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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陆 叛徒情人

赵扶苏看着荒野和亲手炸掉的油箱,四周的火墙渐渐燃尽。

哦,走不了。

对讲机在赵扶苏黄铜铠甲里吱吱响,像一只大老鼠。

Caesar真的走掉了,她也不太方便,这种情况糊里糊涂的,还是把孩子们转移到安全地方好。

赵扶苏特别好奇,关于为什么丈母娘要把小孩领走。

对讲机里倒十字说:“Dumagitantemsocioshaberenovumtefossaspraet,iionebasinovamdomumsuam.(一会儿会有同志驾驶我们的新技术出现在长战壕里,接应您到新的大本营。)”

什么东西。

新大本营,新技术。

“ZhaoFusuegoX2,inquamBusoinversocrut......(我是赵扶苏,我是赵扶苏,呼叫倒十字,呼叫……)”赵扶苏反复确认。

“iionebasinovamdomumsuam.”

总部挂断了。

对讲机彻底没了声音。

大地轰轰作响,长战壕两壁上夯实的土开始向下面滑坡,石子在颤抖,燃尽了所有可燃物的残骸们也迎合一下。

一个真的像蛆一样的机器从战壕里出来。

看来仿生技术的发展让工具越来越不体面了。

为什么发展的方向变得这么离奇?我们不是要用于医学吗?为什么会有人为了用义肢的材料加强自己躯体而故意剁掉手脚?

他好像知道Caesar生气的原因了。

姑娘认为是因为赵扶苏战争才会变得这么丧心病狂。

她错了,战争本就丧心病狂。

从两个大陆的人都把科技产品进步作为衡量国力的基础开始,就都疯了。说实话,赵扶苏认为Adolf的罪比他大多了,是Adolf不惜一切代价为超越大韶搞科研,才使得Troy被神遗忘。

这两年大陆之间的战争变得林林总总,频繁的像是问好——可是两个政权没有统一的时间,Oaodili早上要向大韶问晚安。

两个政权都疯疯癫癫的,赵扶苏从前看不清,不知道大韶也是丧心病狂,只是大韶大陆比较内敛。

没有那么开放。

蛆一样的机器是一大堆联动关节,金属表壳让它看上去冷冰冰的,像一只高冷的大蛆。

关节间打开一个舱门,就像开启了排泄腔一样,赵扶苏忍着不适跨过后翻的座位靠背,仰卧在那个位置上。靠背微微抬起,舱门在脑后落下。

居然没有灯。

把之前对这种怪蛆车的所有夸奖收回来,虽然根本没夸。

没人夸这个,鸡肋的东西。

左右扭动,进了一片光线。

赵扶苏被机器排泄出来,就看见Caesar站在舱门口。

女孩像他伸出右手,一只触手。

和怪蛆车一样的结构。

呕,这是什么东西。

触手绕在赵扶苏伸出去的手腕上,冰冰凉。

赵扶苏刚想借力起来,那触手伸长,绕满他胳膊,让过肘部,然后钻到袖子里,氧。

他被女孩儿提起来了。

新手臂很神奇,看上去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产物,但又说不出的适合。他发现Caesar提起他是因为触手的另一端从Caesar肩上爬过,翘在Caesar身后的地上。

他站起来高一些,就放心了,好在Caesar不是用了什么骨植的仿生胳膊,那种很痛。

触手机械臂上有一排钢印,坎·Einstein。

丈母娘的作品,必须夸一下了。

“手不错,很强。”

Caesar红了脸,像是被爱人夸赞长相。原来她喜欢这种,她也爱好力量,她也要变强。

好心酸呀。

赵扶苏问她:“坎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孩子们?”他在人前管坎叫先生,因为是个还算志同道合的设计师。

“吹笛人哦,妈妈说她是吹笛人。”Caesar笑眯眯,其实也不怎么值得笑。

她愿意对赵扶苏笑了,说明他们又是原来一样。和第一次相见一样,互相采访,互相回答,互相坦白。

他们不许有秘密。

因为他们一样。

坎妈妈是吹笛人。

是个童话故事:未统一的Troy大陆上曾经有个小镇发生过鼠疫,死伤极多,居民们束手无策。那时小镇来了一位身穿红黄相间的及地长袍的花衣魔笛手,自称他能铲除老鼠,镇长许诺他丰厚的财宝作为答谢。魔笛手便吹起笛子,结果全村的老鼠都在笛声的指引下跑到了河里,全部被铲除。可镇长却违约了,拒绝付给他酬劳。愤怒的魔笛手就又吹起笛子,带着听到笛声而出家门的全镇所有的小孩子走了,从此便无影无踪。

不知道丈母娘几个意思,反正不是好事。

Caesar掏出一只笛子,瞎吹几下。笛子真有,只是一直在Caesar手上。

赵扶苏接过笛子,给Caesar吹了一曲大韶民歌,其实也不是韶人的东西,是攻占了大陆上的国家,抢的。

一曲罢:“哪来的好东西啊。”

“爸爸给的,我是混血。”真看不出来。

赵扶苏横竖不相信,Caesar典型是个Troy人,和Aryamanic家一个民族的。

赵扶苏也不能去深究了。

Caesar看他无言,悄悄吻了他颈后的长发,他感觉到,却也没说什么。

只希望她是甘愿吻的。

Caesar走到他前面去了。

上车后是坎妈妈开车,分心和赵扶苏探讨起苍蝇型搜救机的可行性,表示反对。

“谁不愿意费一颗炮弹炸碎敌人一只小苍蝇呢,要知道这等于是杀死了好几个敌军伤员,救到得炸死,没救到就会因为搜救机死了而错过抢救时机。”坎右手开车,左手摸索着打开电台,调到唯一的Troy频道,听Adolf对于制服税的报告。新Troy制服,只要穿上就是军人,有责任也有福利,每个月缴税。

“不要管那些半死不活的人了,在战斗开始的时候这些人就被算在了损耗率里。”坎又把电台关了。

“没有人愿意做那被损耗的百分之几,他们不会承认自己被放弃了,然后死在看着苍蝇的期待里。”坎开始换左手开车,右手找起烟和打火机来。

看不下去了,这母女两个车技都不错,就是小动作过多,看着心累。

“我的第一任丈夫就是被放弃在战场上的。”坎点起烟,“我亲自放弃的。因为他也是普通士兵,我不能让更多的普通士兵为了救他去送死。”

那就说不通了,“可以用作别用,假设可以做那种像活到苍蝇一样,微小的侦察机,遥控它。”

Troy摄像技术先进,遥控小苍蝇总会成功的拍摄到敌情吧。

“这个可以。等我们的钻地尤成功试用结束,我会考虑。”虽然坎妈妈的发明没怎么成功的在战场上使用,但是她总给人带来新鲜感。

那个蛆一样的钻地尤就是很好的战壕挖掘机,适合陆战。

“机械手很好看。”赵扶苏违心道。

坎激动的猛抽一口烟,“那是我的杰作!从我第三任丈夫那里得到的灵感。他是个可爱的人,软得像没骨头,喜欢借力使力。”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

坎妈妈的人生经历真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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