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年时间啊……
甘敬德闻言，神色有些凝重。
以他的年纪，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这个约定，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达成的。
“甘教授，您老考虑下吧。不论结果怎样，公司都尊重您的决定的。”
陈正也知晓这个约定，有些难为人，但对方的要求，他确实没法满足。
与其跟对方虚以委蛇，假装答应，却在入职后各种约束，不如摊开了摆明说。
“安总，安排场午宴吧，不论怎样，甘教授远来是客，咱们作为东道主，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陈正扭头看向安然嘱咐道，吃顿饭花不了几个钱，礼数还是得尽到。
甘敬德在这个圈子混迹这么多年，即便他不肯来研究所工作，搞好关系，指不定也能拉拢些人才。
买卖不成仁义在，多条关系，也方便以后行事。
“好！”
安然欣然应承，给李玉彤打了电话。
甘敬德也没再说话，没有着急做决定。
他是很想研发出治疗白血病的药剂，但他也清楚其中难度，以及需要的资金投入有多大。
在来正凌医药之前，他已经跟之前入职的医药公司提过的。
但，依旧被回绝了。
而且，对方回绝得更彻底。
在这期间，他也尝试去拉拢了不少金主，想要投建研究所。
但当得知他要研究白血病方面的药剂，所有金主都是纷纷离去了。
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如今陈正虽然依旧拒绝了他，但却留下了三五年的期限。
这个态度，已然是他遇到过的金主里面，回复最好的了。
“甘教授，稍微歇息会儿吧，我给翟师兄打个电话。一会儿中午，咱们一起吃个便饭，权当交个朋友。”陈正笑道。
甘敬德没有反驳，陈正才给翟天铭打去电话。
接到陈正的电话，翟天铭很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对方似乎也没有意外，或许早就等待着陈正的邀请的。
很快，时间到了中午。
安然亲自领路，去了蜀山国际的一家中餐馆。
陈正领着甘敬德进了包厢，点好酒菜，等待着翟天铭的到来。
“小师弟！”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翟天铭走进了包厢。
“翟师兄，快请入座！”
陈正起身迎接，招呼着翟天铭，坐在了他跟甘敬德的中间。
“这段时间，有劳翟师兄帮衬了。”
简单地寒暄以后，陈正向翟天铭敬了杯酒，笑道：“其实老早就想约翟师兄一场，但这段时间，东奔西走，一直都没机会。”
“正巧今天甘教授到公司来，小弟就择日不如撞日，邀请师兄前来吃个便饭。招待不周的地方，翟师兄请多见谅啊。”
翟天铭飒然一笑，举杯跟陈正碰了碰，道：“小师弟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同门，没必要说这些见外话。”
“来来来，大家一起来，甘老，安总，咱们一起走一个！”
一杯酒喝下去，场中的氛围，稍稍和谐了几分。
“甘老，小师弟，不知道你们谈的怎么样？”
放下酒杯，翟天铭看向陈正和甘敬德询问起来。
甘敬德是他一手力荐给安然的，这场合作的结果，他显然很在意。
万一甘敬德对陈正不满意，或者陈正对甘敬德不满意，他都会感到脸面无光。
“甘教授德才兼备，小弟很是敬佩。”陈正颔首笑道，对甘敬德给与了极高的称赞。
这不仅是顾忌翟天铭的面子，也更是对甘敬德的认可。
对方的德行修为，确实不错。
“那这件事情，你们是谈妥了吗？”
翟天铭闻言，欣然笑问。
“这……”
陈正转着酒杯，一直有些语塞。
谈妥了么？
显然还没有。
甘敬德的条件，目前让他有些为难。
“有什么问题吗？”
翟天铭见状，眉头微蹙，疑惑地看了眼陈正和甘敬德。
陈正犹豫着，该怎么解释。
甘敬德却是率先苦笑道：“是老夫让陈先生为难了。”
呼……
陈正舒了口气，甘敬德主动说出来，那他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甘教授言重了，不是甘教授的问题，是晚辈的能力有限，怪不得甘教授的。”陈正摆手，为甘敬德开脱。
翟天铭见状，看了眼有些无奈的甘敬德，他便知晓了原委。
他跟甘敬德认识很多年了，十几年的交情。
最早的时候，翟天铭在医科大学考研时，曾经得到过甘敬德的指点。
算起来，双方也是亦师亦友。
因此，甘敬德的事情，翟天铭也很了解。
“甘老，还是放不下？”
翟天铭看向甘敬德，轻声询问。
“天铭，你了解老夫的，这是老夫这辈子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念想。”甘敬德叹道。
“但甘老应该清楚，您的这个念想，实现的难度有多大啊。”
翟天铭规劝道：“在这之前，您已经想过不少办法，但到最后，依旧没有办法。”
甘敬德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喝了杯酒。
“甘老，别太执着，这样下去，对您并不是好事儿。”
翟天铭一边给甘敬德倒酒，一边规劝道：“白血病这种症状，世界各国都在极力攻克。但目前的医学技术，暂时是没法找到破解的突破口的。”
“不如先将工作做起来，一来稳定收益，自己攒笔资金。二来也可以在这期间，搜集更多的资料。三来静待时机，以后有机会，可以随时尝试。”
“您老没必要非得执着现在就开始，您老也应该清楚，即便小师弟肯给你支持，近五年以内，您是没办法攻克这个难题的。”
这话倒是不假！
世界各国研究那么多年都没进展，甘敬德的医学能力再高，也不可能冠绝全球。
否则，华南的神医之名，轮不到姜回春。
“甘老，您老的才华也算国内顶尖，就这样放弃的话，未免太可惜。您以前不是自称医痴吗？想着将一生都风险给医学行业吗？”
看着甘敬德沉默，翟天铭继续劝道：“现如今您就这么放弃，那岂不是辜负了您这辈子的所学？您这一身才华就这么埋没，您不觉得可惜吗？”
“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那也得为您的儿女考虑吧？无论是钱财，还是人脉关系，或是名望，您老走后，总得给他们留些底蕴吧？”
一番番道理，发自肺腑，说得很是动人。
甘敬德沉默不言，喝了一杯接一杯的酒。
他的内心，显然也在挣扎，脑子里不断在考虑。
“翟师兄，咱们还是喝酒吧！今天，咱们还是叙旧，少提工作了吧？”
陈正见状，举起酒杯劝道：“难得聚一下，还是好好地放松放松吧。”
翟天铭没反驳，也是适可而止的停下了规劝甘敬德。
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
剩下来的，就交给甘敬德自己去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