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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冷宫里的雪妃

将披散的头发梳个简单的发髻,我提起包裹去前院。

今天官员不用上朝,我可以去早一些,也不会撞见他们。

到了前院,发现就冬然一个人在。问了才知道,这两天生意颇好,姐妹们都累到不行,又恢复了晚起的日子。

我唤冬然喊来一辆马车,一个人出发去了皇宫。

到达宫门,经过守门人的检验后,放我进了宫门。

我提着包裹跟在一个低头垂目的小太监身后,眼睛虽然在到处瞄,但从表面上看,自然是恭敬的低着头。

不过……今天这路,怎么越走越熟悉的样子?

走过一个小门,正当我继续偷瞄小门后的宫殿时,忽然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我听到一声细细的惊呼,抬头看正是给我带路的那个小太监。

眼看小门后宫殿里的宫女都在朝我这边看,我忙拉着小太监走到一侧,问道,“你怪叫什么?”

小太监回过头哭丧着脸说,“姑娘,我迷路了。”

“啥?!”我大惊。

“不瞒姑娘,我是刚被送进宫的,这皇宫太大,我……我记不太清路了。”小太监急的一头的汗,说话已经带了哭腔,“咱们刚刚已经路过这个小宫门一次了,我……这次是真的迷路了。”

“那个……你先别急啊。”我安慰他道,“咱们进这个宫殿里面去问问这里是哪里,然后再问问路嘛。”

“不行不行!”小太监头摇成了拨浪鼓,“这里是冷宫,有鬼的!”小太监说着打了个冷颤。我被他的情绪带的也打了个冷颤。

“没你说的这么恐怖吧……”我想了想,万华国呆在冷宫里的好像只有三位妃子。死了一位,疯了一位,剩下一位吃斋念佛从不理人。侧头朝小门里看看,我问小太监,“这里住着谁?”

小太监抬头看了看小宫门口的牌子,抠着指头想了一下后,说道,“是雪妃。”

哦,是那个吃斋念佛的雪妃。我松了一口气,朝小太监道,“雪妃整日吃斋念佛,定是个好人,咱们去问问路吧。”

小太监摇着头不敢进去,我把包裹朝他手里一塞,说道,“那你守在这里,我去问路。”

“不行不行,你是宫外的人,不可以冒然见妃子。”

我猛吸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让我跟着你继续转圈圈?!晚到了张总管不定会怎么责罚咱俩!”

小太监听到责罚,又是一个哆嗦,怯怕道,“那……咱们一起进去吧。”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等他带我进冷宫,他却紧跟在我身后,好似这里面真有鬼怪一样。我没办法,只好抬脚跨进冷宫的宫门。

不知是不是被小太监说的我心里起毛了,走进冷宫,本来天气正好的四月天平白里多了凉意。

我跟小太监在门口嘀咕了半天,冷宫院里站的那个宫女一直在看着我们。此时见我们进来,冷着一张脸问道,“你们是谁,知道擅闯冷宫是什么罪吗!”

小太监被她吓得一抖,手里的包袱扔在了地上,一下子跪了下去,“小的不知啊,小的是跟着这位姑娘进来的……”

“……”我翻了个白眼,朝那个宫女道,“我是进来给张总管送绣品的,这个小太监迷了路,误走到这里,还请姐姐告知一下,怎么去到内务府。”

宫女冷眼打量我一番,“内务府的方向和这里相悖,你们怎么会走到这里?”

我瞪一眼跪在地上发抖小太监,没好气道,“还不是他带的路!”

小太监听我说他,立马又喊道,“姐姐饶命啊姐姐!”

宫女刚想再说什么,突然从屋里传来问声,“何事喧哗?”

宫女瞪我和小太监一眼,厉声道,“站在这里别动!”

我瞥她一眼,又踹了小太监一脚泄气,“都是因为你!”

不一会儿,宫女从屋里出来,朝我说道,“娘娘要看你的绣品,跟我进来。”

我有点楞,冷宫的里的妃子的宫女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宫女见我不动,又喊道,“喊你呢,听到没有!”

我十分不悦的捡起地上的包袱,跟着宫女进了屋。

今天我起的早,在宫中转了一圈,此时也才太阳刚出来。冷宫虽然清冷,但院子里好歹还有点阳光,此时进了屋,才完全的感受到,什么是清冷。

向雪妃行了个礼,我把包袱一层一层的打开,将万菊图拿出来递给了雪妃。

雪妃接过绣品看了一下,问我道,“你是绣娘?”

