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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奉诏北归

“翊哥儿,山里夜里蚊虫蛇蚁多,你多照看着你阿爹一些,叫他不用担心家里,阿娘一切都好。”傍晚时分,阿娘给公孙翊准备好食盒之后,在送公孙翊出门时,不停的嘱托着,絮絮叨叨了好几遍。

“阿娘,孩儿知道了,你放心便是。”面对母亲的絮叨,公孙翊没有半点嫌烦,心底反而觉得格外的温馨,这就是平凡的母亲,给予家人最大的温暖与爱。

“路上当心点,慢点走。”即便走的很远了,公孙翊还是听到母亲在身后的嘱托。

“孩儿知晓了,阿娘,你回吧。”公孙翊举手挥舞着回应着。

夜里父子吃过饭后,公孙季迟疑了一下,问道:“翊哥儿,按大明律,祖母故,嫡长子在,嫡长孙无需丁忧守丧三年的,你这次辞官丁忧,是不是其中另有隐情?”

“阿爹,既然你看出来了,那孩儿也不瞒你,以免你担心。”公孙翊点燃了一些驱蚊的艾草香料,解释道:“实不相瞒,孩儿却是有躲避的嫌疑,如今大明朝堂朋党而居,徇私舞弊,欺上瞒下之风横行,孩儿不屑与之同流而污,所以只能避开那风口浪尖。”

“你做的对,咱们家世代清白治家,自是不能一朝得势就欺压百姓,与贪官污吏同流而污,要是那般阿爹就不会答应,我孙氏家族列祖列宗也不会答应……”公孙季却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说到家族姓氏时竟然忽略了一字。

公孙翊也没有在意这事,父子彻夜有一番长谈,直到月上中天,这才和衣而睡。

这日,新城县令李业华与公孙翊的大姑父林通再次来访,说起来这已经二人第三次来拜访了,前两次公孙翊都推辞不便见客,但此番若是再拒绝那就是不近人情了。所以这次他只得让二人进入大堂会面,此时再面对公孙翊,林通的姿态自然是很低,卑恭到极点,实际上公孙翊早把他当年所做之事早就丢之脑后了。

“大姑父,你我都是一家人,既然是在家中,咱们只论亲戚,官场那一套就免了。”公孙翊罢手阻止了对方的行礼,又伸手托起行礼的知县李业华道:“李大人乃是翊家乡的父母官,今后家中还要多仰仗与你,说起来就是一家人,无需这般见外才是。”

“承蒙大人抬爱,卑职惶恐。”李业华是崇祯十年的进士,在知县位置上也干了两年,若是没有人提携,他最少还要在这里干三年才有机会提升一格,但若是有人提携,他随时都可以提升一级而转任异地。

“李大人客气了,你在新城的政绩有目共睹,可惜本官已经上了辞呈,要在家中丁忧三年,不然定会向皇上举荐大人功绩的。”公孙翊客套的抬举了一下对方,官场之上自然不怕漂亮话。

“大人说笑了,下官以为大人的辞呈皇上必然不会同意,如今我大明正是多事之秋,皇上又岂能答应大人在家归隐三年?”李业华也是个人精,这话倒不是奉承话,要不是他看准公孙翊必然会起复的话,他也不会眼巴巴的登门拜访公孙翊了。

“李大人眼光这般精准,难怪新城的百姓在你的治理下,生活日益富裕了起来,了不得,了不得嘛。”公孙翊放声一笑:“若是如此,今后家中还有劳大人多多关照才是。”

“这是下官份内之事,大人尽管放心,只要下官在新城一天,大人家里就不用担心半分,再说林县丞也是自家人不是?”李业华拍着胸部表态道,就差跪舔了。

“李大人说的是,翊哥儿,你尽管放心,今后在新城,只有咱们招惹别人,谁胆敢招惹咱,咱保准让他迟不了兜着走。”林通连忙附和道。

“胡闹,咱们都是朝廷官吏,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怎可说这种有失体面之语?”公孙翊板着脸一番训斥,二人忙改口表示知错。

叙茶一遍之后,李业华与林通见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自是知趣的起身告辞。公孙翊起身送到门口:“李大人,姑父,家父如今尚在守孝,就不招待了,它日再宴请大人。”

“留步,留步,大人客气了。”李业华忙作揖后退,表示理解。

出了木兰山庄,李业华与林通刚上马车,就见数骑飞马而来,前面开路正是县衙新任捕头李应,他本事游飞的半个弟子,如今游飞在公孙翊的安排下已经辞去县衙中的典吏捕头职务,而推荐李应接任了捕头。

