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坚强笑了笑：“你想多了，少年，就算被你揍趴下一百次，我也会站起来一百次，想打服我，下辈子吧！”
“好，那我就等着你打服我。”
孟小堂笑着举起拳头，吴坚强也是笑着递过拳头。
砰！
两人的拳头狠狠地撞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到也真有一丝英雄惜英雄的花絮片段。
树梢上，黎鸿章满脸笑意的看着下方的这一幕，微微的点头。
这才是一个武者该有的样子，而不是畏畏缩缩，畏惧不前。
说实话，这一届的学生确实是黎鸿章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但也是最好的一届。
武者自该有无敌于世的心，但却不能用无敌于人的意，这两点下面那群孩子都做到了。
放学回到家，孟小堂听了郝大爷的话没有修炼，和姨姐弓白筠习惯性斗嘴之后，回到床上狠狠地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发现这几日的疲惫已经彻底消失，体内源气储量也明显多了不少。
“听人话吃饱饭，妈妈诚不欺我啊！”
来到学校，孟小堂明显感觉今天班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不少同学都脸色阴郁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就连一向跳脱的周小良童鞋都是满脸的苦闷之色。
“咋滴了？让人煮了？”
孟小堂走过去猛的一拍周小良的肩膀，正常情况下本应该数倍反击的周小良则是回复了一个苦笑。
“出啥事了？”
孟小堂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周小良刚要说话，就看到黎鸿章便走了进来，只好给孟小堂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走上讲台，黎鸿章看了一眼班级沉闷的小武者和懵逼的孟小堂，开口说道。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刚刚收到育武部的信息，高考场地已经定下来了。”
全班沉默，只有孟小堂茫然的看着周围同学，你们是咋知道的，为啥就我不知道。
“孟小堂，注意听讲。”
黎鸿章皱着眉头呵斥一句，等孟小堂乖乖坐好后继续说道。
“历年来的高考都是实战，今年也不例外。”
“你们要面对的将是从虚空骨界里抓来的骨族生物，他们的血腥和对人类的残忍是源兽的数倍。”
“至于骨族是什么，一会儿发下去的手册里会有记载，这些你们一会自己看，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们要一字不落的听好。”
黎鸿章的神色明显严肃了几分，教室里的气氛再度压抑，半晌，黎鸿章缓缓说道。
“每一届武道高考都是带有死亡名额的，也就是说，你们真的可能会死在考核场地。”
轰！
听了黎鸿章这话，本就压抑的班级直接爆发了，甚至有很多学生直接哭了出来。
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没从老师嘴里说出来，让他们一直抱有一丝幻想。
黎鸿章没有阻止，而是默默的看着，小武者们的所有表现都在他心里。
虽然难熬，但这是他们必须走的一步，只有走出来才能真正蜕变成一名合格的武者。
孟小堂有些傻眼，高考竟然有死亡名额，这根本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其实并不只是他，只要没经历过高考的学生都不知道，因为高考的一切都是极度保密的。
在华炎联盟的掌控之下，这些事不是平凡家庭可以知道，那些退出高考的学子都被收回了修为并且改变了记忆。
而那些落榜的考生，则是进入了大家族当护卫或者独自闯荡。
不过有关高考的一切在他们落榜的时候就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绝不敢透露丝毫。
违者……杀。
“所以……”
黎鸿章从文件夹里拿出一摞资料，示意孟小堂发下去。
“这一份是确认参加高考的证明和手册，回家后和自己的父母商量好，到底要不要参加高考。”
“虽然我很想你们全部参加，但我也不得不说说一句，现如今源气爆发的时代，高考未必是唯一的出路。”
“还有，我必须告诉你们，这份证明被所有武者称之为血色契约书。”
孟小堂坐回座位，看着名单上极其详细的一条条规则，心下有些胆寒。
这上面的规则不多，一眼扫过就能看完，但上面更多的往届高考死亡的学生名单，甚至还有些落下了终生残疾。
然而，当孟小堂看到手册上记载的虚空骨族之后，那狰狞的样貌和嗜血的眼神都让他不寒而栗。
在这一刻，孟小堂忽然意识到，高考似乎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下意识的，孟小堂转过头去看周小良，自己还好说，可是周小良怎么办？
果然，周小良此刻已经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
可这一天，来的是不是有些残酷了。
“都看完了吧！”
黎鸿章说道：“今天放学后，你们有两天的假期，两天后也就是这周五，你们返校将结果告诉我。”
“如果没来的，将视为放弃武考。”
