元婴修士？”祁云哑然失笑道，“元婴修士是可以进去，不过出来就不要奢望了！估计他们也就只能比金丹修士多喘上几口气，然后就这么没了……”
“我都被生生耗去了一万多年的寿元，元婴修士那短短千年寿岁怕是折腾不了几下！我估摸着，即便是位大罗金仙困在其中，若他找不到正确的方法，估计陨灭一事也只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
“一万多年？！”致艾惊呼出声，“还说你不是仙人转世！你这寿元已经突破修真者的上限了啊！”
祁云摇头苦笑，“我说艾长老，仙人转世虽然资质奇高，寿元却还是跟普通修真者一样的啊！你这是啥子逻辑哦！怎么又扯到转世上面来了？”
“我，我这不是审视你的身份吗？嗯……说话果然是祁云的风格，只有你会这么没大没小的！”致艾欲盖弥彰道，脸色则稍稍有些泛红。
随即她又赶忙将话题转开了去，问道：“那你现在，还剩多少寿元了？”
祁云淡淡地看了致艾一眼，缓缓开口答道：“10年！”
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左臂突然传出了一道锥心的剧痛！不过祁云并没有转头，也没有闪身躲避。因为他知道，那是月歆听到自己的回答后，突然紧张地死死攥紧了自己胳膊。
月歆却是被这紧张和深忧堵住了嗓子眼，还是致艾随即发出了惊呼，“什么？十年？！”
而后，致艾眉头紧紧锁起，眉梢斜铩而立，一股雌威勃然而生！那赫赫鼓荡的怒风恨浪，居然压得竹林片片倾倒，卷得场中细叶激旋！
她大声暴喝道：“说！到底是谁把你逼到这个地步！”
就连一向淡泊心境的明风，此时也是首次展现出了怒容。他满脸肌肉紧绷，眼中厉芒烁烁道：
“师弟如此的天羡之资，如此旷阔道途却是被这人断送于此……修为也罢、道途也罢，最重要的是，余下这10年跟要了师弟的性命有什么区别？甚至，这10年中的煎熬恐怕比陨落还要更难捱吧！”
“我玉清门虽是讲求一个清净无为，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我明风能代所有长老和门人弟子在此立誓，不论此人实力有多么强横，我等哪怕是拿性命去堆，也定然不会放过他！”
“打住打住！”见明风连誓言都整出来了，祁云深深感动的同时，也不得不赶忙大声相阻。
明风和致艾原已怒意滔滔、杀气勃勃，祁云这陡然一喝却是将他们飙升的气势给愣生生地刹住了，二人顿觉一口气岔在了那里上也不去，下也不得，憋得他们的脸色紫红紫红的！
祁云见状，习惯性摸了摸头，堆起满脸的褶子讪笑道：“二位，哦不！三位别动怒，那些与我作对的人已经被我给收拾干净了！”
“其实他们也是间接相逼。主要原因是我不想放他们逃跑，便自己将传送阵给毁了，此外……我布置的那个固空大阵有点超出能力范围，所以导致无法收回，所以，令牌无法使用的情况之下我也只能尝试着闯一闯乱流虚空。”
“当然了，我要是多花上几个时辰去研究研究，还是能收回大阵的。只不过我当时托大了点，想着进入虚空探上一探应该没多大问题，却是没想到这虚空易近难出，直接就把我困那了……”
致艾明风二人还噎在那没有缓过劲来，还是月歆带着浓浓的泣声道：“不管怎么说，师弟的这寿元……”
她叹了口气，攥着祁云那条鲜xue淋漓、白骨隐现的胳膊，毫不忌讳地将自己的胸膛又靠近了许多，同时柔声道：“哎……师弟别害怕，师姐往后一定会天天陪着你，直到……直到你走完这最后十年。”
月歆话说之间，致艾和明风也逐渐缓过气来。若是放在平时，他们看到月歆这副柔得溢水的神态，听到这软得化心的言语，肯定会稍稍调笑一番。然而现在二人均是一脸悲戚之色，双双站在那里默然地摇头叹息。
此刻，祁云的心灵却是仿佛真的化成了水一般——月歆居然不嫌弃自己这副丑陋、苍老的模样，也不在乎自己的寿元只剩下最后10年，她竟然愿意一直守候着自己终老！此情此意，实在是叫祁云暖潮翻涌，无法言表啊！
他忍不住顺手一捞，将那副时刻散发着自然清新的柔柔娇躯半拥于怀，月歆也丝毫没有抗拒，反而贴得他更紧了……半晌之后，祁云才缓缓开口道：
“师姐也看到了，我从当初那个连飞行都不会、战斗力连筑基都不如的小子，到如今无敌于元婴之下的实力，总共才过去了多长时间？10年，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是眨眼一瞬，但是对我而言，绝对是可以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
拦住了准备开口的月歆，祁云又继续道：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无非是‘大衰退’开始后修为会急速下滑，不可能再作突破了。”
“但是你也知道，我走的道路跟别人都不一样，根本不依仗灵元，靠的只是远超常人的神魂之质。”
“呵呵，在这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察觉到，我的神魂虽然同样逝去了万年光阴，却是丝毫没有衰退的迹象！反而，我感觉它好像更为凝练了一些！倒是让我的实力又提升了一个小阶层！”
月歆对祁云还是比较了解的，也能听出祁云的解释甚为合理，并非仅仅只是宽慰之语。霎时间她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并不像之前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哀伤了。转而略带欣喜地问道：
“那师弟的意思是说，一旦你再次取得了大阶段的突破，寿元便会又多上数百年吗？”
致艾想了想补充道：“祁云现在的实力是金丹，再突破肯定就是元婴了。按平常来说，金丹是800年寿元，元婴为1000年……那么祁云若是能突破这个大阶，寿元便会瞬间多上200年！有了这200年，往后便一切都好说了！”
祁云笑了笑，摇头道：“呵呵，我是个怪胎。即便一下次突破到了大乘期，寿元估计还是不会出现丝毫变化的。我之前的万年寿元也都是靠奇遇而来，并非破阶所得！”
“其实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即使我的身体寿尽而陨了，也不会像一般修士那样‘大限所至、身魂俱散’重归于轮回之中。而我的神魂，却依旧是‘活着’的！而且我的神魂还有个特点——不受天地间的各种能量干扰！之前我不是肉身死过一次吗？神魂不也是丝毫无损？所以说，大家不要过于忧心，我祁云是没那么容易消亡的！”
“只是，这次肉身若是因为寿尽而殁，生命液肯定是起不到任何作用了的。据我的理解，这种轮回法则之力的的最终宣判，估计任何的灵丹妙药都起不丝毫效用！所以，我还是要趁这10年时间，找到增加寿元的方法！”
最后，祁云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也不想永远那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能有一副肉身那才叫个人啊！最好是……能回归到之前年轻时的容貌和体态！”
说罢，他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怀中的月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