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
这个女魔头！
周浩南无法想象这种惨绝人寰的事，这孽女如何能笑的出来！
后退两步，身形不稳，浑身颤栗，鲜血涌出嘴角，“凌若！你会遭雷劈的！”
凌若冷声道：“在我遭雷劈之前，周相你已经被劈死了！”
“薄情势力，满嘴谎话，口蜜腹剑，心狠手辣，自私自利又小人嘴脸，当初娘亲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种人，你当一国丞相？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若不是靠着女人上位你也配！”
“我凌若这辈子瞧不起三种人：一是利用女人的男人；二是虚伪狡诈的男人；三是人毒食子的男人！”
“可惜了，这三样你周浩南都占满了，今日你若不死，迟早有一天被雷劈的魂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一句话比一句话狠，听地周浩南双耳嗡嗡作响，呼吸如蒲扇，一不小心就吸了火。
这孽障！她怎么敢这么说他！
凌若话还未断，冷冷的眼神在牢内转了一圈，落在王氏母子身上，勾唇一笑。
“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听。”
不待王氏母子开口，幽幽道：“只要你们杀了周浩南，我愿意给你们一条活路，只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了。”
王氏母子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底的亮光。
能活下去了！
听到此次入狱是因为皇陵之事时，王氏和周天启就算再不问朝事也知道这是要连坐八代的罪过！
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凌若还会给她们提出这么一条路。
杀了周浩南……一条活路！
虽然心中有意，但母子俩仍在思索，他们手里没刀没剑，彼此受的伤又不轻，真能杀了周浩南吗？
周浩南见王氏母子俩一动不动地缩在那儿，以为他们不敢，脸上闪过得意之色，言语也带上几分嚣张，“真以为天底下所有人跟你一样下贱？呸！”
口里的痰血混合物还没被他吐出来，便见空中一晃，一把匕首被扔到王氏母子的中间。
周天启猛然捏住那把匕首，唰地起身，冲到周浩南面前，在后者惊恐交加的眼神里，将匕首对着他的胸口——狠狠插进去！
“孽障！你敢！”
周浩南不可置信地嘶吼，伸手欲要去夺匕首，却被周天启快一步抽走。
抽走后还不死心，眼底狠辣之意闪过，对着平坦的胸口扑哧扑哧又捅了几下，直捅得周浩南失血过度萎然倒地，这才收手。
凌若幽幽地嗓音响起，“周丞相，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捅死的感觉如何？”
“入京之前我就发誓，要让你周浩南死不瞑目，现在有人替我做到了，你觉得我该不该放了这个帮了的人——亦是周家的唯一子嗣？”
周浩南被戳成了一个血人，稍有抬手，汩汩的鲜血就从他伤口流出，他绝望地低吼，“杀了……杀了他！”
哪怕这儿子是周府唯一的血脉，哪怕他周浩南从此绝后！他决不让这弑父的孽障活下去！绝不！
“可惜了。”
凌若平淡不起丝毫涟漪的嗓音又轻飘飘响起，“我刚才答应了王氏母子，愿意给她们一条活路，所以您的遗愿恕女儿不能完成了，下辈子再有这事的话，女儿也许会考虑您的想法。”
下辈子还有这事！
这是在诅咒他生生世世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戳死！
周浩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双腿在潮湿的地面上乱扑腾，跟落尽湖里即将淹死的猎物一样。
“老家伙！去死吧！”
见他还能挣扎，周天启唯恐有变，拿着匕首又给了周浩南一刀，对着喉管狠狠戳下去！
嗤嗤。
刀刃入肉，周浩南死的不能再死，一对死鱼眼呆滞地望着凌若这边，眼底的血迹如一条条狰狞的蚯蚓。
死不瞑目。
凌若眉毛抖了抖。
转而面向王氏母子。
宣布他们的命运。
“其实你们没多大错。”
她的话落下，王氏母子眼底皆闪过狂喜——没多大错的意思是，她们这条性命可以留下了？
“除了间接杀死我生母外，没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这句话一出来，王氏母子脸色巨变，尤其是王氏，双唇止不住颤抖，“大小姐……郡主……其实，全是因为周浩南，否则我和你母亲绝不会……”
“我知道。”凌若淡淡地扫她一眼，“非亲非故，绝不会成为仇人。”
“若你没有对我母亲出手，念在你是个可怜人的份上，这次你的命我也许会留下来。”
“凌若！你说话不算话！”王氏声音拔高，似被人踩住了尾巴，“你刚才说的会给我们一条活路！出尔反尔算什么君子！”
“我本就不是君子。”凌若笑的如同恶魔，眼底溢出邪神一样的光，“不过，我并不打算都拿走你们的性命。”
“你们两个人之中，能活一个。”
“自己选吧，让我看看你们之间是母亲对儿子的疼宠更多些，还是儿子对母亲的孝心更多些。”
语罢，拉过身旁的破旧长椅，扫了扫微尘，坐在上面，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监狱内，陷入了诡异的静谧。
王氏母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地都后退了一步。
许久，觉得气氛不该这么僵持下去，王氏先开了口，“儿子……你还记得你三岁那年生了天花，娘把你……”
“别说了！”
周天启猛然打断王氏的话，“娘，我知道您疼我，可今年您都快四十了，人生都过了一半多，可儿子我还未娶妻，今年也才二十，您真的忍心看着儿子死在您面前？”
“虽然我四十了，可上个月月事还来了，说不定……”
“娘！就算您再怀一个，您确定能把他安然生下来？”
不愧是母子俩，对话一个比一个狠辣绝情无耻，饶是凌若早就做好了被雷瞎的心里准备，此刻听这两人你来我往，心里也忍不住恶心。
这是一对母子吗？天地下有这样的母子吗？
凌若垂下眸子，遮去眼底的嘲讽之色，正欲开口，监狱内传来一声尖叫。