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林溪是真的狠人。”
“怎么说方以凝也是她朋友，她就让方以凝在我们面前这么丢人？”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林溪人品不咋的。”
“这何止是不咋的，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方以凝咬唇，不甘心的继续。
她明白了。
如果一直慢了，或者错了，她就要一直下去，一直听这些言论。
她必须克服。
就像林溪那天一样，无论身边是嘲讽还是欢呼，都要把一段舞跳完。
方以凝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数拍子。
这一次，足足一分钟都没有停，四周的议论也渐渐小了，直到最后完全没有，纷纷张大了嘴。
“重来吧。”林溪挑眉，话里缓和了不少。
“嗯。”方以凝点头，这一次，她没有再自己数，而是学着林溪那天，用脚点地的方式记拍子。
歌曲可能会放错，但舞蹈的节拍，是不会错的。
没有歌词，没有节奏。
然而，一群女生还是看呆了。
有人说，舞蹈美在灵魂，而非形体。
也有人觉得，舞蹈就是一些动作，不能像歌和诗一样，去传递东西。
可是这一刻，她们好像感受到了不一样的。
原来所谓的惊鸿舞，是真的存在。
方以凝的动作极美，每一个动作，回转，下一步，都像一幅画，衔接在一起。
美轮美奂。
方以凝落下最后一个动作，林溪终于勾起了笑容，就要鼓掌那刻，人群里传来了极大的喝彩声。
“跳的好！”
贺老师一阵鼓掌，鼓完她问，“林溪，这是你自己编的舞吧？几年不见，你进步好快。”
一群还没有从方以凝舞姿里回神的女生又愣住了。
这是林溪编的舞？
几年不见，又长进了，难道林溪几年前就已经编舞了？
众人不得而知。
方以凝没说话，擦了擦脸上的汗，往林溪旁边坐。
“嗯。”林溪澹澹抬眸，而后问，“我们见过？”
“你忘了，四年前，有个联谊晚会。当时我还在A大读书，是作为交换生去的。”
贺老师一脸期待的看着林溪。
“不记得了。”林溪耸肩。
贺老师脸上一尬，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我当时请教过你一个问题，回来我也好好琢磨了一下，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能指导我一下吗？”
贺老师话落，四周一片吸气声。
一个老师请教学生？
她们是应该说这个老师不耻下问。
还是要去怀疑林溪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我感觉我三观快没了。”
“我觉得贺老师的三观肯定是跟着五官一起跑的，她自己好像就是A大毕业留校工作的，估计心态还没转过来。”
“等等，我想问另外一个，她说交换生？林溪是在国外读的，可大学怎么会和初中联谊？”
“……贺老师不会在诳人吧？”
贺老师没有注意周围说了什么，她只是很紧张的在看着林溪，手心不知不觉都冒出了汗渍。
她当年也是舞蹈生，中规中矩的学习，等待毕业。
直到遇见林溪。
她开始还不懂，为什么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女生，所有人都要叫一声师姐。
后面她才明白，因为什么。
她跳舞多年，一直走在模彷的路上，从未想过创新，改变。
就是因为林溪，她改变了她多年的观念，毕业论文，她提出了改变舞蹈，被选为毕业优秀论文，也是凭此留在了A大。
她一直想创新一个时代，改变大家对舞蹈的看法，可毕业后，她的准备就像泡沫一样。
支不起她理想的大厦。
她想出国去找林溪，可是林溪彻底没了踪迹。
直到今年，她听说舞蹈系来了个叫林溪的新生。
那一刻，有一种声音告诉她。
契机来了。
林溪想了想，忽而一笑，“算了吧。”
“啊。”贺老师松开了手，肩膀也跟着一起耷拉了下来。
林溪的话音懒了下来，“我是学生，指导老师干什么？看老师这么看得上我的份上，有时间请你吃饭。”
“什么？”贺老师没有反应过来。
方以凝笑，“老师，林林的意思是，哪天吃饭的时候，在外面，不是师生关系再说。”
贺老师恍然大悟，连道了几声谢，留下了一地目瞪口呆的学生。
“来。”林溪抬了抬下巴，望着方以凝，“你继续。”
“还跳那个？”方以凝不想跳。
自从贺老师说了那是林溪自己编的舞之后，她就不想在这群学生面前跳了。
万一被学了过去，林溪不就吃亏了。
“不然呢？”
林溪的反问成功让方以凝噎住了。
“好吧。”方以凝瘪了瘪嘴，继续跳。
贺老师已经把其他人叫走了。
方以凝有林溪，她不必再管。
感觉方以凝跳得差不多以后，林溪终于拍了拍手起身。
“我只给你示范一次。”
“一次，就不能多几次？”
方以凝快哭了，她不是林溪，做不到记忆力那么好，也不可能只看了一次，然后就记了下来。
“有方法的。”
林溪含笑，摸了根棒棒糖出来，撕开外包装，喂进嘴里后才含湖不清说了一声。
“我要开始了。”
林溪跳舞不需要拍子，她自己能数，哪怕是“哒哒哒”都能跟上步子。
方以凝急忙去看，认真看着林溪每一个动作。
直到最后，连着两个后空翻。
她缓缓地张大了嘴，这能模彷出来吗？
根本不可能。
三分钟后，舞蹈结束。
林溪额上冒了点汗，她拿毛巾擦着，一边问：“记住了吗？”
“勉强。”方以凝很实诚。
“重复，一次记不起来就多记几次。”
窗外，女生歪头看着赵景承，一边问：“赵景承，你还看多久？报告要来不及交了。”
赵景承回神，温和一笑道，“看见了熟人。”
“是哪个叫林溪的吧。”女生揶揄，“听宋亚琴说，小姑娘挺特别的，不过你都拒绝了，还是别太关注的好。说不定人家小姑娘为了你，死活都要进文娱部呢。”
不知是被“小姑娘”还是哪个词触动了。
赵景承脸上神色落了下来，语气也澹漠了不少。
“文娱部还是少管宣传部的事，捕风捉影的消息，也别乱听。”
“这哪是乱听，你都有女朋友了，不就意味着拒绝了林溪？宋亚琴可因为那条帖子，伤心了好几天。”
“谁说的？”
赵景承停下，他看着女生，黑眸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
“医务室的那个女生，就是林溪。”赵景承打断女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