黎鸿章看了所以学生一眼深深的说道。
“无论什么结果，老师都尊重你们的决定。”
放学后，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学长们，以往吵吵闹闹的学长们今天似乎有些安静。
推开家门，孟小堂有气无力的和父母打过招呼，就回屋去了，甚至没理会弓白筠的挑衅。
这让弓白筠很受伤，晚饭只吃了七碗饭就吃不下了。
而孟小堂则是面对最喜欢的腰子都没吃几口，借口不舒服继续钻回屋子里，捻着菩提发呆。
苏娥洗碗的时候瞪了在沙发上打武者荣耀的孟龙一眼，孟龙认命的敲开了孟小堂的房门。
“有心事？”
父子之间没什么客套，孟龙直接开门见山。
“爸，我是不是转考学府比较好？”
孟小堂没看孟龙，依旧捻着菩提看着天花板。
孟龙笑了笑，坐在孟小堂的身侧，揉了揉孟小堂的头发。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
“嗯。”
孟小堂罕见的一口承认下来。
这让孟龙微微皱眉，他自然知道高考的事情，而且也知道今天是育武部发消息的时候。
但是他没想到竟然对孟小堂产生了这么大的打击。
想了想，孟龙用天生附带磁性的声音说道。
“如果不想考武府，那就去考学府，你的文化课也是顶尖的，在哪里都有出路。”
“不过爸爸有句话你要记得……”
“咱们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我们都挣扎在各自的生活圈里，这个圈里没有选择只有责任。”
“而你现在面临的就是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选择，是走过去，还是退回来，这需要你自己去抉择。”
“前面的路可能不好走，但是身后的路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你现在需要想的不是该走哪条路，而是停下来看一看那条路更适合你。”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爸爸妈妈都永远支持你。”
说完，孟龙转身离去，留给孟小堂自己思考的空间。
有些事，不是别人说说就能解决的，需要自己去想通，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至亲家人。
“哪条路更适合自己？”
床上，孟小堂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父亲的这句话，越想越心烦。
下意识翻了个身，正巧看到从书包里露出一角的血色契约书。
看了良久，孟小堂翻身下床。
两天后…
高考倒计时三天…
孟小堂来到学校，班级里人少的可怜，三十三人的班级，此刻算上孟小堂只有五人到了。
孟小堂一眼就看到周小良没在，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给周小良打了一个通讯。
“你死哪去了？”孟小堂吼道。
通讯光幕里，周小良趴在被窝里眼睛通红：“哥，我妈不让我去。”
“你让阿姨接通讯。”
孟小堂火急火燎的，再过一会儿黎鸿章来了，那可就来不及了。
周小良抽了抽鼻子，带着一丝哭腔。
“我妈给我锁屋里了，不让我出去，我家的门和窗户都换了，练气境武者别指望能打碎。”
这一番话直接断了孟小堂想破窗救人的打算。
正焦急的时候，就听光幕里咔嚓一声，随后孟小堂就听到周小良的母亲说道。
“去吧！”
周小良都蒙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去哪？”
“滚去参加武道高考，要是回不来，你看老娘不追到地府去，也要揍死你个逆子。”
周小良一个后空翻从床上跳起来，直接扑到自己母亲的怀里。
吧唧……
“老妈万岁，青春永驻，一统千秋。”
周母笑着抹去脸上的口水，一脚踢在周小良的屁|股上。
“趁着我没改变主意的时候快滚。”
周小良大笑着冲出家门，没来得及关掉的光幕里映现着孟小堂傻笑的脸庞。
等周小良走后，周家另一个房间里，苏娥微笑着走出来，抱了抱已经哭成泪人的罗宛。
“放心吧，堂堂不会让小良出事的。”
“嗯，我知道。”
罗宛擦了擦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我就是放心不下，那个单子写着呢，每年高考得死多少孩子啊，他们还那么小。”
“小良也那么小。”
苏娥沉默不语，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抱着痛哭不止的罗宛，不断的轻抚后背。
心中却是暗暗呢喃：“可他们是武者，是联盟的未来。”
周家的楼顶天台上，两个大男人看着周小良撒欢儿的背影默默无语。
等周小良的身影彻底消失，戒烟很多年的周梦杰长长的吐出一个烟圈。
双眼通红的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对身边的孟龙说道。
“你说这俩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当个普通人不好吗？”
孟龙也吐出一个烟圈，抬头望着天空。
良久,说出一句自己当年选择这条路时，父亲说的一句话。
“谁能阻止少年武者变强呢，他们听不到的。”
“他们……”
“……听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