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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花儿都谢了

离于露荷喊腰酸过去了四个小时,她还没生娃。

确切地说,连产房都没进,哈欠连天地想睡觉,而医生不让她睡,坚持每俩钟头内检一次。她可怜兮兮地在走廊里溜达来溜达去,别人生孩子活活痛死,我看她生孩子走路累死的吧!

又诈和了!!!!!

等九婴这小子出生以后,我一定要趁他的傻球爹妈不注意的时候,狠狠揍他的小屁股!以泄我心头之恨,哼!我握着爪爪,恨恨地暗想。

“啊!”又一声尖叫。

明夜雪说刚才那个身上有暗灰色妖气的孕妇,果不其然昏倒流血了,一模一样暗红色的血液,黑气从血液里隐约散逸。

于露荷经过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在血迹上,战战兢兢地退后了几步,让开位置给医护人员。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奇怪的手法,明明是人,怎么身上会有妖气?这妖气又不是孟槐小弟们的妖气,明显是个比较邪门的妖怪身上的妖气,可我看来看去,这孕妇里里外外是个人啊!

明夜雪蹲下去,用手指捻了点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膏膏,这是妖气吗?”明夜雪问。

膏膏点头。

“起开!”我忍不住挤开明夜雪,弄了点孕妇身上新鲜的血,亲眼看着黑气从血里冒出来。我突然想起了在地府里有些魂魄说的奇闻异事,其中就有往活人身上下蛊,活人身上就会带黑气,连血都不是鲜红色,而是暗沉沉的黑红色,至于蛊毒害人的死法就很多种,听起来很惨很惨。

莫非,是那个蛊雕?

我问明夜雪:“蛊雕是个什么来头?”

“鹿吴山山头的老大,吃人,叫起来像婴儿哭。”明夜雪回答。

“谁关心它会不会学小孩哭,它有什么本事没有?”我追问。

“我哪儿知道啊,鹿吴山又不是谯明山的地界,关于它也是道听途说,它好像是现在世上活得最久的妖兽,不过藏在山里修炼了很多年,很少出来。”明夜雪说。

“我猜这几个孕妇,中蛊了!”我说:“蛊雕蛊雕,搞不好它就是会下蛊。”

“切……神棍。”明夜雪毫不客气地对我致以崇高的鄙视,然后带着膏膏,追着孕妇走了。

郁闷,好不容易当一回柯南,被人这样蔑视。

我气鼓鼓地回到猫身里,在通风道中走来走去,想想就生气,我觉得我的推理很有道理嘛!就是没有证据证明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于露荷回到病房里换了一双鞋,扶着肚子慢悠悠地去医生检查室做内检,过了没两分钟,就听到医生扯着嗓子大喊:“于露荷的家属,准备好生产物品,要进产房啦!”

“马上马上!”曾彬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跑到护士台。

而于露荷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从检查室里走出来之后,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完后,问医生:“进了产房,我多久能出来?”

“初产妇,一般8~24小时,你要上无痛分娩吗?”医生问。

“要要要!”于露荷非常确定地点头。

“那估计十几个小时,因人而异。”医生一边翻她的产检记录,头也不抬地回答。

十!几!个!小!时?

搞什么鬼,生孩子不是像拉屎一样,用用力就出来了?还要在产房里呆十几个小时?那她这三天呆这儿都干嘛了,我搞不懂你们人类怎么生个孩子那么麻烦,像我们鱼,一生就是几十万颗鱼子,谁能孵出来听天由命,比拉泡屎还容易。

他们捣鼓了一阵之后,一位护士带着于露荷和曾彬朝产房走去。

我滴老天爷呀,别的产妇不是用轮滑床就是用轮椅推进去的,于露荷是自己溜达溜达走进产房,这个女人是因为怀了九婴所以如此与众不同?生个娃都可以比别人强悍?

进了产房,曾彬被拦在分娩室外头,他租了张简易床守在产房等待室里,而于露荷则终于躺上产床。

万里长征总算快到头了,九婴你赶紧平安出来,我谢谢你八辈祖宗了!

我蹲在于露荷头顶的通风道里往下看,下面一共躺了包括她在内六个孕妇,其他五个孕妇吱哇乱叫,哼哼唧唧。于露荷躺在床上,左看看右看看,偶尔摸摸肚子。

我都等着急了!

九婴啊,你到底出不出来啊!

千呼万唤啊!

丫就是没动静啊,也不吱声,会不会胎死腹中啊!是不是脐带绕颈啊!有没有胎粪污染啊!千万别羊水栓塞一尸两命啊!

我活生生被这个磨磨唧唧的家伙整出迫害妄想症了,这几天医院里所有倒霉产妇碰到的情况,我几乎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跪求诸天神仙保佑,千万别发生在这母子二人身上!要不然,我还在人间混,他们下地府去,我肯定要被老头往死里骂。

“九婴!你还好吗?”我忍不住叫了一句。

“咦,好像听到罗罗的声音,我幻听吗?”于露荷自言自语。

不好好生娃,瞎听什么,我用灵力说话还听得见,真的是幻听!

“要不要无痛分娩?”一位看起来有点白发的老护士长走到于露荷病床边问。

“要!”于露荷的回答坚定而干脆。

“这么年轻,你痛得又不厉害,上什么无痛分娩,自己生。你看刚进来那个自己生的,一个小时就生完了,你上无痛,生到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护士非常嫌弃地说。

“要无痛,上无痛!”于露荷再次强调。她在家里就说了很多遍,宁可上了无痛慢慢生,也不要痛得崩溃麻溜生。

好吧,傻球你高兴就好,我得再吃一天苦老鼠了。

“行,去吧!”老护士一挥手,让手下小护士将她推到隔壁麻醉室,等推回来的时候,她背上扎了根管子,麻醉药源源不断顺着管子打进脊髓里。

我看着就疼,汗毛倒竖,她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明夜雪带着膏膏绕着产房巡逻,一圈圈转得我眼晕。

一个小时过去,她睡了。

两个小时过去,她还在睡。

三个小时过去,她依然在睡。

四个小时过去,她睡得打呼噜。

……

我去看了看曾彬,这个即将当爹的男人,外卖叫了一只烧鸡,正在外头啃得不亦乐乎。

九婴就算平安出生,这爹妈看起来也很让人糟心,有这么生孩子的嘛!

“搞什么鬼,宫缩乏力,上催产素!”老护士来巡视,看见她的仪器表上显示的数字,命令道。

很快,小护士就给于露荷挂上药水,一阵一阵的波峰很快规律起来。

“准备人工破水。”老护士皱着眉头。

于露荷突然醒了过来,就跟诈尸似的。

“蛊雕来了,快去拦住它!”九婴的声音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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