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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孝子史谨

看来皇帝很在乎边关的事,仅仅十天就从狩猎场赶了回来,同行的只有太子李维风。一回来便带着太子冲进了尚书房召了军机大臣觐见。看来,李维风还真的想带兵打仗。战场凶险,他就不怕?还是他对自己非常有把握?

这一商议直到月上中天李维风才回到东宫。我今天自然也没有去练武,只躲在房间内偷偷练习剑法。门外传来碧雅的声音,“郡主,太子回了。”

调和吐息,整了整衣裳我开了门朝正厅走去。太子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太子哥哥。怎么你们狩猎这么快就回宫了呢?玩的可尽兴?”

太子一见我,立刻露出一个笑脸迎了上来,“小舞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还没歇息么?现在春寒料峭,夜里冷着呢可别着凉了才好。”

看李维风那模样,似乎真的对我很关怀似的,我害羞的一笑道:“这不是听说太子哥哥回了么,几月不见小舞甚为想念呢。太子哥哥有给小舞带东西回来么?”

说着故作好奇左右望了望。李维风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小舞不知么,边关出事了。”

“边关出事?”我瞪大双眼,“边关怎么会出事呢?是不是有人造谣惑乱民心啊?太子哥哥可有查清楚?”

李维风点点头,丝毫没有觉得跟我谈论这些有何不妥,“胡人换了首领,使了阴谋谋害我天星大将舒靖,还策反了舒靖的幕僚来个里应外合拿下了边关。我已经决定去边关讨伐胡人了。”

我一只手遮着唇,不可意思的看着李维风,“太子哥哥,那样很危险的。若是除了个三长两短,小舞……小舞会担心的。”

李维风摸了摸我的头,温和的笑道:“放心。小舞,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等着你长大后要迎娶你做我的太子妃呢。”

我害羞的低下头,“那太子哥哥要小心。现在天还冷,可要多穿点衣服,千万不要病了。到了边关也千万不要亲自上战场,让别人去带兵杀敌好了。”

“小舞,此言差矣。我去,就是为了振奋军心的。怎么能畏缩不出?”

我咬着唇,一副不知所措状的看着李维风,双手紧紧扯着袖子不知如何开口。

“好了,小舞,不用担心我了。我不会有事的,知道吗?”见我点点头,李维风又道,“很晚了,天这么凉你却穿的这么单薄,要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来,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被太子哥哥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有些冷呢。”我作势咳嗽几声,“太子哥哥不用送我了,总不过也是在东宫院子里,太子哥哥很晚了,你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了。”

李维风倒是没客气,点了点头。在李维风的注视下,我缓缓回了房。关了门,我冷冷一笑。我估摸着,李维风也就这几日就要出征了。看来我也要准备准备,这么一个招揽人心的好时机,我怎么能错过呢?看了看自己,虽然我现在才六岁,可外间也有一些关于我的传言了。听梦影的口气,似乎还是有人欣赏我的,若是这一次,能招揽部分人心,最好是朝中能有自己的人,那么李维亦的事就不难办了。

如我所料,不到三天李维风便整军待发了。李维风出发的时候,舒靖的女儿刚好被接到皇宫。我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粗略一看长得还不错。粉雕玉琢的,年龄好像是和李维亦同岁。可我目前并不关注这些,所以也并未在意这个女孩。大军出发的当晚,我留书一封消失在皇宫。

边镇某无名小巷。

一个男孩子被众多小孩围在中间踢打着,而他却毫不还手只死死的护着怀中的物事。伴随着拳打脚踢的还有声声谩骂。而那男孩,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侧躺在地,地面一片暗色,却是他被打的吐了血。

一条血色鞭子凌空飞舞,抽在一个男孩背部,立刻一道血痕显现在男孩背上。而男孩的衣裳,却是被抽破了。众孩童一惊,纷纷作鸟兽散。临走,还不忘狠狠的踢上地面的男孩几脚。一个鞭子抽地声响起,男孩们再也不敢迟疑加速跑走了。

被打的男孩稍稍松了一口气,吐出一口血水。努力撑着站了起来,朝着伸手帮助自己的人颤颤巍巍的走去。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虚脱,而手中的东西却是紧紧的抓着。

“多谢……”才一开口,他却呆滞了。

我淡笑着看他,问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他似乎有些羞赧,“是……一些干粮。”

我露出一丝了然。此时,一个壮汉跑过来揪住他的耳朵道:“死小子,你今天又来偷我的馒头!在这样下去,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微微皱眉,看了梦影一眼,梦影了然上前拿出一些碎银道:“这些,够他的馒头钱了吧。”