“大人,天使驾到,特来宣旨的。”李应在错身而过之时,指引宣旨的锦衣卫进入山庄之时,这才对路旁的李业华与林通回话道。

“看,本县说的没错吧,皇上这道旨意必然是起复公孙大人的。”李业华此时也不急着走了,就在庄门外等候消息。

宣旨的锦衣卫护送着两名太监,一路奔入中堂,而此时已经接到消息的公孙翊,已然在大堂恭候天使宣达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卿忠心体国,国之肱骨……特旨夺情起复,任命公孙翊为兵部左侍郎,兼督淮、徐、临、通四镇兵事,护卫漕运之责……”

宣旨的太监一口气把这道长达三百字的旨意宣读完毕之后,公孙翊这才躬身叩拜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孙大人,还望你早日动身赴任,国事为重啊。”宣旨的太监可是司礼监的大裆许进忠,这人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的人,而王承恩对于崇祯的忠心母庸置疑,深知国事沉重的王承恩,生怕公孙翊拖延不赴任,所以才私下对许进忠嘱托了一句。

“多谢公公提醒,待我安排好家中事务,立刻启程。”公孙翊感激的表达谢意,道:“叶管事,送几位天使去县衙驿馆休息,好生招待。”

公孙翊口中的叶管事自然是他三姐夫叶俊,如今他已经被公孙翊安排负责木兰山庄事务,在外人面前他的职务就是木兰山庄的大管事。

“几位天使请。”叶俊刚才在门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公孙翊又升官了,而且是六部之中的兵部左侍郎,兼督师四镇,这可是正三品的官衔了。

而再想想如今的公孙翊可是连二十岁都没到啊,想到这里叶俊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再过上一年半载,公孙翊就会入阁担任内阁大学士了。

叶俊领着几位宣旨的使者刚下山,知县李业华与林通就迎了上来,二人难得有机会面见天使,自是大拍马屁,一路恭恭敬敬的把一行人请去了县中的驿馆好生招待了一番。

对于公孙翊再次升官,李业华与林通同样震惊,但同时却又暗自高兴,自忖今天没有白来,不但与公孙翊拉上了交情,还结识了几位天使,这样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

“陈德,开封沦陷了,目前你父亲情况不明,咱们要立刻赶回徐州了。”公孙翊随后让谢成把陈德找了来,把刚刚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他。

“怎么会这样?我们离开徐州府之前,我还与父亲通过书信,他说一切安好,如今还不到两个月时间,开封咋就沦陷了呢?”陈德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作为开封的原守备,开封那样的城池,他自认为准备充足之下,就算守一年都没问题,岂会两个月时间不到就沦陷的道理。

“旨意上没有说原因,所以咱们只能立刻回徐州府再打听具体情况了,你现在去召集兄弟们,让兄弟们今天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咱们就出发。”公孙翊此时自然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能安慰他说道:“陈老将军武艺超群,想来定会没事,或许咱们到徐州府时,他早就平安在徐州等候着你。”

“大人,卑职没事,我也相信父亲定会吉人天相。”陈德苦笑的点点头,此时他反倒希望父亲逃离了开封,否则的话作为开封守将之一的陈永福,开封沦陷他必然会遭到朝廷的处罚,轻则免职,重则砍头。

夜里公孙翊与父亲公孙季和阿娘游氏做了告别,对于儿子升迁,公孙季倒是颇为高兴,阿娘却是有些舍不得,一直嘱托公孙翊要注意安全。

“阿娘,你放心,孩儿如今是统帅,不用上战场拼命的。倒是你和阿爹要多保重身体,以后在家里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几位姐姐去做,姐夫哪里我也安排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公孙翊在家里陪伴阿娘说了很多话,一直把老娘哄开心他才离去。

公孙翊本来不想惊动山庄的乡亲们的,但当踏出家门之时,却见山庄内的三千百姓,却早早的夹道前来相送。

“乡亲们,木兰山庄不单单是我公孙翊的家,也是你们的家,今后我希望你们能够向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守护好这个家园。因为只有家园在,你们的父母,妻儿子女才能安居乐业。你们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做到?”

面对热情的乡亲们,公孙翊感动之余,也只能扬声振臂高呼了起来。

“能!能!能!”这三千乡亲们基本上都是公孙翊活命的,因为之前他们都是逃难的百姓,如今却因为公孙家的收留,能够在木兰山庄安居乐业,娶妻生子,他们岂能不感念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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