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陶刚约定了明天的安排，陈正便没再多做逗留。
时间已经不早了，还得赶回家休息呢。
刚上车准备离开窑村，陈正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拿起手机瞥了眼，发现是张学义的电话。
“喂，老哥怎么了？”
电话接通，开了免提，陈正随口询问。
“老弟，过两天有空不？”张学义的声音接着传来。
“怎么了？”
陈正好奇询问，张学义应该知晓他这几天有些忙吧？
“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刚收到个消息，看看你有没有兴趣。”张学义笑道。
“什么消息？”陈正讶然。
“资城过两天有个地下拍卖场，准备出手些玩意儿。数量不少，咱们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张学义问道。
地下拍卖场，跟黑市一样的模式。
里面出现的玩意儿，要么是鬼货、要么就是水货。
总之，都属于非法范畴的，没一件合法的。
不过，地下拍卖场跟鬼市也有一些区别。
鬼市的玩意儿，大部分不保真，鱼目混杂，打眼或捡漏，全看本事。
而地下拍卖场的玩意儿，大部分都保真，鲜少出现赝品或高彷。
并且，地下拍卖场的价格，跟鬼市一样，都会低于正规市场。
即便进行竞价拍卖，成交的价格基本都会低于正规市场。
除非某些品相极好的罕见玩意儿，遇到些资本雄厚的大玩家，特意买来自己收藏。
遇到这种情况，价格才会突破边际。
“消息准确？”
陈正得知这个消息，不禁很讶然。
锦城这边刚刚端掉一个大窝点，资城就又继续开拍卖会。
这不是顶风作桉么？
好肥的胆子！
陈正都不得不佩服这些非法组织的人，胆子真的超乎想象的肥。
不过，转念想想，陈正也很理解他们的行径。
“消息多半不会有误，只是现目前还没有具体时间。”
张学义笑道：“但我估计，应该就这两天，会很快的。前段时间锦城的行动，还是带来了些影响，这批团伙赶着出手以后尽快抽身。”
陈正并不意外，前世也是做这些非法行当的，自然了解这些人什么心思。
锦城刚刚端掉鬼市，一场大行动表明了坚决整改行业乱象的决心。
但这些非法团队已经将日程提上来了，如果半途而废，那就是打碎牙咽下去，自己遭罪受损。
所以，必须趁着这波余威掩护下，尽快将东西甩出去，然后抽身撤离，换下个地方继续作妖去。
这也叫清仓。
世人都知道警方打掉了非法市场，杀鸡儆猴，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认为其他行业人会有所顾忌。
近期时间基本都会选择偃旗息鼓，消停一会儿。
而在这个时候，警方大概率都会稍微松懈，管控会稍微懈怠几分。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清仓，是最好的时机。
一旦等缓过劲来，腾出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原理，跟灯下黑差不多的道理。
当然，这也是冒风险的。
毕竟，难保警方那边没有几个脑思维不正常的家伙。
所以，这些非法团队的行为无疑也是火中取栗。
“有确切消息的时候，再通知我吧。我到时候看情况安排一下时间，有机会的话，我尽可能抽身去瞧瞧。”陈正笑道。
他也是没办法，必须找渠道搂货啊。
不然的话，荣宝斋猴年马月才能重新开业？
但这次的事情，一定不能再让苏凌柔察觉到马脚。
否则的话，搞不好会出事情。
自己这几天尽量跟苏凌柔保持下距离，避免后者察觉到痕迹。
想到苏凌柔的敏锐，陈正都有些心有余季。
“行吧，那就先这样，我留意一下。有消息的话，再跟老弟联系。”
张学义没再过多寒暄，挂断了电话。
陈正放下了手机，专心开车。
“陈兄弟还会去黑市搂货？”
郑国华见状，不禁询问起来。
“偶尔去涨涨见识，开开眼界。”
陈正随口笑道，毕竟跟这位正经行业的大老，聊些非法行业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合适。
“哎……”
郑国华叹了口气，感慨道：“现如今非法市场日渐猖獗，对正规行业的冲击太大了。近些年下来，导致好多珍贵文物都消失在了历史长河里。”
非法市场的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
很多人买走以后，就会偷偷藏起来，不可能曝光出去。
所以这些玩意儿一旦出手，市面就再也鲜少能看到了。
特别是那些数量稀少，传承罕见的宝贝，基本就等于从世间抹除掉了。
更有甚者，一些极端的团伙，在处理些市场价值不高，又滞销的文物时，基本都会销毁掉。
这样的事情，显然让郑国华这类一直致力于保护国宝文物的从业者感到惋惜。
“行业乱象，早晚都会整顿的。”
陈正随口宽慰道：“不过，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郑老哥就不要着急了，咱们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了。”
郑国华无奈一笑，不得不认可陈正这话。
陈正这话说得不无道理，但却又毫无道理。
国家一直都在整顿非法走私、非法营销文物的乱象。
但是，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彻底杜绝掉的。
国宝文物的价格与日俱增，利润越来越大。
那么只要有利益，世界就永远不会缺乏铤而走险的人。
所以，陈正那番话，也只是随口宽慰，说出来让郑国华心情好受些而已。
郑国华也不傻，自然听得出来。
没再多说其他，车内氛围沉默下来。
一路返回城内，将郑国华和颜思语送回酒店，陈正就赶回了家。
楼下客厅已经熄了灯，不见苏凌柔的身影。
但陈正换鞋的时候，已经看到苏凌柔的拖鞋不见了。
显然是已经回来了，只是早已回了房间。
陈正洗漱以后，也上楼回了房间。
但路过苏凌柔门口时，透过门下缝隙看到房间内还亮着灯呢。
陈正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去打扰她。
没什么必要的情况下，这两天跟苏凌柔还是保持些距离，免得后者又发现蛛丝马迹，跟踪他去了地下拍卖场。
到时候闹出事情来，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鬼市的遭遇，必然会让其他非法组织的人心生警惕。
但凡有丝毫的不对劲，都会铤而走险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到时候，就是要命的事情。
陈正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自然就得防着苏凌柔些。
这个女人做事情，可没那么细致。
回了房间，看了会儿书，就沉沉睡去。
次日起床，陈正早早出门，接上郑国华和颜思语就赶往了窑村。
今天，可得受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