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的话，让得张学义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原本的笑容，渐渐的收敛。
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大。
荣宝斋请来站台的全部都是大拿人物，不难想象，到时候具体举办时，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参展者、围观者只怕不在少数。
其中，恐怕也不乏全国各地的行里前辈围观。
而陈正却要当着这么多的人物的面，去狠狠地抽所有人的脸。
这个举动，不得不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
如果失败的话，那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张学义不敢想，不敢去猜测。
所以，陈正的话，让得张学义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与严峻性。
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背后的危机。
“张老哥，现在后悔的话，你还来得及。”
陈正呷了口茶，笑看着张学义规劝道：“之前我低估了杨氏父子的野心，没想到场面会搞得这么大。”
张学义闻言，露出了苦笑。
“老弟这不是抽老哥的脸吗？”
张学义叹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老哥现在都上了贼船，哪还有机会跳船哟？”
“看到他们这个阵容，我现在没把握，这趟能够成功。”陈正无奈一笑。
大拿太多了，不知道他们之中，有没有人认识他彷制的这只元青花西厢记焚香图罐的主人。
如果认识的话，后面就尴尬了。
另外，这么盛大的场面，他也不知道荣宝斋会不会动用仪器检测。
陈正自问他的造假技术无可挑剔，堪称宗师级别的。
行业里的老前辈，哪怕眼力再好，都未必能够看破。
主要是真品很少现世，相关记载也很少。
所以，缺乏资料参照，陈正有六成信心可以蒙混过关。
但如果动用仪器检测的话，那就没用了。
碳十四检测，是根据物品内部蕴含的碳元素含量来推断古物的大致年龄的。
一件新烧的玩意儿，虽然表面包浆能够彷旧，但内部的碳元素含量却没法彷造的。
碳元素是随着时间的沉淀，而自然聚积的。
这是外物手段很难形成的。
看着陈正的苦笑，张学义也是苦笑更浓。
“没事儿，现在这个时代，不一样了。”
张学义宽慰道：“现在网络发达，红火也不再是以前那种狭义的正面红火，现在都流行负面红火了。”
黑红也是红嘛。
现在许多网红都是靠着黑红手段红火起来的。
怕个得儿……
张学义索性看开了。
看着张学义的坦荡，陈正认真起来：“老哥下定决心了？”
“贤弟不用劝了，老哥已经想好了。大不了这次以后，老哥改行。”
张学义摆手一笑，一脸不以为然。
反正他这点产业也不大，真品没几样，都是些文玩。
大不了把店盘出去，换个其他生意。
“好，那小弟就不多说了。”
陈正脸色肃然，拍着胸脯道：“老哥放心，这次事情如果失败，我会一力承担全部责任。并且，事后绝不会亏待了老哥。”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自己从其他方面再补偿张学义。
反正自己的公司即将创立，以后分部分红利给张学义。
至少可以保证，张学义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吃穿不愁，依旧能过富裕日子。
“害，老弟这就太悲观了。”
张学义见状，飒然一笑：“事情都还没到那一步，老弟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哈哈哈，行吧，那老弟就不多说了。”
陈正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跟张学义商量起这趟行程的安排起来。
一直到傍晚时分，陈正做东，邀请张学义和小杰一起吃了晚饭。
喝了些酒，微醺状态，便回了家。
今晚到家的时候，时间尚早。
但喝了酒的原因，陈正没有再进行药浴。
随意的洗漱了下，就回了房间。
在客厅处理文件的苏凌柔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讶然。
今晚的陈正，似乎情绪不高？
难道，因为早上的事情，对自己有些愧疚？
目送着陈正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苏凌柔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
陈正却没在意这些，倒在床上，想着近段时间以来的事情。
脑海里的回忆，一点点的闪过。
两世为人的记忆，从小到大那些有趣的事儿，都在脑海中浮现。
回忆到苏凌柔时，陈正的眼神，难得的温柔。
两世为人，好不容易有个老婆，他这辈子可珍惜着呢。
尽管表现上面看起来有些舔狗嫌疑，但苏凌柔待他确实不错。
一个能够在你一无所有，走投无路的时候接纳你的女人，不论怎样，这辈子都值得被珍惜。
尽管这暂时不算爱，但做人总要懂得感恩戴德、知恩图报吧？
想到这里，陈正的脸颊，突然浮现起笑意。
自己两世为人，无论前程有多艰难，都不曾辜负恩义。
上一辈子是，这一辈子同样如此。
一夜无话，第二天陈正早早醒来。
在院中温习了一遍八极拳，直到苏凌柔起床，才宣告结束。
“喂！”
看到苏凌柔洗漱以后，准备出门，陈正突然叫住了她。
听到陈正的招呼，苏凌柔的身影，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下。
这家伙……该不会又想做什么坏事吧？
她不禁想起了昨天陈正对她的行为，现在都还有脸颊发烫呢。
“有事？”
但沉默了下，苏凌柔还是强作镇定的回头，看向陈正问道。
陈正擦了下汗水，走上前来笑道：“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身份证？”
“干嘛？”
苏凌柔讶然，这家伙好端端的拿她身份证做什么？
“借不借吧？一句话！”
陈正澹然笑道：“咱们好歹也算老夫老妻了吧？做老公的借下老婆的身份证，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谁跟你老夫老妻了？
苏凌柔俏脸顿时酡红起来，这家伙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狠狠地瞪了陈正一眼，苏凌柔还是将身份证取了出来，递给了陈正。
“谢啦！”
陈正将身份证揣好，一脸堆笑的将苏凌柔送出家门。
目送着苏凌柔离去以后，陈正洗了个澡，也是开车出门去了。
今天约定好了，上午面试。
希望这一次那些人才不会让他失望，能够让他将公司的规模初步架构起来。
不过时间还早，陈正路上的车速也不快。
一路慢悠悠的晃着，吹着晨风。
一直到九点多钟，才抵达蜀山国际大厦。
将车停进地下车库，陈正拨通了王平贵的电话，告知了王平贵他已经抵达公司。
“陈兄弟在公司稍等，这边面试的人还差两个。我等她们都到齐了，就带上来。”
王平贵接到电话后，嘱咐着陈正。
“好，有劳王哥了！”
陈正欣然一笑，没再啰嗦，挂断了电话。
在公司内自己泡了杯茶，坐在办公室里面，耐心地等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