壮汉一惊,打量了梦影一眼遂又看了看我,躬身道:“够了够了。这死小子今天不知撞什么运了。”边嘟囔边走了回去。

男孩低着头,似乎有些尴尬的不敢看我。我看着梦影,梦影掏出一些银子递给男孩,“收下吧。”

“不不……姑娘刚才已经帮我付了包子钱,我,我不能在收了。”

“为了一包馒头,被打的半死,值得么?”我看着他,淡淡的问。

“没有这馒头,我娘会饿死的。”他抬头忘我,眸中带着点点泪光。“我娘,她为了我们拼命做工如今已是累病了,可怜我小又骨瘦如柴,附近都没有人愿意收我做家奴。所以……”

我了然点点头,“你娘的病可有找过大夫?”

他声音哽咽,“我们家穷……买吃的都不够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给娘看病啊。”

“带我去看看吧。”

“家宅简陋,这,这怎么好意思让姑娘去呢。”

“别废话了,救你娘要紧。我会点医术,许能帮上你们家一二。”

一听我会医术,他不在推辞,连忙牵了我的马朝家中走去。

路上,边聊边了解道,他叫史谨,父亲曾是边关一将领,但几年前死于战争,母亲在父亲死后一人承担起家里的一切开支,但没想到竟然有人趁着母亲不在跑到家中来抢劫,年幼的史谨毫无办法,孤儿寡母好不可怜。于是他们的生活也逐渐变得越来越艰难。直到母亲病重,他不得不出来偷东西回去吃。

我心中喟叹,道:“你放心罢。今日若是没有碰上便罢了,既然你碰到了我,我自然会帮你的。”

史谨一愣,“小姐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怎么好意思……”

梦影打断史谨的话,“我家主人既然已经开口,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说话间,史谨的家到了。我笑了笑,“别争了。先看看你母亲才是正经。”

史谨一听也不在说话,推开门便引了我进屋。一进屋我便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屋里一股浓浓的味道,而唯一的床上,正躺着史谨的母亲。见到我,她有些惊讶,“谨儿……这是?”

“娘,方才是这位救了儿子呢。儿子……给你带了吃的回来,您先吃点东西吧,儿子给您烧点水来喝。”史谨说着就要退下去,却被他娘抓住,史谨的娘一脸急切,“谨儿,你怎么又受伤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又去偷东西被打了?啊?娘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偷东西吗?你,你这个不孝子,你要气死娘啊!”

看着她一脸悲愤和史谨一脸无奈,我叹口气,梦影及时的走上前去道:“夫人放心,令子并未偷窃。这馒头是我家主人买下来赠给令子的。夫人可安心食用。我家主人知道夫人患病,特前来看望。”

史谨的娘连忙撑着起身,梦影按住她,我缓步走上前。

史谨的娘一脸感激,“谢谢贵人。奴家,奴家在这里给您行礼了。”说着,便在床上行了个礼。

我淡淡一笑,“夫人不必客气。史谨是个孝顺的孩子,看在他孝顺的份上,我也要来看看您。来,伸出手罢,我还懂点医术的,必然会成全了史谨一片孝心治好您的。您不必感谢我,将来你还要看着史谨出人头地呢。”

史氏娘的病不严重,只是得了风寒加上劳累所致,身体没有营养支撑所以体力不支倒了。风寒因为没有及时救治所以拖得有点中,好在还来得及救治。看完了史氏,我又让史谨坐下帮他把脉。起初史谨还有些不好意思,念叨着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直到我说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分他才犹疑着将手递给了我。

一诊之下,我禁不住皱了眉。史谨的情况比他娘还要严重,可能是经常被欺负,他已经伤了一些肺腑了。开了两幅方子,让梦影去买药。史氏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愿意帮奴家看病已经是奴家莫大的荣幸了,莫城这里的药可贵着呢,奴家不能让姑娘破费啊。”

我冲她微微一笑道,“夫人可放心。人比钱贵重多了,那些不过阿堵物罢了。钱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堆数字罢了。”

史氏终于不在说话。其实我的话有些夸大其词,我没什么特别擅长的,所以在这个时空只能靠着自己努力打拼。虽说风月无边通过我的改革后赚了不少,但毕竟不到富可敌国。天玄派也被我稍稍整顿,我要在宫中安插人,也不得不用到钱。如今只是不缺,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从声音判断,似乎是之前欺负史谨的那群孩子。听声音,似乎进了院子。史谨冲了出去,我冲史氏安慰一笑,“夫人吃了东西安心歇息吧,一会影就会将药买回来了。”

