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青霜、半夏、合欢都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顾青阳走到院中，“合欢，你去镇南王府外守着，铮世子从宫中出来的，立即知会我。”
“是。”
“半夏，百里娇在哪里？”顾青阳看向她。
“因为谨王的关系，百里娇并未露过面。”半夏道，“她在哪里，奴婢不知。”
“我知道了。”顾青阳低眸，在院中绕行两圈，“青霜，让无双派人立即前往边关迎接裴九。”
“是。”
“半夏，你找人去谨王府，暗中盯紧了谨王妃。”
一道一道的命令，从顾青阳嘴里不断的吩咐出去。
天色，也在这叠声的吩咐中，慢慢的黑了下来。
顾老夫人依旧未醒过来。
永顺帝在得悉后，让福公公带着太医前来探望。
太医得出的结论依旧和玄智方丈、陈太医一样。
顾老夫人只是郁积在心，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安心静养就可。
至于为何一直不醒，却是说不出来原因。
顾霆还未回来。
福公公和太医走后，整个镇北王府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顾娇守在床前，眼睛早就哭得红肿不堪。
顾妍、顾漫比她好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青阳坐在外堂。
吴氏也在。
“九公主说，云霁受伤，都是因她之故，是以，她只是心中有愧，方才前来探望一二。”吴氏道，“她是公主，她不愿意说实话，我也不好追问。不过我已经当着她和云霁的面说清楚了，云霁所受不过一些皮外伤，让她以后不用再来，免得污了她公主的名节。云霁后知不妥，爽快的应了。倒是九公主，似乎不大愿意的样子。云霁送她出府后，回来告诉我，说九公主前来看望他也是一番好意，说我不该当着九公主的面说那样的话。”
“二哥有十八了吧。”顾青阳问。
吴氏点头，“有了。”
“二婶可有看中哪个府邸的小姐？”顾青阳闲聊般的问。
吴氏摇头，“云初和阿霏的亲事一波三折，到现在还被耽搁着。按你二叔的意思，就不用给云霁挑什么世家权贵的小姐婚配了，到时候让你父亲看看军中那些副将的家中可有适婚的闺女，有的话，挑着合适的，给他选上一门便够了。”
“二哥性子绵软，二叔的这个打算倒是挺适合他的。”顾青阳笑。
镇北王府人丁不兴，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但现在没有，不代表着以后不会有。
顾霆的这个打算，也算是从根子里解决了这一麻烦。
亲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谢采苓，又从谢采苓说到了顾乔。说顾乔，就难免会提到容衍。
容衍近些时候倒是格外的安静。
也没有再听到他要跟朱云倾退亲的消息。
但顾青阳足够的了解他。
知晓他不闹，不是认清了形势，而是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时辰不早了，你二叔还没有回来，今儿夜里怕是很难回来了。”吴氏看了眼外边月色照耀下，朦胧的院中景色，“你祖母这里有我守着，你且回去歇息着吧。”
顾青阳摇头，“府中事务还得二婶你撑着，祖母这里有我，你和三姐回去歇着吧。”
吴氏想了想，也没有与她多争辩，进到里屋陪了会顾老夫人后，便带着顾妍、顾漫走了。
顾娇也留下来，跟顾青阳一起照顾顾老夫人。
夜色沉寂，越来越深。
顾娇初始还能陪着顾青阳，后来，许是白日里哭得太多了，靠着床榻渐渐的睡了过去。顾青阳从柜子中拿了件厚毯给她盖好后，走了出来。
“二叔。”顾青阳在院中方才站定，便看到顾霆踩着月色进了院门。
顾霆走到她跟前站定，不赞同道：“虽三月底了，夜里寒气依旧重得很，你怎不在屋中呆着？”
“我也是刚出来，出来透透气，一会儿就进去了。”顾青阳答。
“睡不着？”顾霆陪她一块儿站着。
顾青阳‘嗯’了一声。
顾霆朝屋中看一眼，“你祖母她……”
“祖母还没有醒来，玄智方丈和几个太医诊过之后，都说祖母的身子无大恙。”白日里，对着吴氏以及顾妍几个，顾青阳不敢流露出半分情绪，她害怕自己崩溃了，顾妍几个也会跟着崩溃。面对顾霆，她终于不用再掩饰了，长叹一声，她道：“只是为何一直不醒，谁也说不上来。”
顾霆皱眉。
若连玄智方丈都不知晓因由，那……
“二叔不用担心，祖母不会有事的。”顾青阳抬头望着天上的月色，夜如墨，月如钩，除了徐徐夜风，再不见一声旁声。这样的夜色，像极了一块压着镇北王府的巨石，“裴九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若是连他都没有法子，也还有师父在。总归，只要有我在，祖母就绝不会有事。”
“裴九既然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也不用太有负担了。”顾霆拍拍她的肩膀，同她一道进屋，看望过顾老夫人后，又一道出来。
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中，青霜送上茶点之时，顾青阳吩咐，“让觅云、觅雨熬盅粥和备两个小菜过来。”
青霜应是。
“二叔怎这么晚才回来？”
“各国的使臣再有十日左右就到京城了，皇上的意思，铮世子刚接手京卫指挥使司和五城兵马司，在城防上难免有所疏漏，所以就下旨让兵部配合。”顾霆已经一整日没有进过米食了，连喝了两杯茶，压住不断上涌的饥饿后，方道，“先是谢五小姐中毒，后又是你祖母病倒，现在外边又有那么多闲言碎语，这些事，每一样都是冲着谢府和镇北王府而来。这种时候，谁都不敢松懈。”
“除了兵部，皇上是不是还做了其他的安排？比如，让谨王或是晋王协同容铮做好这次的防护。”顾青阳指尖轻点。
顾霆沉默了许久，才道：“晋王和祁王。后日是谨王妃设的花宴，再半月后，又是谨王的诗会。按皇上的意思，无论是花宴还是诗会，都要办好，不得有半分的纰漏，因而谨王会脱不开身，这个差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晋王身上、祁王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