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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画符

说罢,便手提剑指,在虚空中书写一字为“静”。随着手指的移动,一条白光轨迹便跟着指尖的滑动,在虚空中凝出。其中的抑扬顿挫,元气运转聚散,均清清楚楚地显现在空中。最后,一个发光的静字便浮于空中不动了。

说也奇怪,当静字完成时,明虚便觉得神清气爽,心神不由自主的静下来,更神奇的是,四周的声音也静下来,听不到了。接着,明虚就不断的在虚空中虚画,临摹中的真意、节点、运转和结构,直到学会为止。光是静心符,明虚就揣摩了一个多月,一点也不心浮气躁。

“明虚,你揣摩静心符揣摹的如何?”玄观问到。

“师父,弟子愚鲁,虚空成符堪堪成功,离随心所欲,还差上少许。”

“不是为师要为难你,我们心镜宗学符,是倒着学的,虚空成符练成了,才是有材质依托的实体符。因为虚空成符,才能最清楚理解符的节点、元气流动和结构的变化机转关系。”

“你越能透彻其中的微妙道理,对于制符的根本道理才会越明白。能留符于空中时间越久,代表你了解越深,非常能自我了解自己的程度。”

明虚听罢,心中更加坚定不浮躁了。

“看你虚空成符,也算入门了,我再教你贯气法和须弥法,这是增加符法威力的两个重要的心法。”

“所谓贯气法,就是同样一张符,不断地继续画上去叠加,让符的力量也能依叠加的次数上升。其要诀是,每层符的元气窍点必须要不断贯通,才能叠加上去。”

“而叠加上去的符法元气运转,借由这些贯通的窍点互相流动平衡,元气才能累加,空中留符时间也跟着加长。仔细看好!”

说罢,玄观便以黄龙指诀在虚空画起符来,写了百次的静心符,但笔顺都不中断,一层层叠上去。每叠上去一层,符的亮度就增加一点,元气也越加凝实,到最后,静心符的元气凝实到几乎成为液态。

而其寂静之力,变得极为巨大,在符的旁边,几乎全身身体和心念都被降伏,一片寂静安详,连根小指都动弹不得,快跟禁制媲美了。

“贯气法,初时简单,但每叠加一层,要能窍窍相贯的难度,便会不断提高。因为每加一层,元气的总量就多上一倍,叠加百次,就是百倍。百倍元气的流动,自然控制力也要百倍,窍点的贯通度也要是百倍才成。”

“而且叠层越多,贯通不佳,导致元气失衡崩溃时,爆炸的威力也越大,所以越到后面要越小心。静心符还算温和,如果是雷符,一旦爆了,嘿嘿。”

接着随手示范符窍偏差的状况,叠了十层,一窍有极小的偏差,未完全贯通。符完成后开始微微颤抖,不到十息,颤抖便增大到极点,爆裂开来,在原地起了一阵风暴。试想如果百叠,那威力要大上十倍了,想到就令人一身冷汗。这个方法,简直是在做小炸弹嘛!

“你现在还丹上阶,马马虎虎,练到百叠就好。虚空符能保持百刻,即半日不散,就算成功。”玄观一派轻松的样子。

明虚听到这个功课,顿时眼前发黑,几乎昏去。十叠加,爆了就这么厉害,百叠的话,威力十倍,一爆不就其惨无比?

“再来是须弥法,取‘须弥纳芥子’之意,是我宗符法独有之秘诀。以静心符为例,一符十窍,每窍之中,再藏同一符于其内,此时十符入一符,称为一重。”

“而各藏于十窍中的符,其内在窍点,再各藏入一符,成为第二重,此时百符入一符,增为十倍。每增一层,符中之符,便十倍于前。故第三重共有千符入一符。”

“如此重重无尽,最高能至九重,也就是十兆符入一符。每进一重,难度十倍于前,因要制符于窍内,符要缩小十倍,方能放入。但要到九重,几乎是微尘再切千分之细,非天仙修为不能成办。”

“此法关键在精细入微,成符时每加一重,均是窍数相乘叠加。此法优点,不易崩溃爆炸,最多是无法成符,而威力更甚于贯气法;但缺点是难度胜前许多,完成一重所有藏符才能进阶,若差一窍未藏符,那一重便是废的,只能发挥前一重的力道。不像贯气法,叠一层就多一层力道。”

“你只要炼至二重,百符入一符即可,但符不可以超过巴掌大!等你静心符两法都成功后,我才会教你其他的符式,好好用功练习。”玄观又是给出超大难题。

说罢,也是亲自示范,十息之间,二层须弥符就完成了,结成一光球,浮于掌心。力量与贯气法却是不同,前者颇有压制作用,身心皆有无法动弹的感受;但后者却是从内在深处涌出一股宁静到极点的感受,令身心内外完全入于寂静自然不动,符力醇厚许多。