史氏眉头微皱带着忧虑,听了我的话后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吃起了已经微微凉了的馒头。我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不出我所料,果然还是刚才那些人。只见史谨和他们僵持着,我从史谨身后走出来,冷冷一笑,冲刚才被我鞭挞的男孩道,“怎么,没被打够么?”说着,我拿出鞭子凌空一甩,一个破空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瑟缩了一下。

我冷冷地看着带头的男孩,他强自镇定道:“你一个小女娃,有什么了不起,若没了鞭子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来,把她鞭子给我抢了。看样子是个好东西,卖了还能换不少钱吧。”

我冷哼一声,将鞭子收起。“你们如果打的过我,史谨的事我就再也不管了。”

见我如此神态,他们迟疑了一下。但领头的男孩子却大吼一声,“兄弟们,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她身边那个女人刚才都走了,现在没人能帮她了。难道我们还要怕一个小妮子?给我上!”

史谨在身后迟疑的叫了我一声,“姑娘……”

“史谨,你在一旁看戏就好。”我回头朝史谨淡淡一笑,而这时一男孩猛的冲过来想要趁我不备袭击。伸手抓住,一扭,顿时他的脸便因疼痛扭曲起来。其他人见状又迟疑起来,而我下手越来越快毫不留情。这些应该是当地的一些小混、混,小小年纪便欺善怕恶,今日我当然要好好惩治一番。

梦影回来的时候看到满院躺倒的孩子们微微愣了愣,见我看她,她便道了一声去煎药。史谨连忙前去帮忙,我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一群人,“还不快滚?在让我看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滚!”

药煎好后史谨服侍了他娘喝下,看到梦影递给他的药愣了愣,诺诺道:“我的身体没事,不用吃药的……”

“已经买了,你就吃了吧。我刚才给你把脉的时候,你的脉……”不待我说完,史谨就将我拉出了房间。一出房间,又立刻将我放开。史谨伸着脖子看了看屋内,小声道:“姑娘,别告诉我娘那些不好的消息,她如今身子不好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我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孝顺。“你的脉不是很好,那些人是不是经常欺负你?你的伤已经伤到了肺腑了,若再不及时救治,会留下后患的。快把药吃了吧。”

史谨突然跪了下来,“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对史谨一个毫无瓜葛的人能如此好,必然是菩萨心肠的人。史谨愿意追随姑娘,从此给姑娘为奴为仆。”

我看着跪地不起的史谨,没有说话。菩萨心肠?呵,其实我真没他想象的那么善良。救他不过是一时兴起,不愿意他被那么多人欺负罢了。后来发现他举止有礼,似乎家教不错所以才提出要帮他母亲治病。不过我倒是不后悔救了他。他是个有孝心的,又知礼,根骨似乎也不错。虽然已经八岁了,但是现在练武应该还来得及。我身边能相信的人并不多,我身边总要有个暗卫做事也更方便。所以我其实早就有了收服史谨的心思,但这一切如果让史谨心甘情愿提出来,那当然是最好不过。我对他有恩,想必将来他也不会背叛我,但是以后到底要不要重用他,还要看他是否聪明懂得圆滑处世了。

“你且起来吧。如今看来,我若一走那些人必定会过来继续寻事。你跟了我也好,反正我也不差你这一口吃食。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照顾好你母亲,治好你们母子的。”这话,就是应了。

史谨一脸欣喜,给我重重磕了几个头才走到屋里。

“主子?”

“我收了史谨。你觉得他如何?”

“看模样似乎还不错,根骨也好,是个可造之才。”

我点点头。

“属下已经订好了客栈,如今天色已不早,主子准备何时动身去客栈?”

“你帮他们母子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就动身吧。”

没多久,史谨母子就带着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史氏的起色不是很好,正当我准备问她能否行走时,她朝我深深行了一个礼,“多谢小姐,不,如今应该是主人了。多谢主人相助,奴家一定会快快好起来照顾好小姐的。”

我笑了笑,“夫人不必客气。你应该多谢谢你的儿子,他是个孝子啊。”

史氏一边笑,眼泪一边掉落下来。“主子快别叫我夫人了,奴家受不起啊。主子若不嫌弃,以后便喊我一声孙妈妈吧。主人放心,奴家和史谨此生一定不会背叛主子,从此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惟主子命是从。”

我点点头,“时辰不早了。我们去客栈吧。”

孙妈妈似乎也知道自己家宅简陋,没有多说,静静的跟着我们身后。边走边回头看着她的家。轻叹一口气,突然让她离开赖以生存的家,她也是舍不得的吧。

【两天没有码字,看小说去了。抱歉。五千字奉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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