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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宿命

当接到斥候回报说东面出现一支上万人的代军时,肖长风和赵大有又争了起来。

“我说赵兄啊,你就别和我争了,给我三千骑我去东边御敌,你领着大军按原计划西进。”

“不行,你是一军统帅,理当是我带人御敌,你带领大军才对。”

见无法说服赵大有后,肖长风板着脸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主帅?那就服从命令率领大军西进,由我领兵御敌,你知道我这人领兵冲锋可以,其他的我就不在行了。由你领着大军会同大将军对代军康阳实施两面夹击是最适合不过的。”见赵大有又要说话,便再次强调:“就这么定了,这是军令!”

“既然都统这么说了,我执行便是,但是你得带走五千骑。”赵大有不给肖长风张嘴反驳的机会。沉声道:“就这样定了,保重!”

说完便勒马转身离开,肖长风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只能无奈摇头。

没一会赵大有就点齐了五千骑,由左骑都尉蒙邝带领来到肖长风面前报到,肖长风一看是蒙邝,不禁心想自己这位不爱言语的副手还真是对自己不错啊!要知道蒙邝是整个驱虎军都能排上号的勐将,也是赵大有的爱将,三十岁不到就凭军功晋升为龙骑军团的左骑都尉。

肖长风远远望着随赵大有西行而去的大军身影,开口打趣道:“蒙老弟,你说赵副都统也真舍得割爱啊!”

“赵都统跟我说,大都统要是犯浑冒进的话全军也只有我有本事能制止。”

“哦?”肖长风闻言不禁好奇地转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制止?”

“赵都统的意思是直接绑了!”

肖长风倒吸一口冷气,“你会吗?”

“我不知道啊!”蒙邝望着远处的大片扬尘微微一笑。

肖长风看到后不禁暗叫道:“鬼才相信呢,你这表情明明是在说你很期待呀!”

程杨的斥候是跟着大军行动,可偏偏尹枫跟程杨告别后偷偷来到了肖长风军中,肖长风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顺其自然了。

……

很快代军的斥候也发现了这支突然出现在此地的宁军,在统帅再三确认只是数千孤军后,这才下令向这边攻来

“总兵,由于之前卧虎关战事是攻坚战,又因为闵州东边那些云昭野蛮人的骚扰,闵王才把我们闵州铁骑留下防御那些野蛮人,这次前线吃紧才被调到康阳,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给我们送军功了。”

总兵邹凯听完副将潘鑫所言后,微微颔首,“虽然不知道这支孤军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既然送上门来了,咱也不能不吃,潘副将、葛副将命你二人各率三千精骑攻他左右两翼,我亲率大军攻击中路,我倒要看看驱虎军果真如传闻中那么厉害吗?”

双方大军距离在逐渐靠近,肖长风远远望见对面布阵竟也是准备以骑军应战,不禁失声笑道:“哈哈!没想到闵王这老头竟然也偷偷组建起如此规模的骑军,肯定是下了不少血本。”

“东施效颦,不过尔尔。”蒙邝神情颇为不屑。

“蒙老弟,这话说的有水平,我喜欢,不过尔尔。”

对面敌阵远远望去如灰白巨浪翻滚,气势汹涌,第一次看见如此阵仗的尹枫不免心中有些憷季,可身前这两人竟然还有心情在说笑。

就在尹枫心中还在暗自腹诽时,肖长风纵马向前转过身,声如洪钟般说道:“我龙骑将士们,看到敌军人多可别告诉我你们已经被吓得握不住长枪了,要真有人那样,老子非把他们一脚踢出龙骑军团不可,老子可丢不起这人,因为咱们龙骑军团没有孬种,咱们龙骑军团唯有死战!”

“死战!”

“死战!”

……

呐喊声如阵阵响雷,撼天动地,这种群情激昂的气势,瞬间让尹枫感觉胸中热血澎湃。肖长风举起手,大军瞬间止住了吼声,所有人在一片肃穆中紧盯着对面已经开始移动的铁骑。

“明旗!”

驱虎军黑色金虎旗和龙骑军团的飞龙骑同时被打了出来,此时对面的代军军阵如同蓄势已久的浪潮在向前翻滚。

“前进!”

