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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回

且说珍珠与花自芳回了家,自有孙氏与花自芳为其细细调养。她此次的病虽重些,但她平日身体底子好,也无大碍。况此病十分倒有七分是被气恼着了。故到了家,上有孙氏慈母宽怀,下有花自芳悉心诊治,不到半月功夫,那病便已痊愈了。

又说那大观园中,珍珠因病出园的余言却仍未平息。说来这珍珠在这园中,虽说只是个丫头,但因她待人亲切,与人为善,名声极佳。况她又是贾母给宝玉的一等大丫头,在众丫头当中,可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很有些地位。此次虽说是因病出去休养,但其中缘故如何,只怕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其余的丫头们见了,未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一时上下,尽皆窃窃私语起来。

因天气渐冷,昨儿便下了场今年的头一场大雪。贾母这日高兴,便叫了邢夫人王夫人并宝玉众姐妹等人都在上房说笑,又商议了在园中选一处地方赏雪吃酒。

宝玉自珍珠去后,虽则担心,但想着她病好了就会回来的,又有麝月秋纹碧痕等人陪着一处玩耍,倒把那份担心给抛之脑后,去寻新的乐子了。

这里听说了要吃酒赏雪,便乐得手舞足蹈,一时说道:“赏雪自是芦雪庵最好了,老祖宗,不如就摆在那里吧!”

贾母乐道:“好好好,听你的。还有凤丫头,叫他们多送些新鲜鹿肉来,去年宝玉他们烤着吃,味道很不错。”

凤姐忙答应着,一时吩咐人去了。贾母便与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太太一处坐了抹牌,叫姐妹们同宝玉在碧纱橱里说话。

众姐妹群里,迎春探春惜春等倒罢了,顺势说两句便罢了,黛玉却淡淡的,宝钗仍是端庄地微笑。独宝玉上蹿下跳,又与黛玉道:“林妹妹爱吃什么,我让老祖宗叫人准备去,咱们明日好好乐一回。”

黛玉道:“我也没什么想吃的,你顾自己就是了。”宝玉还欲再说,宝钗却笑道:“宝兄弟,林妹妹脾胃弱,那些鹿肉什么的吃了不消化,不然她也爱吃的。”

黛玉瞥她一眼,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与惜春一处说话。宝钗却似没看到一般,迎春抿着唇笑,和探春坐着喝茶。宝玉叹道:“该死该死,我竟忘了,不如我和老祖宗说去,让人备些易克化的东西来。”说着转身就走。

宝钗忙道:“,哎,宝兄弟,你且站站!”因见宝玉走得急,便下意识得去拉宝玉的袖子,不想宝玉因转得猛,宝钗又拉得狠,两相用力之下,竟“哧啦”一声,开了个口子。不说他姐弟二人一时都呆了,连屋内众姐妹并丫头婆子们都愣住了。

待回过神来,黛玉笑道:“这鹿肉还没上桌呢,怎么就争上了?”众人都笑起来,探春笑了笑,想起来又抿了抿唇,便忙站起,让人去取宝玉的衣裳来换。

正忙乱着,不想凤姐这时正过来笑道:“哟,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姐弟两个打起架来了?”众人都抿着嘴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黛玉笑道:“都是那鹿肉惹的货呢!”宝钗羞得面上通红,连宝玉也是讪讪的。凤姐见了越发好笑起来。

可巧那边贾母听见动静正问呢,早有丫头将这事报与贾母知道了。贾母一听,便道:“可是宝玉又胡闹惹得宝姑娘生气了?”又转头去和薛姨太太道,“姨太太别生气,回头我说宝玉。”

薛姨太太听说女儿的这段“绯闻”,脸上不太好看,听见贾母这般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好道:“老太太那里的话?不过他们小孩子顽闹罢了,过去了就好了。”

贾母便叫人带了宝玉来,道:“你宝姐姐是亲戚,你不说好生招呼,怎么还惹得你宝姐姐生气的?还不与她赔礼?”

宝玉说也不是,赔礼也不是,只吱吱呜呜地说不出来,看在众人眼中竟有些“不打自招”的意思。要不是这会子众姐妹都在,只怕贾母等人就要当有什么了。但这亏也就亏在众姐妹都在,这事儿才尴尬的很。毕竟这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女孩儿家把个年岁相当的表弟的衣裳拉破了,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好听的。

当下,贾母脸上便有些不好看,王夫人也是沉下了脸。薛姨太太窘得脸上通红,眼泪都快下来了。至于邢夫人,人家正乐呵着呢——不关她的事,当然要趁机会幸灾乐祸的。

早有婆子去看了,又将宝玉换下的衣裳都带过来与贾母看,道:“回老太太的话,是宝二爷的袖子上开了个线头,若是不仔细看只怕看不出来,不施力拉扯也是无事的。只是……方才宝姑娘拉的地方又正在那一处,就扯开了半截袖子。”

那又怎样!这姑娘要是真正端庄知礼的,谁会去拉爷们的衣裳袖子?便是贾琏凤姐他们年轻夫妻,也没见这样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啊!还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哼!