明虚便开始他的魔鬼训练了。此次功课一下,外门后山,便常常隐隐听到爆炸声和惨叫声,回荡在山间。

一日,灵机、大个和鼠弟来访。

“明虚,内门小比快到了,你准备得怎么样?”大个见了明虚,劈头就问。

“小比?我也要参加吗?”明虚有点摸不着头脑。

“当然了,小比的奖赏也蛮优厚的。而且在这次小比,其实也算功勋的,名次越前获得的功勋越多,也是一次在各道师前露脸,增加被收徒的机会。”灵机说。

“那鼠弟最是需要。”明虚说道。

“所以我们也要帮他啊!尤其是你,指点他剑法,那是绰绰有余了。”灵机说。

鼠弟捣头如蒜,一副很渴望的样子。

“明虚剑法很厉害吗?我可以切磋一下?”看到鼠弟的反应,大个这个剑痴,登时战意昂扬,跃跃欲试。

“也好,我们就练习练习。灵机,要不要也来玩玩?”明虚也动了童心。

“你知道我剑法不好,想要虐我?没门!我可不上你的当!”灵机连忙挥手说不。

“那让鼠弟先吧!他的事比较重要。大个看看我跟鼠弟对招,如果还看得上眼,再切磋不迟。”

鼠弟这时也恭敬的向明虚说:“老大,这是我自己瞎搞出来的遁剑,把遁法和剑法结合在一起,你看看如何?”

说罢,身若扶柳,随风摆荡,遁于风中,忽焉在前,忽尔在后。在不断的飘移当中出剑,诡谲难当。

明虚用符录之理,以剑作符,描绘风之轨迹,剑势亦飘逸无方,如风云舒卷,与鼠弟对拆起来。只是每出一剑,风势便大一分,剑法使到后来,明虚四周,狂风怒吼,简直像是飓风一般。

本来鼠弟还能在风中施展遁术,一边顺风而遁,一边拆解明虚的剑招。到后来,明虚所带之风,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密实。慢慢地,鼠弟越来越找不到遁法可用的空隙,剑法便越见滞涩。最后,四周的风势密实得像一堵墙,让他欲遁无路!遁剑不破自破。

明虚见状,便停将下来。

然后向鼠弟说道:“鼠弟,你的风遁剑法很有创意,但凌厉不足。剑招十分有七分是准备要逃的,只剩三分锋芒。如果剑锋再增强进取杀意,为五五之分。以锋破隙,以隙遁剑,便能创造出自己的遁隙,这样才不会受我所制。”

鼠弟一听之下,全身一震,低头喃喃自语:“以锋破隙,以隙遁剑、以锋破隙,以隙遁剑。”

突然鼠弟拍手大笑大跳,笑极生泪,涕泗纵横:“好!好!好!我多年苦思之不解之处,就在这句话上烟消云散。老大,我就知道来找你是对的!你真是我的恩人!”

明虚微笑,但却不知道,经此次随意的指点,十年后,鼠弟便以此领悟,创出遁剑一道,成就了宗门内一位创剑宗师。

大个看到鼠弟如醍醐灌顶,喜极而泣的样子。心上像是长了蚂蚁般痒得紧,巴不得马上扑上去和明虚切磋。

大个举起巨剑,摆出架式,道:“这是我师父最近教我的烈火剑,请你指教。”

明虚微笑,也执剑礼,凝神以待。

大个大喝一声,全身发出了火红的焰气,一连劈出三十六剑,剑气以玄妙轨迹彷若三十六道火舌,组成阵势,卷向明虚。

明虚最近浸淫符道,简直有些疯魔。每一次的画符,他都对这些元气轨迹的结构感到十分美丽和着迷,而且也发现与五行元气有着非常微妙的关联。

在他眼中,大个的剑招,简直就是一张符!所以想到刚刚他跟鼠弟对剑,以符为剑的方式,是否可以更进一步的使用呢?

明虚心念一动,便用剑将此招的元气轨迹,临摹一遍,就像他平日临摹师父的符意一般,顿时也产生了火焰的效果。但与大个的暴烈、一往无前的剑势大不相同。这三十六条轨迹,竟是向后退的。

大个被这向后退的火焰所吸引,剑势变得越加锐不可挡,一剑强似一剑,不断叠加,刚烈到极点的剑气,竟阳极阴生,变得刚中带柔。剑与剑之间的空隙,也因此柔韧阴劲产生的缘故,组成一个整体,变成一条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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