一道道命令被传遍全军,一排排军阵如墙般整齐向前行进,所有战马步伐一致,每排都有数名校尉押阵,他们传达着统一的指令。每匹训练有素的战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大军开始慢慢向前推进。

“加速!”

战马在慢慢提速,但是所有阵列依然保持如一。

“挺枪……冲锋!”在距离对方不到两百步时,一道道命令被传达了下去。

就在此时,对面骑兵开始弯弓射箭,空中箭雨如蝗虫过境般划空而来。龙骑军军阵中不断有人中箭后倒下马去,但军阵依然如初,黑骑、玄甲组成的阵列,像一排排黑色山岳不断向前移动,尹枫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下令拿出弓弩还击,他看了眼左右兵士,他们并没有受箭雨干扰,而是神情坚定地紧握着手中的长枪驱马冲锋。

“杀!”

震天杀声如隆隆洪雷,转瞬间两军排山倒海般相撞到了一起,一杆杆长枪在高速中扎入对方身体,碰撞声、嘶吼声让山岳颤抖,四溅的血水把大地染红。

龙骑军团阵型要比对方更密集,相比之下代军的闵州骑军冲锋阵型就要散很多,几乎是一名闵州骑士要对上两名龙骑铁骑,当一骑挑开对方长枪后,身边一骑长枪便准确无误地斜向刺入对方身体。要是能在空中俯瞰的话,就像无数翻滚的浪花拍向坚硬的礁岩,最后四散开去。

此时,龙骑军团阵型开始缓缓从中间分开,向左右两侧呈扇形推进,在冲穿对方阵型后,反向绕圈又朝里再次冲锋。伤亡较小的闵州左右两翼骑兵在中路回合后正准备调转方向回冲锋时,发现龙骑军团竟然出现在了自己左右两翼,无奈只能再次分开,分别朝着左右方向冲去……

分别由肖长风和蒙邝带领的左右两军在冲向中路后再次呈扇形方向推进,直到回合在一起。

“换马!”众人换马整队,肖长风和蒙邝对望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大家此时长枪都已经换成了战刀,最为郁闷的是尹枫,估计全军就数他是最不像骑兵的骑兵,因为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即便他身体素质远超他人,但还是在刺中第一个敌军时,由于不太熟练抖枪技巧,长枪随着对方的尸体一起掉落。当他看见前面的肖长风举枪挑落了近二十个人后才最终长枪脱手,便不得不佩服起来。

“枫小子,就别沮丧着脸了,走,跟着你肖大哥再回去杀一轮。”龙骑军团将士换马整队后再次冲杀,烟尘弥漫中众将士一心同功,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战刀、如初的战意,让对面的闵州骑军心季,尚未接触就选择了避让,然后就是溃逃。

士气和胆气对骑军来说非常重要,一方一旦士气和胆气弱了下来,那么他们必不敢与之对冲,而这种士气和胆气上的优势往往要比人数的优势更为重要。

现在的闵州骑军就是,即便在人数上还占有优势,但他们一旦心生怯懦选择避战,那便成了一场争先恐后的大溃逃。对于这种追歼战,龙骑军将士更是驾轻就熟,持弩劲射后,掉马的敌军不管死没死,都会被后面追上的骑手弯腰补上一刀。

这次尹枫也没有闲着,即便马战他不在行,但还是用自己的精神穿刺成功击毙了一名被多人护在中间看起来官职不小的将领。短短两三个时辰,一支一万多人的闵州骑军除了少数一些四散逃跑的散兵外几乎被全歼。

随后的清理战场中,因为是深入腹地,龙骑军将士们没有要俘虏,只要是有一息尚存的都被补了刀。整片大地死尸遍地,血流不止,血腥味弥漫在整个空中,尹枫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战场的残酷。

就地掩埋了近两千具同袍的尸体,一个个坟包前插着一柄柄驱虎军战刀。早晨还一起策马言欢的同袍兄弟现在已变成一抔黄土,将士们虽然心中戚戚,但他们却很释然,因为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本就是他们的宿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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