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底线?”安晴雪一脸迷茫地看着他,脸上仍有怒气。
“呐,他手上牵着的那个就是。”安鸿飞抬了抬下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既然知道他喜欢小太后,为什么还要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踩踏呢?他是好脾气,但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你这么闹啊。”
安晴雪死死盯着林珍儿的背影,不服气地问道:“就因为她比我漂亮吗?”
安鸿飞笑道:“她不仅比你漂亮,还比你温柔,比你可爱,比你勇敢,比你善解人意,你啊,差远了。”
“你再说一遍。”安晴雪用力揪住他的耳朵,带着哭腔说道,“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安鸿飞轻轻拿开她的手,揉了揉耳朵,缓缓道:“不是你差劲,而是她太优秀了。你别以为自己会点功夫就了不起,你的功夫从未用在正途上,从未帮助过任何人,只是让你在耍大小姐脾气的时候更有底气而已,你根本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如果让你过一遍她的人生,说不定你早就崩溃了。”
安晴雪仍是一脸不服气:“她经历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她再惨能有我惨?”
“欸,你要说到父母这件事,她还真比你惨。”安鸿飞清了清嗓子,把林珍儿在林家的遭遇尽数说给她听,末了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掺杂任何夸张成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这种凄惨往事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傻子,我才不信呢。”安晴雪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留下安鸿飞一人独自叹气。
夕阳徐徐落下,金灿灿的余晖很快被黑夜吞噬殆尽。
裴景皓和安鸿飞特地准备了一桌好菜,说是要庆祝林珍儿平安归来。
安晴雪在门口来来回回路过十几趟,手上的包袱提着,拎着,扛着,背着,抱着,前前后后换了几十个位置。
但安鸿飞和裴景皓根本没拿正眼瞧她,端着酒杯一直在聊政事,偶尔低头看一看林珍儿,见她吃得那么认真,不忍心打扰,又继续往下聊政事。
林珍儿自然注意到了安晴雪,但她心里没有一丝同情或心疼,只觉得她矫情做作,和她往日的气质和形象十分不符。
原以为她是潇洒大气的将门虎女,没想到却是极其难养的小女子。李慧兰在她面前估计都要叫一声“姐姐”,毕竟她这脾气可是比公主还公主,谁能惹得起呢?
一桌美味佳肴差不多吃了个遍,安晴雪也终于走累了,抱着包袱坐在台阶上发呆,偶尔回头看一眼裴景皓,见他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又气鼓鼓地低下头。
林珍儿吃饱了饭有点犯困,撑着下巴呆呆地听他们聊天,偶尔端起裴景皓的酒杯抿一两口,脸颊红扑扑的。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林珍儿的眼皮越来越沉,正准备打哈欠的时候,突然瞥见高朗和老管家往这边来,似乎是要收拾碗快。
“天色不早了,各位主子早些安置吧。”高朗动作利落地收拾着杯碟碗快,见青梅酒的坛子已经空了,眉头紧锁,“虽已入夏,但冷酒伤身,二位主子少喝点吧。”
“多谢高朗兄弟关心。”安鸿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咧嘴笑道,“我先去睡觉了,明天见。”
“明天见,明天见。”裴景皓捂嘴打了个哈欠,见林珍儿在帮忙收拾碗快,又重新坐下等她。
“怎么了?”林珍儿熟练地整理着碗快,笑眯眯地看着他。
“没什么。”裴景皓抿嘴微笑,痴痴地看着她。
高朗将碗快小心地放到木盆里,憨憨地笑道:“多谢太后,接下来就交给小人吧,您和王爷早些休息吧。”
“辛苦你们了。”林珍儿微微颔首,拉着裴景皓的袖子慢慢往外走。
等安晴雪睡醒了,屋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用力揉了揉眼睛,确认眼前的情景不是梦境,撅着嘴慢慢哭了出来。
她的大哥和心上人都不要她,他们现在都只喜欢那个林珍儿了。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将包袱狠狠地砸到地上,安晴雪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原以为他们会开口挽留她,甚至向她道歉,没想到却被他们当成空气一样无视了。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同为女子,林珍儿既不识字又不会功夫,却处处招人喜欢,而她文武双全,和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却被他们抛弃在院子里,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睡到后半夜,身上连块毯子都没有。
裴景皓白天让她滚,安鸿飞也没有为她说话,反而还说了她一顿。这一切的一切,都拜那个林珍儿所赐,他们以前从不敢这样忽视她,伤害她,自从那个林珍儿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她的单纯可爱变成了不讲道理,她的高超武艺变成了粗鲁蛮横,她对裴景皓的一腔爱慕更是招人厌烦,好像她的存在就是不应该的。
可明明林珍儿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人,凭什么要她做出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