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本将军令，命令定远营的张城，率领一万人马上去，探探虚实。”
刘文秀虽然推断高陵原的明军，可能只是虚张声势，但出于谨慎，他并没有贸然率军一头扎进去。
定远营的大将张成，接到军令之后，立刻率领一万营兵，脱离大队人马，向高陵原开始一步步推进。
隆冬的高陵原，一片荒凉，周边的土地，由于干旱，也已然荒废。
公孙翊的七万兵马，除了正面的火炮营和火器营外，骑兵营的一万人马，在田化龙、马齐的统率下，埋伏在左侧的土丘之下。
没错就是土丘之下，挖坑道工事用来藏兵，这在护国军中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同样前营李成栋、刘之源、张存仁三将统率的两万人马，则埋伏在右侧的土丘之下。
这支人马同样是藏在昨天刚挖好的工事坑道之中，由于周边枯草荒凉，军士藏于土坑之中，若是不走到跟前，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别。
公孙翊的中军大营，就设在火炮营的阵地上。
火炮营五十门红夷大炮，就这样一字排开的立于军阵的后方。
前方两万火器营的士卒，同样在阵地前方修筑了一条土坝，用来抵挡敌军发动箭失攻击用来，当然俯身土坝之上，也更利于士卒的射击
“报，贼军一万人马，正在向我营阵开来，预计半个时辰抵达前沿阵地。”探马很快就把大西军定远营张成的动向，送到了公孙翊的手中。
“密切注意周边动静，断不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公孙翊吩咐一声，让斥候队人退了下去。
半个时辰转瞬即至，只见尘土飞扬，张成率领的一万西军人马，远远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吆喝之声。
“看来这是敌军用来试探的人马，殿下怎么打？”位于左右的陈子龙、顾炎武、艾双双、以及火炮营主将郝摇旗，都在等待着公孙翊的指示。
“子龙，你去前阵告诉陈德将军，敌人若是进入射程之内，都瞄准了打，切不可出击，更不可追击。”公孙翊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略作沉思遂吩咐道。
“明白。”陈子龙立刻骑马赶去了前方百步外的火器营阵地。
“摇旗，校准炮口，向敌人发动炮击，炮火无需密集，保持间断射击，要给敌人造成咱们火炮数量有限的假象。”
公孙翊的目的自然不是吃掉张成率领的一万定远营，他的目的是吃掉刘文秀手中的六万西军主力。
只有一口吞掉这支人马，长安城自然也就唾手可得。
“明白。”郝摇旗心领神会笑着回到阵地上，吆喝道：“第一哨，准备装弹。”
红夷大炮的射程是五百步至一千步的距离，但张成率领的一万大西军进入大炮射程内时，十门红夷大炮瞬间被点燃引线。
十颗散发出天火般的炮弹，划过天际，随之落在张成的军阵之中。
“轰……”
剧烈的爆炸声，掀起一片尘土，炮弹落地的地面上则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土坑。
位于爆炸周围的敌兵，无不被炸的支离破碎，一些断脚断手的士卒，一时并未断气，挣扎着发出了凄厉的惨嚎之声。
“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啊呃……”
浑身血迹的士兵，在地上挪动着身体，眼中充满求生的欲望，惨嚎着向身旁的战友求救着。
“快，散开……”马背上的张成，看着落下的炮弹，翻身扑下马背的他，从直道上直接滚进了田间干枯的水渠之中的他，耳边依旧传来嗡嗡之声。
在回望刚才他落脚的地方，他的战马依旧倒在地上，正发出阵阵悲鸣之声，细看之下才发现战马的前半身便被炸得皮开肉绽，两条马蹄都被炸飞了。
“狗娘养的玩意，明军的火炮威力竟然这么大？”张成一阵后怕的擦了擦脸上的尘土，环顾之下，发现这一轮炮击之下，至少有两百军士阵亡，不下五百士兵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势。
“快，都散开蹲**子。”张成担心明军继续发射炮击，大声指示着躲避炮火的方法。
作为一个大将，他自是见识过明军的火炮，起码这两年在河南，他就经历过多次天雄军的炮击。
不过天雄军的大炮，主要是六磅和十二磅的火炮，仅有的十门十八磅大炮，都架设在洛阳城头上，所以张成自是没有见识过十八磅火炮发出的威力。
“怎么回事？就一轮炮击？”张成疑惑的探头看了前方，由于距离过远，加上他又是蹲着身子，自是看不到明军炮营阵地的情况。
带着猜测心思，张成立刻喊道：“甲旅的掌旅何在？立刻带队冲上去。”
张献忠的军队编制与李自成的差不多，显得有些杂乱。