薛姨太太和宝钗虽没听贾母说什么,但看贾母与众人的脸色,便也明白了几分众人的心思,还有邢夫人脸上那红果果的鄙夷,当下宝钗的红脸变得惨白。此时走吧,又恐更引了众人主意,当她们是落荒而逃。不走吧,这么尴尬的地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一个“如坐针毡”了得啊!

正当她们坐立不安的时候,贾母眉头一皱,怒道:“这还了得?这会子在家里倒罢了,若是出了门子,这脸面还要不要了。只当我们家穷得连个好衣裳都不给爷们穿了,就拿破衣烂裳对付着。珍珠是怎么伺候的?”

鸳鸯笑道:“老太太忘了,珍珠病了,之前太太来回说叫她挪回家去好好将养的。到这会子还没回来呢!”

贾母怒道:“她在我屋里的时候,何时病过了?怎么如今大了,反倒娇贵起来了?动不动就病了要回家养着。”

鸳鸯道:“是人都有个三灾八难的,她又不是个铁打的,何曾没病过了?只是一旦病了,又怎么好到老太太跟前来?况老太太是知道她的性子的,最是老实不过的,从不托病偷懒。老太太这么说,可真冤枉她了。”

贾母想想,方道:“也是,这丫头从不是这样的人,也是我糊涂了,白冤枉她了。好在这会子没在跟前听见这话,若是听见了,只怕不知道委屈地什么似的了。”

邢夫人听了,笑道:“到底是老太太仁慈和善。我虽然素日不在园子里,可听说这珍珠丫头也是个好的。老实又本分,把宝玉伺候地极妥帖,但凡知道她的,没有不说她好的。到底是老太太,调/教的丫头都是一等一的。只是听丫头们说她上月病了,怎么就挪出去了。让我说,这丫头病了挪出去虽是正经规矩。可若没个大病,在园子养着,只不往主子跟前去就是了。一来,这些丫头们家里能有什么好医好药的,不过都是硬熬过来罢了。若是调养不当,添了病根,反倒是累赘。倒失了本意了。”

贾母素来不喜邢夫人,平日对她都是淡淡的,今儿却反常地对她点头道:“大太太这话说的很是。咱们家又不是那些小性刻薄的人家,不过一个丫头,能费多少米粮?一病就撵出去,只显得咱们家小气,实在不是咱们这等仁厚慈善之家该做的事。”

因是贾母训示,众人都站起来听着。待贾母说完了,方又坐下。

邢夫人原指望刻薄一下王夫人,不想竟意外得了贾母的夸奖,不由喜上眉梢,得意地拿眼看了木木的王夫人一眼。王夫人却仿佛没听到一般。

其余凤姐李纨等众姐妹都答应着,心中却有些思量。

贾母又道:“珍珠回去可有多少时日了?”

鸳鸯道:“算算日子,也有差不多二十多天了。”

贾母道:“这么些时日,这病也该好了——如今宝玉近身伺候的是哪几个?”

凤姐看一眼王夫人,王夫人道:“我因见麝月秋纹几个做事还稳妥,便叫她们几个主事,不想竟都是不上道的。是我疏忽了。”

贾母点点头,道:“这两个我仿佛见过,终究差了些,只怕虑事也不周全。到底不比珍珠稳妥。不然何至于有今日这样的事?”

贾母道:“打发人去她家问问,若好了,就进来当差。一点子小病小痛,就往家去,可成什么样了。让人且和她说,就说我的话,‘不许偷懒不做活,若好了,就赶紧进来。她的功劳我这里记着呢。’”

凤姐忙答应着。

贾母又两眼沉沉地看着王夫人,道:“你做事是个稳妥的,可也太死板了,日后也该掂量掂量才是。”

王夫人被贾母盯地心中一颤,面上却仍是木木的样子,只低头道:“是。”

李纨凤姐等人一声不敢言语,都低着头当没听到。

一时凤姐见气氛冷场了,便只得上来凑趣说了几个笑话,才将贾母逗乐了。众人又都欢欢喜喜地说笑起来了。

王夫人只在一旁坐着,那眼睛却仿佛不经意一般瞥过鸳鸯一眼,而后便淡然地仿佛一点事都没有就过去了。

到了晚间,果然凤姐派的人果然去接了珍珠来。

珍珠依旧老老实实地跟了凤姐到了贾母上房处,先与贾母磕了头,请了安问好。

贾母叫她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比往日清减了不少,却精神颇佳,遂点点头,道:“病可好了?”

