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墙内，两个女孩聊得开心。
玻璃墙外，卫凉州和刚刚那个带路的男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男人为卫凉州侦察，同时和他聊天。
男人很会聊天，情商很高，两个人聊起来既不会觉得尴尬，也不会觉得过分求知欲旺盛。
卫凉州看了看表，此时诗音已经进去了大概半个小时，而就在刚刚他的手机里传来了一条廖竞天的私人短信。
“凉州，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两小时，你把握一下。”
廖竞天好像并不希望诗音和卓小星相处太多时间，卫凉州挑眉，这可能是害怕卓小星心里滋生出和诗音离开的念头？可是这念头其实不管诗音来不来都会产生，只不过是多或者少的缘故。
也不知道天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嗯，收到。”他懒懒地在键盘上敲字，发了回去。
“卓小姐在这里多久了？”卫凉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装作随意似的问男人。
男人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卫凉州不好去直接问天哥，什么他可以直接告诉他。
“个把月了，不过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除了每天的专人去收拾和伺候之外，连天哥都没进去过，他们也没有单独相处过之类的。”
男人直接告诉卫凉州，天哥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同时话里也透露出一个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天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毕竟一般来讲，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肯定会尽量快地占有。
那些所谓的什么，爱是克制，所以会忍住这一条，在青涩的男生口中说出来还有几分可信，但在廖竞天这种久经沙场的老狐狸眼里，这句话形同无物，说了就一定是谎话。
卫凉州舒了一口气，又继续将视线投入到玻璃墙后的景色。
在这里固然是看不见诗音和卓小星的，但是可以窥见一些屋内的装潢和设计。
连卫凉州也在为里面精致过头的东西摆设而咂舌。
“这里装修的不错，是早就装好的？”
卫凉州问，因为短时间内装修到这种程度其实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富贵人家的儿子，他一眼就认出屋子内很多材料都是珍贵的，而且长时间稀有到需要搜集很长时间才够去打造一件家具。
更不要提这些家具和摆设里，有很多都是艺术品高级彷品，而这些彷品一看其精细程度和档次就知道出于名家之手彷造，短时间内，也不可能造出来。
所以其实答桉是显而易见的，屋子是早就准备好的，但是卫凉州明知故问的所求当然不是简单求一个是或者不是那么简单。
他有几分好奇，这屋子以前装修的目的。
廖竞天身边他从来没听说过有女人的存在，而这间屋子一看风格就知道一定是给女性准备的，那廖竞天准备这么一间屋子是给谁准备的呢？
男人一脸澹定地喝茶，眼里全是平静和无辜。
“这确实是早就装好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哥装修了这么一间大屋子，这间屋子本来在天哥买下这套别墅的时候是没有的，这里是他后来扩建的，我本来也不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存在，直到卓小姐过来，那天天哥想要把卓小姐安置在别墅里，但是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安置在哪儿，因为您也知道，老夫人和朋友们也都住在这里，却唯独没有专门给女人准备的屋子。”
“那最后又是为什么...”
“最后也不知怎的，天哥就想起了这里来，然后就吩咐着我看管这里，我记得那天，天哥亲自带我来这里看着的，我当时惊讶于这里富丽堂皇的风格，那里面，”他指了指玻璃墙后的屋子，
“那里面我进去过一次，真的像艺术馆一样，我没见过装修的这么用心的地方，与其说是艺术馆，当然更像是整间房子就是一件艺术品，太美了，我想应该是怎么样的女孩可以住进这样的屋子，公主吗？”
卫凉州点了点头，这里确实如他所说，过分华美了。
“然后我看见了卓小姐，说实在的，卓小姐并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众生倾倒的女孩子。”男人说话的语气很坦诚，这一点卫凉州表示赞同。
“不过天哥还是让她住了进来，而且，天哥对她很关心，不过我们都不知道天哥的用意是什么。”男人耸肩。
“天哥有说过什么时候让卓小姐离开吗？”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这个天哥从来没提过。”
“那...”
卫凉州刚要说什么，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
一般很少有人找他这个私人的号，找了一般都是急事。
卫凉州掏出手机，和沙发上的男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窗边相对安静的位置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威特来斯店长那年迈苍老的声音：
“卫总，不好了，威特来斯出事了。”
卫凉州只和他交谈了几句，脸色就已经黑得像锅底了。
他管理威特来斯也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怎么许久不出事，最近开始事故频发？他心中有一种预感，自己好像被什么除了卫善他们以外的人针对了。
“我先离开一下，现在..”卫凉州看了看表，此刻距离诗音需要离开的“两小时”规定时长还剩下一小时零九分钟。
“在一小时之后，诗音小姐就麻烦你派人送到我的私人别墅，我有要紧事，必须要先离开了，一会儿她出来的时候，就麻烦你解释一下了，谢谢。”
男人也跟着看了看表，然后抬起头，笑着对卫凉州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伸出手，说道：
“我叫莫高义，有机会见到您并单独聊了这么久，不胜荣幸。”
莫高义的脸上依旧如一开始那般平静祥和，眼神虽然深邃，但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而是会让直视这双眼睛的人觉得可靠和温暖。
“原来你就是莫管事。”卫凉州眼睛一亮，“我之前便听说天哥身边有个不怎么见客的莫管事，能力一流，这几年虽然我只见过您几次，但是都不知道您就是莫管事。”
“小人物罢了，不如卫总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就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都是些小事罢了。”卫凉州摆了摆手，“那我就先离开了，下次有时间的话，希望有时间和莫管事一起喝咖啡或者喝茶，今天的茶，莫管事沏得真是太棒了。”
“那是自然。”莫高义点了点头，眼里全是对卫凉州的赞许。
他是个廖竞天身边的老人，之前便听说过卫凉州，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正面交流，一直以为像卫凉州这么年轻便大有作为的年轻人一定是集锐气、高傲、冷漠于一身的，但今日一见才发现，并不是，他反倒十分平易近人。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是私人电话。”莫高义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卫凉州欣然接过。
人脉这种东西，有时候无意之间积累的，在以后的某个时候也许就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只是这点，也许卫凉州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才会如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