主要是五军都督府治下的五军都督，其次是各营，比如张成统率的定远营。
营以下是都尉、掌旅、部总、哨总、队率、什长、伍长。
甲旅是指第一旅的意思，古代的军队没有第一、第二这样的数字，区别的方法主要是天干地支这样的数字，比如甲乙丙丁字样。
“弟兄们，随我上。”甲旅的掌旅从地上站了起来，聚拢帐下的五百军士，壮着胆子继续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他们的前进十分顺利，一直推进到二百步之内，炮击也没有出现，眼看前方土坝下的名将人头，已经隐隐可见之时。
这位带队的掌旅还以为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一手持刀，一手拿盾的他，扬声吼道：“弟兄们，随我杀上去，砍下这些明狗的狗头……”
“杀啊……”五百名西军士兵，还真以为胜利在望，纷纷怒吼着迈步冲了上去。
而此刻土坝下方，三千名火器营的士兵，在陈德、谢成、马国柱三将的统率下，也在苦苦压制着情绪。
小心翼翼的装填着弹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枪支走火了。
“一百步了……”谢成有些沉不住气的滴咕了一句。
“都给老子忍住了，第一排的听我命令开火，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开火。”陈德则是沉声低吼道。
既然是示敌以弱，那就要装的像一些，怎么可以一个照面，就把冲上来的五百人全部干掉呢？
所以陈德仅仅安排了第一哨的一百人队，瞄准开火，然而待敌人再靠近三十步的最大最佳射程内时，再给予致命一击。
“砰砰砰……”
阵地上的护国军士兵，第一哨百人队，发射出一颗颗子弹。
毫无防备的西军士兵，瞬间就倒下了六七十人。
这一幕吓得带队的掌旅，连忙趴在地上，举着盾牌挡在身前，小心翼翼的看着明军的阵地。
待发现明军没有继续发射火枪时，他这才装着胆子喊道：“弟兄们，明军火器不足，随我杀上去啊。”
“杀，杀上去……”西军的士兵眼看头着冲上去了，自是呐喊着冲了上去。
“砰砰砰……”
又是一排的枪声响起，这时带队的掌旅，自然没有那么好运，如此近的距离下，他自然成了重点照顾对象。
三颗子弹先后落在他的胸前，子弹透甲而过，射进了他的胸膛，这名久经沙场的老兵，高举起的战刀，随着脚步的停滞，带着不甘于遗憾倒了下去。
“快撤，撤……”
军阵前的士卒眼看掌旅被射杀，加上又是几十名士卒倒下，自是吓得狼狈的退了回去。
张成此时在军阵前方，自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从刚才的试探性攻击中，张成推测明军应该只有十门火炮，虽然这些火炮威力强大，但数量显然不多，不然不会只发射了一轮便哑火。
其次是军阵前方土坝处，隐藏着一支明军队伍，虽然无法看清具体人数，但从明军发射的火枪射击来看，人数同样不会过千人。
“十门火炮，千人火器营？”张成自语一声，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推测似乎有些不对。
他们这支援军可是有六万人，明军不可能安排一千多人进行阻拦，这跟找死没有区别啊。
“不对，不对。”张成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决定再进行一次试探。
“高副将，你带三千人马冲上去，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摸清楚那道土坝之下，究竟藏拙多少明军。”
张成很快就做出了调整，让手下副将高弘中率军杀了上去。
“轰轰轰……”
既然西军要摸底，公孙翊自是要成全他们，就在高弘中率领的三千人刚冲上来，炮营阵地上的十门红夷大炮，再次吞吐出十颗实心铁疙瘩。
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再次带走一波敌兵，吓得带队的副将高弘中，一个跟头，直接栽进枯草之中。
随着火炮的爆炸，满地的枯草，也随之被引燃，熊熊的大火瞬间被蔓延开来，一时战场上浓烟滚滚，其中战死的士卒尸体被焚烧的发出一阵阵让人反胃的味道。
火炮齐射一轮之后，再次哑火。
缓过气来的大西军副将高弘中，立刻聚拢兵马，呐喊着扑向了明军阵地。
“第一哨开火。”公孙翊的护国军编制，一哨人马是一千人，这一刻陈德一声令下，阵前一千火器营的士兵，立刻从土坝下探头而出。
“砰砰砰……”
第二更完毕。。。。求银票。。
最近银票好少，啊啊啊。。。老鹿拜求书友们投一张银票吧。。。
跪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