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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欢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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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卿一在宁禧宫一番折腾回来时,慕容祜和福宝已经在闲致阁里等着了。

尽管已经将翠碧绯红遣得远远的了,慕容祜仍不放心,让福宝去门口守着。

沈卿一将福宝拦住了,道:"陛下尽管放心便是,这屋子方圆五丈内没有旁人。"

慕容祜这才想到以沈卿一的本事,他们说话时若有人靠近他定能察觉,心下大安的同时又不禁再心中赞叹了几遍。

慕容祜对福宝说道:"你昨晚守了一夜,今日又应付各方耳目奔波了半天,你也进来坐着歇会儿吧!"

这一下可将福宝感动了个眼泪汪汪,一脸羞臊地用袖子揩了揩眼角,端了个杌子在角落坐了。

沈卿一将早上宁禧宫的事说了,三人对太后想法子折腾沈卿一并不感到意外。

明面上太后或者梁家要折腾慕容祜和区区一个良人那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了。像太后这样喜怒均形于色,将火气不满都发泄在明面上让祜沈二人觉得非常放心,怕就怕梁家利用太后鲁直,在暗处使绊子。

慕容祜只是担心沈卿一在跳舞上露了馅,那铃琅彩练舞毕竟难度颇高。沈卿一只让他不必担心,自己自有计较便岔开了话茬。

慕容祜知道他不愿在这上头多说,便也不再追问。

沈卿一提起林太妃别别扭扭为自己解围之事,说道:"看太妃那样子,只是爱凑热闹嘴快了些,应该与昔年旧事无关。"

慕容祜笑道:"林太妃是宸妃殁了后才入的宫,入宫时才十四岁,那些旧事无论如何也挨她不着。林氏族里对女孩儿们都特别娇惯,据说太妃入宫时天真活泼,是真正的心思单纯。先帝从未让她侍寝过,只当个小妹妹似的宠着,时常召她陪在身边闲谈解闷。"

"林阁老早前跟我提过,先帝曾向他称赞林家女儿都教养得极好,个个像是集了天地灵韵,拥有世上最美好的品格。先帝甚至说林太妃于缠绵病榻的他来说,就如闷热盛夏的一碗酸梅汤,为此还特地赐了一块牌匾给林氏一族,御笔亲书的'灵毓清婉';四个大字!"

沈卿一心中惊诧不已,林太妃陪了先帝不过一年时间,为何先帝竟给了林氏全族的女子如此之高的赞誉?

想到这些不过一些陈年辛秘,深究无益,也就搁下不谈。

沈卿一想了想问道:"陛下认为大长公主此人如何?"

慕容祜犹豫了一下说道:"自我记事起,大长公主就已一心礼佛少问世事了,平日里也就是个温和的妇人,对我和其他晚辈也都是淡淡的。"

沈卿一试探道:"太后似对大长公主颇为信任。"

慕容祜说:"听说她们年少时就是闺中好友,先帝婚后对太后颇为不喜,大长公主常进宫陪她解闷。大长公主由涿州迁回京都,太后是出了大力的。"

沈卿一想到今日宁禧宫太后的言行决断似乎都是被慕容乐牵着走的,可慕容祜言语间却并未对慕容乐起疑。

许是自己太过紧张多虑了...

二人闲话几句,慕容祜听着沈卿一少年嗓音,又想到他以女子身份行走宫闱,对自己以外的人均是女子嗓音从未露出破绽,心中好奇,于是问道:"我听说武功高手若是内力修为到一定程度,即可随意改变声音,沈卿莫非已有了这等修为?"

沈卿一听到这话不禁莞尔,笑道:"不知陛下看得哪里的话本,在下可没有这样本事。"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捏了一点下来搓成小丸,悄悄走到正在打盹的福宝身边,将药丸塞进福宝口中,一拍一抚顺了下去。

福宝登时惊醒,一下子跳起来惊慌失措地喊道:"陛下!沈爷!饶了奴婢狗命吧!"

喊完这话福宝一下子呆立在地上,慕容祜早已笑得前仰后合,沈卿一也转过身去剧烈抖动着双肩。

原来沈卿一那药丸是可以改变人声音的,福宝年幼入宫就净了身,声音本就尖细,现在服了药却是奶声奶气小娃娃一般喊着饶命。

福宝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何事,慌慌张张摆着手开口:"陛下,沈爷..."才说了几个字见慕容祜笑得更欢了又赶紧闭上嘴。

沈卿一抖了半天肩终于平静些了,转过憋红的脸淡然地对福宝说:"公公服的剂量,半个时辰后便可恢复正常,你且安心便是。"

福宝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奶声奶气地向沈卿一道谢。

沈卿一听到福宝说话赶紧转过身抖擞肩膀,一旁的慕容祜已经笑出了好几个嗝。

福宝手足无措地杵在地上看看沈卿一又看看慕容祜,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终于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闲致阁又恢复了平静。

慕容祜端坐着喝茶,沈卿一站在屋角欣赏一支宝瓶的纹样。

一滴冷汗从福宝额角慢慢渗出...这,这也太平静了...

平静到尴尬。

陛下手中那杯茶都已经喝了有几十口了,就那么耐喝呢?

慕容祜终于喝完了手中的茶,站起身对沈卿一说:"我先走了,沈卿早些休息吧。"

沈卿一问道:"今日不留在这儿了吗?"问完方觉后悔,这一问跟小妾问主君似的,干嘛要问,怎么就这么多事。

慕容祜倒是颇自然地说:"这几日实在没有歇好,有些疲累,缓几日再向卿请教武艺。"

沈卿一点头道:"是了,张弛有度方能长久。"算是圆了刚才莫名其妙地发问。

慕容祜带着福宝走出闲致阁,慢悠悠走了一会儿,也不回寝殿,也不让福宝叫人,就这么一主一仆四处晃悠。

眼见都走得出晚霞了,慕容祜才停下来扭头盯着福宝呆了半晌。

福宝被慕容祜盯得毛骨悚然,正要询问,慕容祜突然说道:"你说...现在宫里倒处都在说朕跟楚良人如何如何了,朕昨天也冲着敬事房那个狗东西撂了话了,说着宫里的女子朕想睡哪个睡哪个..."

福宝惊得面团脸都变了形:"陛...陛下...您,您不会是想去宁禧..."话还没说完腚上就挨了慕容祜一脚。

"你这脑子里乌七八糟都在想些什么!"慕容祜气的拿手指点着福宝的头,"这近前儿都住着谁?"

福宝结结巴巴地答道:"吴...吴美人..."

慕容祜道:"带路,今夜就睡吴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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