“是。”

“手艺不错。”雪妃笑了笑,“抬起头让我看看。”

雪妃的话让我想起了以前春雨楼有人来卖人时,春姨也是对那些孩子说,“抬起头让我看看。”

我听命的抬起了头,见到了传说中名震一时的雪妃。此时已经年近四十的她风韵犹存,岁月好似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冷宫的冷清也没有消磨她的笑容一般。依旧像传闻中的那样,时刻带着温柔笑意的雪妃。

“摸样儿倒是不错,就是脸色差了点。”

我愣了愣,不懂雪妃那有些失望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随即,我就懂了。

这个屋里,还有其他人。先前他一直在屏气放缓呼吸,我没有觉察到。因为雪妃的那句话,他的呼吸乱了。我装作不知情,他好像放宽心了一样,并没有再继续屏气。

雪妃的冷宫里为什么会有个武功高手?她喊我进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小太监带错路真的是巧合?

几个问题在我脑子里转,思考间,却又听雪妃道,“小福,你去送姑娘到内务府吧。别误了时辰。”

小福领了命,我忙朝雪妃道谢。

出门前,我发动以前偷瞄的本领,在里屋的垂帘下,看到了一双官靴。心下,又对雪妃起了好奇心。

我和小太监跟在宫女小福身后,小福脚程很慢,不知是她故意放慢速度还是怎的,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内务府。

在内务府门外谢过小福和小太监,小福回去冷宫,小太监继续去宫门领命。

刚走进内务府,就见到了张总管跟前常使唤的小太监王西,忙问道,“张总管在吗?我来交绣品。”

“在呐。”王西笑着朝我行了个礼,“等姑娘许久了,不过刚刚六皇子来了,现在正和张总管在说事儿,怕是要姑娘等一等了。”

六皇子……澹台浩云!

我当即喜道,“那我先在院中坐着等一等。”

王西看一眼空荡的院子,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怕是不可礼仪吧……”

“怎么不合礼仪了?我只是个小小的绣娘,你总不能还给我备一间屋子吧?”

王西忽的笑道,“我是怕姑娘莽撞了什么贵人。”

我当即大窘。

“不过此时应没人来这里,姑娘要是愿意,就在这里等吧。”

“愿意愿意。你去忙你的。”

王西边笑边摇头的走了。我捧着包袱坐在石凳上装作晒太阳。

屏气凝神,察觉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我开始偷偷的往屋里瞟。

巳时的太阳接近正空,我瞄向澹台浩云和张总管会话的东屋,房顶上,正是黄亮亮的太阳,反光下,什么都看不到。

我失望的叹一口气,不由得骂起了太阳。其实,他们关上门,就算是阴天我也什么都看不到吧。

失望的趴在石桌上,上一回见到澹台浩云已是去年的事儿了。他从边关打仗归来,三战三捷,仅是一年就将那些骚扰边境的游牧民族打的落花流水拱手求饶。

战争告捷,他凯旋归来。官兵开道,他身披铠甲,骑着高马走在中间,端的是威风凛凛,我站在春雨楼的二楼窗台看痴了眼。

他出征时,带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们的嘲笑,回来时,迎着那些兄弟们的嫉妒。我那时看着春风楼的情报对风影说,他是个可怜的男人。风影对此嗤之以鼻。

忽然想起,束银前几天在二楼晾台说的话,喜欢他?抢过来!

如果有可能,真的想抢啊。只是,风影和春雨楼的亲人们都不喜欢他。不过,他是皇子,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不过……幻想一下总可以吧?

一想到澹台浩云被风影用绳子捆着扔到床上,我顿时乐出了声。

“什么事这么好笑?”

“啊?”我下意识的答道,“抢男人啊。”

“噗……”

意识到不对头,我赶紧从石凳上站起了身,就见张总管正掩不住笑意的看着我,他身边此时正寒着一张脸的,不是澹台浩云是谁!

“见……见过六皇子!”我慌忙的福身行礼,正规的行礼动作被我做的奇奇怪怪。

“免了。”澹台浩云冷脸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抢男人?”

“呃……”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我要告诉他,我在幻想把你捆成粽子带回家?

“咳……”张总管清清喉咙说道,“六殿下有所不知,这是春雨楼的绣娘。”

“春雨楼的绣娘?绣娘抢男人?”澹台浩云面色不悦道。

张总管颇为尴尬的说道,“那个……春雨楼是妓院……”

“天子脚下,小小的妓院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为何没人上书禀报?”

张总管冷汗连连的看向我,我不由得想对澹台浩云翻白眼。我只是幻想一下好嘛?又不是真的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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