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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B面:响

屋子忽地“乒乒乓乓”地响了起来。

教室的门反复开合,远处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扑扇着翅膀在半空掠过,发出的尖锐声响仿佛要刺穿耳膜。

他们都被吓了一跳,洪梦昊飞快地向一侧跳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侧也有那些发出巨响的门,它们似乎掀起了一阵怪异的阴风,直蹿入她的衣领内。

“发、发生什么了?!”洪梦昊的声音被惊吓得变了调,她万分惊恐地看向教室门扉,身体又再度向走廊中间靠拢——渐渐地和其他人汇合在了一处。

显然,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眼下的状况格外吓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原本寂静的走廊弄得喧嚣不堪,那声音宛如某人恶意的嘲笑,不断地回荡在他们耳边。

“哈哈哈!”

——似乎真的有笑声混杂在乱七八糟的声响中。

那笑声尖锐刺耳,犹如先前那伪装成徐浩之模样的怪异生物再度出现了一般,曾涌上心头一次恐惧感轻而易举便被再度唤醒。

洪梦昊几乎因此而捂住了耳朵,可仍抓着手电筒的手却不能这样轻易放弃——要是她真的那样做了,手电的光就无法照向自己在意的地方,那对她而言……或许更加致命。

她只能任由自己在这些声音中惊慌无比,手不由自主地找到了身边同伴的手,没有手电的宵若梦一边一个拉住了他们,三个人在走廊中间、将彼此当成了自己的依靠。

声音,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靠近而停下。

而手电的光,也并没有照到什么异常之物。

但逐渐,后面这点反而成了他们的优势,因为他们很快发现,除了声音以外,走廊上什么都没有出现:

既没有桃白业的声音,也没有更多怪异、可怖之物,声音只是在响着,犹如风将门狠狠吹刮关上。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受惊也会习惯,甚至连洪梦昊都因此而逐步变得平静。

而就在这个瞬间——那些声响戛然而止。

走廊上的三人面面相觑。

“刚刚……那是什么?”洪梦昊颤着声音问。

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手心上出的一层汗,尽管已经渐渐冷静,可她仍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不知道。”徐浩之沉着声说道,“是屋子在说什么吗?还是……”

“是桃白业在回应我们吗?”宵若梦把他没有说完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在那些声音响起前,他们在谈论桃白业。

那些言语或许就是契机吧?

就像过去他们前来这里时,讨论屋子本身会成为事件的契机一般。

“无论如何。”徐浩之定了定神,“她应该就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吧。”

“砰”!

身侧的门忽地又一次弹开。

接着,“砰”!——又是一声,它再度紧紧地闭合了起来。

方才镇定下来的三人再度被吓了一跳,两道手电的光立刻向那里聚拢。

徐浩之吞了口唾沫,小声地建议道:“去看看?”

“嗯……”宵若梦点了点头。

他们都露出紧张之色,抬步小心翼翼地向着那里靠近——

“砰”!“砰”!“砰”!

三声巨响。

眼前,三扇门在他们面前次第打开,木板在墙上撞击后甚至有了些微的抖动。

似有风在走廊中吹起,可木门没有因此产生丝毫摇晃,它们在撞在墙上后便反弹回来,如同多米诺骨牌般竖立在他们面前。

而洪梦昊只觉得它们看起来像是三面墓碑,林立在他们眼前,昭示着他们的未来。

她因此而不寒而栗,瞪大的双眼紧紧注视着那些东西。

而后,“砰”的一声。

三扇门同时关了起来,门框发出巨响,声音回荡在无声的走廊上。

原本打算进入教室的三人一起僵在了原地,那些回声很快便在黑暗中销声匿迹,四周逐渐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在死寂中,徐浩之听见了自己飞快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他敢肯定身边两位女性也是如此,他们在这样怪诞的情景中都一样惶恐。

“那个、到底是……?”洪梦昊再度开口询问——这个问题她先前已经问过一次,可现在,她除了这个外,什么也不想说。

“我……我不知道……”徐浩之磕磕绊绊地说道,“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这到底是……?”

“砰”!

身后忽地有一扇门打开了。

三人再度被吓了一跳,他们几乎是跳着转向背后,手电的光混乱地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简直,就像他们正在被这些门调动似的。

徐浩之盯着手电中张开的教室门,觉得自己的双眼几乎失去了焦距。

“要、去看看吗?”洪梦昊问。

“别去了。”而后,宵若梦给出了答案,“只要我们靠近,它一定会再度关上。”

像是赞赏她的回答般,那扇门就在他们眼前缓缓地合上了。

“吱呀”——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那是生锈合页移动发出的,在先前,它们被掩盖在了重重的撞击中。

三人都是一阵沉默。

这声音算不上好听,可在眼下的情况下,它远比木门撞击门框的声响要“悦耳”——

至少它是“正常”的,是在这个空间里真正有可能出现而非突如其来、没有任何来由的。

徐浩之想着,他狠狠咬了咬牙,脑海中莫名回荡着方才宵若梦的话语:

“它一定会再度关上”。

不正常的开合、巨大的声响、故意般在他们靠近时关闭。

虽然次数并不算多,但他发觉,他们眼前的这些木门已经形成了某些定式,那并不是某种“规律”,只是在刻意下造成的“相似”而已。

他觉得他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而那个结论足以让他怒火中烧。

“她在耍我们。”他说,“这根本……是在吓我们玩!”

其他两人惊讶地看向他。

而徐浩之根本无法停下自己的讲述:

“你只是在拿我们寻开心吧?!是不是这样?桃子!”

“嘻……”寂静的走廊上,忽地传来了一声轻笑,“你果然最了解我啊,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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