珍珠低头道:“好了。劳老太太惦记,我如何担当地起?”

贾母道:“你是个好的,我自是知道的。平日里伺候宝玉,也是辛苦你了。鸳鸯,赏。”

众人尽皆侧目,看珍珠的眼神都加了些思量。唯有鸳鸯无事儿女一般笑眯眯地拿了一个荷包过来,递与珍珠,珍珠推辞不过只得收了。

珍珠于是又与邢夫人请了安。然后才至王夫人跟前,跪下磕头请安。

王夫人只是淡淡的,道:“回来了就好,宝玉那里还得你尽心些!”又嘱咐了两句,方才叫珍珠站起。珍珠低着头,也不言语。而后便有凤姐上来陪贾母说笑。

珍珠退至一旁,看人群里几道善意的目光,淡淡抿嘴一笑,方慢慢退出去。

回至中,仿佛也没什么变化。众人见了她都上来道喜,又问病何时好的,身子可宽泛了;贾母赏的什么好东西等语。

珍珠含笑一一答了。而后麝月上来将事情交接了,道:“我的好姐姐,你可回来了!可想煞我了,若不是太太的意思,我哪里要接这差事?这几日里,不是这个不通,便是那个不妥,今儿偏还出了那样的事,惹得老太太,太太都不高兴。若是姐姐在,哪里会出这样的事?还好如今姐姐回来了,不然,可怎么好?”

珍珠心中一动,我当日出去的时候,你哪里去了?到这会子才来说好话。又思及原著之中,那袭人麝月本是一路的,对麝月的描述是“又公然是一个袭人了”,最后袭人无奈配与戏子,却独留了麝月。其中缘故,不得不引人遐思。

毕竟,这袭人与晴雯之争,争地是宝玉身边的第一姨娘,可算得上是鹬蚌相争,而得利的渔翁,岂不就是这个麝月么?

论容貌才情,麝月温和柔媚不及袭人,貌美灵巧不及晴雯,但也正是她的长处。上有袭人披荆斩棘,除尽不得她心意的宝二奶奶候选人并众情敌;下有晴雯挡灾去祸,抵挡王夫人泼天的怒火,逃过一劫。

而不说这些,袭人心软嘴笨,不善与人拌嘴,晴雯性子急脾气烈,讲话冲。一旦院中起了口角纷争的时候,便显出麝月的好来。一条条,一句句,道理规矩,无一不在,让人无从辩驳。

一经比较,便显出麝月的好处来。但她哪里又是个简单的?这样的丫头,有容貌,有手段,有才情,又身处花红柳绿之中,会没有向上之心么?

珍珠暗自感叹,是自己糊涂,还是人家藏得太好了?

心中想得这般,面上却仍是笑道:“难为你了,等我闲了,再好生谢你。”麝月连道不敢。

珍珠又问众人好,因不见晴雯,便问道:“晴雯丫头怎么不见?”

众人笑道:“她说过身上不爽快,还在里面歪着呢!”

珍珠笑道:“这懒丫头!我瞧瞧她去。”

众人知她二人好,也不多言,早有小丫头将珍珠的东西送回房去,又帮着打扫屋子收拾铺盖。珍珠笑笑,便往晴雯房里去。

到了里面,果见晴雯歪在炕上,珍珠便推她道:“怎么了,这青天白日的睡觉,也不怕人笑话。”

晴雯冷笑道:“笑话就笑话,谁又靠谁过日子了?只要不被人哄骗了就好了!”

珍珠笑道:“可是在恼我那日哄你去林姑娘那里吧!”

晴雯道:“你既知我要恼,偏还这般行事?我是那等怕事的人么?”

珍珠叹道:“正是因你不怕事,我才支使你出去呢,不然你那个脾气,岂有不闹开的?与她们作对为难,有什么趣儿?”

晴雯正要再说,又听珍珠道:“我心里都明白着呢,好妹妹,你要是为我得罪了她们,让我怎么过的去?”

晴雯便不语,半晌道:“虽如此,可我也有我自己的意思。若这样事到临头反倒各自保命,倒糟践了我们的情谊。”

珍珠道:“你有的意思,我也有我的意思,若是再来一次,我依旧也会这般行事。”

晴雯一窒,叹道:“罢罢罢,我说你不过。”

珍珠方笑了,正要再说,却听外面丫头说道:“平儿姐姐、紫鹃姐姐、琥珀姐姐来了。”

珍珠晴雯听了,忙起身迎出去。

众姐妹多日不见,更是分外亲热。说笑玩闹,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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