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想看个究竟的林华，根本还不知道马车之所以停下，是因为自己。
刚下马车，往前看就发现前面的五个人，全都在看着自己这边……
“诶？”
铁岚一拽缰绳，把马头调转骑到了林华面前。
下马略微躬身有些局促的问道：“林华……阁下。”
“怎么又改回去了。不用那么尊敬我，叫我林华就行了。”林华并不觉得被人这样尊敬的感觉那里好，除了增加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没有任何用处。
叫名字多好，简单粗暴。
“林华先生，刚才的那股精神波动的震荡……”
“精神波动？大概是吧，我想感受一下这里的魔法元素……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停下来吗？”
看着铁岚的表情林华似乎明白了一些问题，视线稍移，他瞟到了拉着马车的那匹强壮的马，这个世界的马强壮是强壮但长得确实挺奇怪，头上都有着羚羊一样的角。
那匹马在低着脖子摇头晃脑，看上去昏昏沉沉的。
那两个长得差不多有些瘦弱身穿皮甲的小黄毛都在擦着自己脸上的鼻血，有些无奈的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戴着兜帽穿着长袍的一男一女倒是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一直往自己这边看着。
“林华先生，千万别再像这样让精神力产生这么大的波动，我还撑得住，但托鲁和托托鲁还有这些马是顶不住魔法师这种程度的精神冲击。”
托鲁和托托鲁？应该是那两个小黄毛吧，林华这样想着。
“诶……这样啊，那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啊。”林华苦笑的朝着铁岚点头说道，他怎么知道自己散开意识想去感知更远的地方，会变成什么铁岚所说的精神冲击产生震荡什么的。
想想也是，魔法师的强弱和精神力灵魂力之类的强弱息息相关，用精神直接进行攻击的方法自己的脑中也同样有着相当的数量。
林华在进行元素感知的时候，他只是想感受到更远更高更深的地方，只是稍微的急躁了那么一些……就让自己原本散开用来感知元素的意识，变成了有着杀伤性的所谓精神冲击。
这也算是意外发现吧……
林华觉得自己还是看轻了自己，现在他发觉自己又比自己想象中的强了那么一些……可能不止一些。
“我会注意这次算是失误，再接着上路吧。”
“好的先生。”铁岚得到了林华的承诺之后，依旧有些忧心忡忡，如果这样的精神冲击多来几次，她勉强能扛得住。
但是这些马匹……还有托鲁兄弟是决然扛不住的，像之前那种强度，只要三次不死也变成白痴。
女骑士虽然已经起骑着马继续领头走了起来，表情却不太轻松，倒不是有什么痛苦的事情。
铁岚几乎已经有把握怀疑，这个魔法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确切实力……虽说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但她依然有着这种难以无视的疑惑。
如果按之前的精神冲击来判断，铁岚认为，林华很可能是一个高阶魔法师甚至有是大魔法师的可能，如果能无意中的施放出这种程度的精神冲击……绝对有可能拥有大魔法师的水平。
但大魔法师，绝不可能这么年轻。
除非是用了魔法掩饰自己的真实年龄。
但这样古怪随意的做派完全没有一个大魔法师所应该有的那般高深莫测，这并不是那种长者的随和……更像是真的很随意的人。
铁岚怎么想都想不通，总觉的有哪里对不上号。
托鲁骑在拉货马车的马上，看着一手的鼻血。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脑袋突然一疼，再接着鼻子凉凉的就开始流鼻血……
好在现在鼻血已经止住，可以继续上路。
回到马车上，林华肯定是不知道铁岚正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他先是关注了一下维罗妮卡。
如果这什么精神冲击伤害有这么大的话，维罗妮卡小小个的身体应该很容易受到伤害。
“维罗妮卡。”
刚刚叫了一声，魔导人偶就把林华还未出口的问题回答了上来。
“我没事。那种程度的精神冲击是伤不到我的。我不是人类，也不是那些活物，没有那种可以被精神伤害的大脑。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没事就好，林华稍微点头，维罗妮卡说的话没错，维罗妮卡只是一个魔导人偶，虽然灵魂已经几近真实，身体却还差得远，构造上和人类差不多，却并不是活体，只是一种魔法制造物品的拟态，徒有其形。
驱动维罗妮卡的是身体里的那个有着永动机作用的魔法核心，还有那些印刻在小小身体里的复杂魔法回路。
精神冲击可能对维罗妮卡没什么效果，如果这些精神冲击带上了魔法元素，这些魔法元素的冲击，可能会暂时中断维罗妮卡的魔法回路，甚至是破坏魔法回路……那么这永动机般的循环就会失败，也就是说，维罗妮卡会这样坏掉，不太对……应该说是死掉。
这样想着还挺可怕的，林华认为自己应该更加柔和的使用自己的意识，也就是铁岚所说的精神力，避免对维罗妮卡造成伤害。
想到这，林华还看了一下达芙妮和小哑巴，小哑巴正扒着马车另一边门上的小窗户看着外面。
达芙妮则是闭着眼静静的靠着座位，呼吸挺平顺，看不出有什么大碍。
或许是因为这个马车内的范围在感知之前，就已经笼罩在了自己的意识范围之内，产生冲击的部分是马车之外才开始的。
林华很快就错出了这个判断。
他想起了卢布普利依城，托弥口中的巨人之盾，这座人类在巨人城市遗迹上所建造的城市。森林的阻塞感还有城墙那种牢不可破的感觉……
这座城绝对没这么简单，只可惜自己现在已经离开，不能好好的研究下。
林华闭上眼睛缓缓的散开了自己的意识，用所谓的精神力去再次去感知那些光点，那些魔法元素，他又一次看见了那美丽的世界，漫天光点，大小远近……华丽的无以言表。
这次他的意识很轻柔，不像上一次那样猛的推出去，而是犹如一个水球一样放大包裹出去。
他先是做足了准备，又朝着自己身上看了看，依旧耀眼，但这次没有上次那样狼狈。
自己就像个发着强光的人形白色太阳……
这代表什么，林华暂时也没头绪，他的意识又扩展到了铁岚，还有那两个戴着兜帽的人，那两个戴着兜帽的人，一蓝一红身上的光点顿了一下，开始慢慢的扩大了起来……
林华的意识里看到了着些扩大的光点们，在意识里就像是两个半球，这些半圆越扩大外部光点的密度就越低，外部都是零零星星的黯淡光点。
很有意思，这就像是意识的碰撞……
他能感觉到那两个人。
感觉着这两个在自己意识里扩大后又缩小的像是在抵抗一样的两个半球体，林华没去在意，而是继续把意识向外扩张，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识走到了多远的地方。
一直那样朝着各种意义上的远方深入，上天入地。
很多漂亮的光点，各种大小亮度，有序的组合成了各种东西，或是随意散布着，颜色各异……
怎么看都觉得不会厌烦，还想看更多。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还能一直伸展下去，如果这是深海他的意识就能穿过海面看到海面之上的天空。
就觉得好想看看天空是什么样子的。
意识上移。
“林华！”
维罗妮卡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了过来，响彻了自己的意识。
原本感觉自己就快看到天空的林华，惊了一下，意识迅速的收了回来……
感受到了马车之外的霞光。
“黄昏？！”林华有些难以控制的说出了声。
他记得就在刚才，明明还是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