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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盆子盖在了蛐蛐身上

却说茂仲景回去,一头扎在床上人事不醒。陆顺过来训斥道:“没有出息的家伙!怎么会让褚敏瑜搅上一局?如果褚敏瑜不派兵,我们对付那几个人还不是绰绰有余?你去参加褚敏瑜的曲会,是不是去见那个女人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茂仲景趁着酒劲说:“叔叔,褚敏瑜派兵,是因为他的太太郑三小姐对殷震贤一直旧情难忘。我已经有个主意,利用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趁机挑拨褚敏瑜和殷震贤。让他们翻脸,才好从中下手!”

陆顺问道:“你有主意了?”

茂仲景说:“我有主意了!反正徐英若也不爱我,我不怕和他哥哥翻脸成仇!”

这天褚敏瑜在外面参加一个酒会,泓四也作陪,两人甜言蜜语纠缠在一处,背着人找了一间温香华秾的椒房温存了半日。褚敏瑜撩着泓四缀满荷兰银丝花边的裙子问道:“泓美人!你在上海滩用这石榴裙统帅了多少英雄豪杰,恐怕数也数不过来。你倒是说说,就中最里,哪位公子是最好不过的?”

泓四洋洋笑道:“若论风流倜傥,体贴如意,自然褚公子是一流的人,没人能比;可是要论清白典雅,不入俗流,殷公子却是极好的。”

褚敏瑜笑嘻嘻道:“看来你心里他比我重!你这般私情袒护他!谁人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还瞒我!”

泓四正色道:“我何必要瞒你?当初殷公子只是为师兄之事才到群玉坊,和我在路上偶遇,我正好有车便送他一程,谁想被说得满城风雨,究其实却是清清白白。这就叫做‘覆盆子盖在了蛐蛐身上’,帽子虽大,也是个虚名头,其实却不曾有过实事。”

泓四虽然逢场作戏,可是心里真心爱着两个人。一个是褚敏瑜温柔多情,一个是殷震贤英俊正直。当日殷震贤中了“鸳鸯合欢散”,神智昏迷也不肯行越轨之事,泓四心里又奇又爱。于是就把那天晚上的情景一五一十说给褚敏瑜听。褚敏瑜听了哈哈大笑,说:“我这个兄弟看来真是冤枉的了!”

当晚褚敏瑜回到家中,依旧感觉滑稽可笑,顺口对郑一茹说:“今天酒会热闹,却听得一句闲话,你道怎地?那晚殷震贤是为朋友去‘群玉坊’的,至于和泓四的事,完全子虚乌有,殷震贤倒是实实在在碰到了冤枉的事。你说他这么老实本分的人,却戴了‘花魁郎君’这样花花公子的帽子,岂不是可笑之至?”

郑一茹听他讲这些醉话,触动了心里的一桩旧事。当初她是无论如何不肯信殷震贤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可是当时的情景由不得不信。于是半信半疑问道:“你从哪里得知这件事的?”褚敏瑜说:“泓四亲口告诉我的!”

郑一茹蔑视道:“一个混迹烟花的女子,她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竟然也拿来当真。我看你就少听这些闲话,也少和人议论这样的事情。你是督办处的秘书长,不要小了身份!”

褚敏瑜讨好道:“看你,提到殷震贤你就生气。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我出兵去救他?”

郑一茹正色道:“殷震贤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救他也是正经该做的事情。你成天混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中,却不怕污了你的名节?”褚敏瑜最怕听这样的话,自觉话多了,陪个笑脸翻身睡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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